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弄得一身痕跡

  怎麼會是他!

  封宴!

  大周國權勢傾天的九王爺,太上皇一手調教撫養長大的皇孫,當今皇帝最器重的皇子。

  她爹的案子就是他一錘定音,定了個流放之罪。

  滿京中沒有人不怕他,他若哼一聲,那半個京中的官員都得跪下。再哼一聲,另一半也得小心地過來問他,是否哪裡得罪了他。

  顧傾顏整個人都嚇木了。

  「跪下。」封宴烏沉的眸子裡泛著不正常的猩紅,語氣如刀子般冷硬。

  顧傾顏慌忙垂下眸子,跪到了他面前。

  「嬤嬤沒教過你,本王不飲冷茶。」封宴把茶碗重重地放到榻沿上,冷聲質問。

  顧傾顏搖了搖頭,又趕緊點頭。嬤嬤肯定是教了玉娘的,但她剛進門,所以並不知道這規矩。

  「害怕,忘了……」她細聲解釋道。

  高大的身子朝她傾來,一道黑影頃刻間把嬌小的她籠了個結實。

  她的下巴被他捏住,迫不得已地抬起頭來,與他對視。鼻尖處,飄來了他身上的酒氣。他飲酒了,難怪眼睛這麼紅。

  「你不是這府里的人,你是誰?」他清冷地問道。

  「奴婢是玉娘。是貴人前幾日買回來的……」顧傾顏慌亂地回道。

  封宴眉頭皺緊,盯著顧傾顏看著。

  上月他在京外巡視,不料中了月殞之毒,需要一女子解毒,七日一次,三次之後便可解毒。可他沒有姬妾,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中毒之事。祁容臨為了給他解毒,花三百兩給他買了個民間的小女子,讓她做個通房。以後也不會帶回王府,只放在這別院裡養著。

  第一回毒發,他是硬挺過去的。今日發作,祁容臨警告他,再硬挺一回,這毒便會沁入骨髓,藥石難醫。

  此時他眼裡充了血,看東西很模糊。只覺得指尖的觸感還不錯,滑膩得像芍藥花瓣一般。指尖在她臉上撫挲了幾下,他身體裡的火越來越燙,於是一把抓住顧傾顏的手腕,推倒在了榻上。

  顧傾顏心跳砰地一下,變得瘋狂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但哪掙得過他的力氣,雙手被他鎖緊了推到了頭頂,雙膝也頂開了,脆弱地支著,想合也合不上。

  想起進來時嬤嬤的叮囑,她顫微微地說道:「求王爺,憐惜。」

  她聲如細雨,肩也微微縮起,看上去十分可憐。

  封宴只憐惜了一小會,便克制不住那洶湧而至的情潮,把她徹底地弄了個透。

  顧傾顏哭累了他也沒停,就這麼折騰到了快天亮,他才從她身上退開。

  以前訂親時,姨娘也曾說過幾嘴夫妻房裡的事,但沒怎麼說仔細。只說新娘子和新郎會同臥一張榻上,同蓋一床被子。姨娘還說待她出閣前再細細教她,如今她也不必人教了,原來這事兒是這麼痛苦,這麼難受的……

  她覺得自己差一點就死了。

  腰,腿,胳膊,沒一處不痛。

  所以為什麼會有男人女人迷著這種事兒,勾欄院中的生意還那樣紅火,海公公男人都不是了,還想拿她取樂?

  她悄悄地側過臉看他,一張清冷英俊的臉上還覆著紅意,汗水在他的胸膛上滾動著,沒由來地讓她害怕。就怕他會側過身來,再摁住她折磨。

  「你回房去。」察覺到她的視線,封宴躺到了里側,啞聲道。

  顧傾顏連忙爬起來,撿起撕爛的衣服穿上,拖著疲累的身子,蹣跚著往外走。

  門外守著昨晚接她的嬤嬤。兩個人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遞了碗避子湯,盯著她喝得一滴不剩,再用黑布蒙了她的眼睛,依然牽著她往外走。

  回到家裡的時候,兩個妹妹已經醒了,六歲的二妹在洗衣,四歲的在燒火煮早飯。看到她姿勢怪異地走進來,兩個妹妹趕緊過來扶她。

  「姐姐,有人打你嗎?」三妹妹仰著小臉,心疼地問她。

  「沒有,就是作活太累了。」她勉強笑笑,撫了撫三妹妹乾巴巴的臉,說道:「我去睡會兒,你們莫要吵我。」

  「姐姐你喝點粥再去。」二妹趕緊捧來了粥。

  顧傾顏一點胃口也沒有,咽下苦澀,啞聲道:「我不餓,等會起來再喝吧。」

  進了屋子,顧傾顏一頭栽到榻上,眼淚刷刷地淌。

  她又痛又屈辱。

  就為了這五十兩,她便做了這般下賤的事。現在她只想用水狠狠地洗洗身子,但轉念一想,妹妹們都在,萬一看到她身上的這些痕跡,又無法解釋。只能死死忍著,等到妹妹們午睡去了,她再去把自己洗乾淨。

  她心思百轉,想了好些事,終於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夢裡頭,秦歸明就站在院子裡,溫柔地看著她,手裡還拿著給她買的書。秦歸明就是她那未婚夫婿,出事之前,二人也曾兩情相悅。他跟著父親讀書,年前剛中了舉,馬上就可以入朝為官。如今,當然不會為了她放棄大好的前程。

  所以,情字是什麼呢?不過是騙人的罷了。

  有情人天下難尋,薄情郎處處可見。

  她醒了在哭,夢裡也哭。待到醒來時,又是天黑時分了。兩個妹妹,還有咳個不停的姨娘都守在榻前,擔憂地看著她。

  姨娘用帕子捂著唇,咳得彎下腰去,六妹妹給她拍了好一會兒背,她才繼續往後說:「你渾身發燙,只怕是我傳染給你了。你不要再管我,把我送去庵里。」

  「姨娘,你說什麼呢。我答應過爹要照顧好你和妹妹。」顧傾顏撐著虛弱的身子坐起來,搖頭說道:「我能養活你們。」

  「你姐姐都不管我們,你一個庶出的,何必管。」姨娘紅著眼睛,拿著帕子不停地抹淚。她生的是這對小女兒,顧傾顏的母親去得早,一直放在嫡母膝下撫養,她也跟著照看過一段時間。

  「我已經找到活了,西街的綢緞鋪子答應收我的繡品。」顧傾顏勉強擠出一個笑,安慰姨娘。

  「海公公會同意?」姨娘緊張地問道。

  顧傾顏苦笑,海公公當然不同意,她只是說個謊寬慰一下姨娘。

  砰砰砰,有人敲門。

  「顧姑娘,顧姑娘開開門啊。」

  這是昨晚那個婆子的聲音。

  顧傾顏心中一緊,趕緊過去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