「長公主殿下,請用茶。」管事太監親手奉上了茶。
長公主端起茶盞看了一眼,轉頭看向了書案上那盞茶,笑道:「怎麼,本公主是不配喝與宴兒一般的茶?」
「長公主殿下恕罪,」管事太監連忙跪下,叩首道,「王爺的茶是白公公所煮,他突感眩暈,老奴方才讓他回去了,只恐這狗奴才給主子們過上病氣。」
「原來如此,本公主還以為另有大師在此呢。」長公主抿了口茶,笑吟吟地從袖中摸出一卷聖旨:「昨晚丹陽胡鬧,傷了宴兒的心尖人。姑姑向你道歉,這是姑姑的心意,拿著吧。」
封宴雙手接過聖旨,擰了擰眉,慢慢展開。
「顧傾顏乃罪臣之女,依她的身份,是絕然做不得你的正妻。你向來潔身自好,既把她養在別院,想必是真心喜歡。姑姑便作主向聖上求了這道旨意,讓她做你的妾室,以後她與丹陽一起好好陪伴你。」
封宴合上聖旨,淡聲道:「姑姑真是關心侄兒。」
長公主看著他的臉色,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近來與我離心,覺得我管你太多。可我是真心疼愛你,我與你母親是閨中摯友,她走時把你託付給我,我一直全心全意待你。你想想,從小到大,我幾時薄待過你,哪一次不是站在你身邊?姑姑只有丹陽一個女兒,也望你能好好待她。」
長公主說著,起身慢步走向內室門口。
封宴把聖旨往書案上一丟,跟上了長公主。
「你初建府時,這裡的一切都是我替你打理的。這間內室……」她扭頭看了封宴一眼,用力推開了房門,「裡面的桌椅書櫃,全是我精心為你挑來。」
她一腳踏進了內室,環顧著清寂的四周,小聲說道:「十多年了,你竟一件也沒換過。」
「姑姑當年幫我建府,我怎會換掉呢?」封宴站在她身邊,視線落在敞開的後窗上。
顧傾顏從後窗翻走了。
「你我姑侄不應該離心的,如今東宮之位空懸,你要做好準備。」長公主拍了拍他的胸口,壓低了聲音:「在姑姑心裡,你才應該坐到那位置上。」
封宴垂眸,一陣沉默。
「好了,顧傾顏的事,就當姑姑向你賠罪。你喜歡的東西,姑姑一定幫你好好留著。」長公主收回手,笑吟吟地往外走去。
封宴送她出去,又折返回內室。他徑直到了書櫃前,輕輕拉開柜子。
顧傾顏抱著雙膝縮在柜子里,一臉沮喪地看著他。
她不想為妾,可聖旨已到,若她帶著妹妹逃走,會不會落一個抗旨不遵,誅殺九族的下場?
「出來吧。」封宴握住她的手腕,把她輕輕地拉了出來。
顧傾顏抽回手,十指緊緊絞著,埋頭不語。
「就這麼不願意?」封宴皺眉,低聲問道。
顧傾顏抿了抿唇,點頭:「是。」
誰想和丹陽郡主呆在一個地方啊?這一生還不被那惡女磋磨死!
看著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封宴心塞極了。突然,他一掌握住了她的軟腰,把她抵在了書柜上,滾燙的唇隨即碾上她的軟唇。當君子真是不得趣,在顧傾顏面前,這君子是當不下去了。
「本王就這麼入不得你的眼?」他在她絲軟的唇上碾轉半天,啞聲問道。
顧傾顏腦子空白了一會,輕輕搖頭。
不是入不得眼,而是太入得眼了,她不敢啊。
封宴捧住她搖頭的小腦袋,幾乎是強攻進去。顧傾顏的唇都有些痛了,她眸子半睜著,腦子裡越來越暈乎,直到整個人都癱軟到了他的懷裡。
「聖旨已下,入不得眼,也沒法子。」封宴有力的手臂環緊她的腰,抱著她就往書案上放,從她的唇開始,遊走到她的瑣骨處。
一如他記憶里一般的香甜酥軟。
封宴這幾日忍得快爆炸了,忍無可忍。
顧傾顏的臉紅了個透,結巴道:「你、你發作了嗎?」
「沒有,就是念著你……」封宴摁住她的軟腰,徹底俯了下去。
外面響起了關閉門窗的聲音。
砰砰砰一陣亂響。
顧傾顏此時有了個奇怪的念頭,好像一切都是天意,她就是會遇上封宴……
「還有一件事。」封宴貼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關於是粗是細,是大是小,那全是天生的,沒法子。」
顧傾顏眸子猛地睜了一下,飛快地抬手捂住了臉。
老天爺啊,他那天晚上是清醒的,他聽到她說話了。
封宴一陣低笑,把她攬進了懷裡,手在她背上撫了又撫。
「我不娶她,莫怕。」他低低地說道。
賜婚也是聖旨,他說不娶就不娶?
顧傾顏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夜了,她睡在封宴主臥的榻上。黃昏時分,他用披風包著她,把她抱回去的。一路上一個奴婢太監也沒遇上,他的暗衛早早就守在了路口,不許人過去。
封宴知道她臉皮薄,沒讓她丟這臉。
晚上,他叫了四次水,一口口餵給她喝。顧傾顏到最後累到腦子都不會思考了,她縮在他的懷裡,一會兒想到娘親,一會又想到三姨娘,最後又想到妹妹穿得整整齊齊的樣子。
有依靠當然是好事,只是這依靠不知道能靠多久。
她害怕,她惶然,她不信男人的真心,也不敢與皇權爭,她只想儘早地掙開這一切,去自由的地方去。
門外有身影閃動,封宴披衣起身,去了門口。
顧傾顏支著耳朵聽了一耳朵,是祁容臨從五公主那邊回來了,五公主這幾日又病倒了,所以昨日才沒過來給封宴賀生。
「所以,王爺又願意用她了?」祁容臨往房裡看了一眼,眉頭緊鎖:「那為何上次發作的時候要硬扛?我明明告訴王爺,已經制好了藥,讓許康寧送回來,不會讓她有事。」
「說完,歇著去。」封宴轉身就要關門。
「皇上的影衛到了月殞之地。」祁容臨抓緊攔住他,神色冷峻地說道:「他已經知道你在查你母妃的事。」
「他們進月殞之地了?」封宴眸色一沉,又走回祈容臨面前。
祁容臨點頭,嚴肅地說道:「宮中來了一位神秘高人,他有月殞之地的地圖。那圖只有一半,但足能讓他們踏進月殞之地。是否會深入,要看這高人下一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