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你倒是真敢說……

  封宴扭頭看向了劉錦瑜,低聲道:「你可以告訴你父親,他的大軍也駐紮在這裡。」

  「王爺,我爹的兵馬,也是王爺的兵馬,更是大周國的兵馬。」劉錦瑜眉心輕蹙,輕聲說道:「小女還以為王爺是深明大義之人,怎會也這么小氣呢?」

  封宴轉過身來,打量她一眼,點頭道:「劉小姐說得對,你拿好藥,可以退下了。」

  劉錦瑜行了個禮,轉身接過了許康寧遞上的藥,慢步往回走去。

  許康寧看著她的背影,好奇地說道:「劉將軍一個粗人,想不到女兒如此溫柔,說話的聲音跟春泉叮咚似的,還拆挺好聽。」

  「那你就跟著她去聽好了。」封宴冷聲道。

  許康寧咧咧嘴,沒敢接話。

  藥廬里,顧傾顏拿著木柴,有一下沒一下地拔著柴火,面色平靜。

  她造小水車是為了取水方便,沒想到劉錦瑜竟然也在說水的事。

  是巧合?

  還是,劉錦瑜故意用取水一事向她挑釁?

  但劉錦瑜應該不知道她造小水車的事才對……

  「顏兒,過來。」封宴坐在桌子邊,喚了她一聲。

  顧傾顏慢慢站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我給你削削指甲。」封宴拍自己的腿:「坐這兒。」

  顧傾顏坐下來,把手伸給了他。

  指甲縫裡還有之前的墨汁痕跡,確實看著髒髒的。

  封宴拿著指甲剪,捧著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細細地修剪。她的手指原本生得很漂亮,纖細,柔軟。只是小時候做了太多活,所以生了薄薄的繭子,不似別的千金小姐手指細嫩。

  但封宴喜歡她的手,在二人親昵時,她的手羞澀地撫過他的胸膛,他的背,他的腰臀,總是撓得他心裡生癢,那身子裡的火就會越燒越旺。

  「好了。」

  終於,兩隻手的指甲都修好了,他握著她的手指摁到唇上親了一下,牽著她站了起來。

  「出了這門就別牽著了,你一個大男人,牽著小侍衛太招眼。」顧傾顏搖了搖他的手,小聲說道。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然劉老兒也不敢大搖大擺地把他女兒帶來。」封宴握緊她的手,沉聲道:「總之我不會委屈你。」

  「方才你說過,劉小姐要與我結拜姐妹,你怎麼想?」顧傾顏輕聲問。

  「你呢?」封宴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是覺得這法子也行,起碼能讓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傢伙們消停一些。不然看看?」

  「是要再看看,所以你不能牽著我。」顧傾顏舉起相扣的手,輕聲道:「只要不公開,便能當我不在大營,這結拜一事現在就做不成。你且去做你的事,不要被他們困住。」

  「好。」封宴點頭:「你喜歡,那你就多個姐妹,你若不喜,她和她爹就一起滾。」

  顧傾顏輕笑道:「但願做得成姐妹吧,不然就讓他爹做我姐妹好了。」

  今日他要閹了那些多嘴老東西的事,她知道了?

  「他們再多嘴,當真會閹了他們。」封宴低聲道。

  顧傾顏縮了縮肩,不敢想像那畫面。十多個老傢伙被摁在地上,一刀一個,一刀一根……

  封宴聽她描述,也有些惡寒。

  「閉嘴,不准說了。」他一把捏住她的嘴,臉綠了:「你倒是真敢說。」

  顧傾顏促狹地笑了起來。

  原來威風凜凜的宴王殿下也有聽不了的事啊!

  夜裡,封宴在大帳里用的膳,顧傾顏給他單做的。食材簡單,但她廚藝好,煎了條魚,炒了個蘿蔔,拌了盤麻辣小野菜,封宴吃了滿滿兩碗飯。

  他這輩子可能再吃不進別人做的飯菜了,他的胃就好顧傾顏這一口。

  「王爺,劉小姐親手煮了菜,獻給王爺。」司凌在帳外突然大聲說道。

  她怎麼又來了?

  顧傾顏有些惱了,白天若是碰巧,現在又算什麼?這到底是想與她結拜,還是逼她露面?

  不行,她不能讓劉錦瑜占了先機。

  「不必了,讓她端回去。」封宴見顧傾顏冷了臉,立刻說道。

  「司黛,你去端進來,記得客氣一點。」顧傾顏看向坐在一邊吃飯的司黛說道。司黛和司凌吃的是一樣的菜,只是她二人堅持在一邊吃,所以沒坐在一起。

  司黛放下碗筷,大步走了出去。

  「是司姑娘。」劉錦瑜看到司黛,倩笑盈盈地說道:「麻煩了,這是給王爺燉的鴿子滋補湯。」

  「劉小姐手挺巧。」司黛乾巴巴地笑。

  她得客氣一點!

  可她一點也不想客氣,甚至想一巴掌扇飛這礙眼的女人。她一直覺得上梁山不正下樑歪,侍女那副狂妄樣子,主子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忍著!王妃讓她客氣一點!

  司黛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硬生生地咧著嘴角,直到轉過身,這嘴角立馬垂了下來。

  再多笑一下,她的臉都要僵住了。

  進了大帳,她飛快地走到桌前,把湯放到了桌上。

  「鴿子湯。」司黛揭開了蓋子,從懷裡拿出銀針匣子,準備試毒。

  「不必試了,放著吧,本王不會吃。」封宴沉聲道。

  「那還是要試一下的,萬一她是細作呢?」司黛堅持用銀針在裡面攪了攪,又用筷子戳了幾下。

  鴿子湯很香,鴿子肉也燉得酥爛,想像得到入口即化的感覺。

  「你想吃就端過去。」封宴見她拿筷子攪個不停,沒好氣地說道。

  「等一下,我嘗嘗。」顧傾顏拿了勺子舀了點湯,看了一眼湯的顏色,再聞氣味,最後才小口抿了抿。

  「王妃你真不怕裡面動手腳啊?」司黛看得直皺眉。

  「不怕。」顧傾顏笑笑,又用筷子夾了一筷鴿子肉嘗了嘗,這才繼續說道:「這絕不是她做的。」

  封宴愣了一下,「如何見得?」

  顧傾顏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這才繼續道:「她六歲那年,劉將軍便請了宮中的教養嬤嬤入府,教她的都是宮中之事。因為先帝養生,御膳房的食物都清淡,很少有重口的,刀功也傾向於切薄切小,有利消化。但你看這鴿子肉,切得偏大,大小不一,不像精心調教過的人做出來的菜。」

  「可能是這裡的廚具不稱手?」司黛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

  「她要來獻廚藝,自然帶了全套的,只是她認定了你我都不會動這湯,所以做做樣子罷了。」

  「可又如何認定你我不碰這湯?」封宴沉吟一下,又問道。

  「秘密。」顧傾顏抿唇一笑,故意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