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要以柔克剛

  大營後的小道邊,顧傾顏和司凌司黛還在改良小水車。

  司凌只找回了兩個木軸,顧傾顏只好重新再做一個,折騰了半天,她的手上,臉上都染了好些墨,連鼻頭上都有一團黑黑的墨汁。

  「我們王妃好像一隻貓兒啊。」司黛笑得前俯後仰,一不留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只感覺屁股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頓時一聲痛呼:「什麼東西啊?」

  「哎呀你完蛋了!」司凌的眸子睜了睜,指著司黛的屁股說道:「你坐到墨斗了!」

  司黛啊的一聲尖叫,猛地躥了起來。

  墨色正印在她的屁股中間,濃墨重彩的一大團!

  「哈哈……」顧傾顏也沒忍住,笑成了眼兒彎彎。

  「王妃你還笑我,你鼻子是黑的!」司黛皺著臉嘀咕。

  「來,我給你擦擦。」顧傾顏朝她招手。

  司黛不疑有它,乖乖地把臉伸了過去。

  顧傾顏飛快地伸出手指往司黛鼻尖上點了一下,給她點了個圓圓的墨團。

  「王妃!」司黛錯愕地看著顧傾顏,震驚地問道:「你不會給我鼻子上抹墨了吧?」

  「答對了。」顧傾顏又往她額上點了一下:「還有額上。」

  「王妃你怎麼能這樣。」司黛從懷裡摸出一面精緻的小銅鏡,舉到眼前看。

  她雖愛武,但也愛漂亮,所以隨身都帶著這面小銅鏡。

  「我也給王妃抹。」司黛看清鏡中人的樣子,把鏡子往懷裡一塞,跳起來就要給顧傾顏臉上抹墨。

  司凌環著雙臂在一邊看熱鬧,眼看司黛就要撲到顧傾顏面前了,毫不客氣地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可是,她很快就發現這兩個人雙雙衝著她過來了,司凌的笑容僵住,但已經來不及了,顧傾顏和司黛一起衝過來,一個摁著她,一個往她鼻頭塗墨汁……

  「好了,大家都丑了。」司黛欣賞著被塗黑的司凌,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我和你沒完。」司凌咬牙,跳起來就追司黛。

  兩姐妹繞著樹跑了幾圈,越跑越遠。

  顧傾顏笑吟吟地看了一會熱鬧,拿起小銅盆回到井台前打水。那兩個侍女早就走了,只留被打濕的井台、還有用過的半塊香胰子。

  這香胰子是梨花味的,聞著倒是清爽,而且剩下了有大半塊,應該還會回來取。

  她摘了片樹葉,用清水洗淨,把香胰子包起來放到了井台另一邊。

  放桶,搖擼,取水。

  顧傾顏一個人安靜地坐在井台前清洗臉上和手上的墨跡。

  「怎麼一個人?她們兩個呢?」封宴低醇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那邊玩呢,我讓她們去的。」顧傾顏聽到他的聲音,嘴角立馬揚了起來。

  真是喜歡他入了骨,聽到聲音就感覺到歡喜。

  「怎麼弄得一臉一身的墨。」封宴蹲下來,托著她的下巴看。

  雖然洗了半天,但這墨實在是濃,染得深,換了兩盆水,臉上仍有點墨色。

  「木匠用的那種墨,裡頭應該加了什麼東西吧,染色太狠了。」顧傾顏用帕子在鼻頭上輕拭著,小聲說道:「多洗幾次應該可以洗掉。」

  「指甲里也是墨。」封宴又托起她的手。

  做木匠不是簡單的活計,今日只是打打下手,打打墨線,她的手指都磨得通紅,可見手藝人吃的都是辛苦飯。

  「仔細洗洗就好了。」顧傾顏抿唇笑笑,身子往前傾去,靠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祈容臨不是說這種輪子可以用在戰車上嗎?我做出來了。」

  「真的?」封宴愣住,飛快地看向放在一邊的小水車。

  「嗯,不僅可以用在戰車上,潛火隊的大水車也能用這種輪子,到時候滅火的話,就能攀登台階了。」顧傾顏站起來,拉著他的手往小水車前走:「你來,我講給你聽。」

  封宴聽著她的講解,一時間心潮澎湃,良久,他才扣緊了顧傾顏的手說道:「顏兒,你真是每一次都能讓我震驚。」

  「我也覺得我好厲害。」顧傾顏笑著說道。

  「王爺,劉小姐往這邊來了。」方庭從坡底下快步跑了上來,低聲說道。

  「她來做什麼?」封宴皺眉,不悅地說道。

  「不知道。」方庭搖頭,猶豫著問道:「莫非是知道王妃在這兒?」

  「走吧。」封宴牽起顧傾顏的手,轉身往林子裡走去。

  「這東西呢?」方庭指著小水車問道。

  「帶回去。」封宴頭也不回地牽著顧傾顏走了。

  方庭一手抄起小水車,一手拎起工具箱,快步往坡底下走。他也懶得與劉錦瑜遇上,所以乾脆也繞進了林子。

  坡底下,劉錦瑜扶著侍女月桂的手,一手輕拎著裙擺,走得很慢,身後還跟著另一個侍女月蘭,手中拎著一隻小木凳。

  這兩個侍女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以後不管她嫁到哪裡,這兩個都會跟著她一起陪嫁,所以這次來京城就把她二人一起帶著了。

  「小姐,奴婢去找香胰子就好了,小姐不用辛苦一趟。」侍女小聲說道。

  「我也是出來想走走,透透氣。」劉錦瑜溫柔地說道。

  「小姐,你真的會與王妃結拜姐妹嗎?聽說她出身不好呢,她母親是花船上的船娘。」月桂壓低了聲音,面上露出幾分嫌棄。

  「月桂,不要亂說話。」劉錦瑜擰眉,輕聲訓斥道:「這裡不是將軍府,要謹言慎行。」

  「是。」月桂趕緊告罪。

  「咦,方才那個是方庭吧?我好像看到王爺了,他怎麼牽著一個小侍衛?」跟在二人身後的月蘭突然叫了一聲。

  劉錦瑜抬眸往井台處看去,但已經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王爺怎麼會牽著小侍衛,你休要胡說。」月桂呵斥道。

  「可是就是牽著啊。」月蘭加快腳步,看著劉錦瑜說道:「奴婢眼睛可好了,小姐您是知道的。剛剛王爺真的牽著小侍衛的手,他們鑽林子裡去了。」

  「莫非王爺他是……斷袖?」月桂見月蘭說得篤定,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又開始胡說了,自己掌嘴。」劉錦瑜停下腳步,眉頭緊鎖。

  兩個婢女埋頭站著,各自往嘴上拍了三掌。

  「好了,不許再犯。」劉錦瑜說道。

  婢女趕緊點頭。

  「女兒,你為什麼要說結拜?」劉將軍匆匆找過來了,一臉無奈地說道:「這個機會錯過了,以後再想封后可就難難了。」

  「爹,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王爺不是你能威脅的人物,得以柔克剛。」劉錦瑜淺笑道。

  「你想怎麼做?爹幫你。」劉將軍捋須,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