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斗琴

  早上醒來,在建國飯店的餐廳吃完早餐,李耒給馬天佑招呼一聲,就準備出去玩了,「今天你自己安排,可以讓服務員給你介紹幾個地方,去買點特產,我先自己出去溜達,明天咱們再去應酬!」

  「老闆,車......」

  「不用,你自己留著吧!逛BJ城那就得騎自行車!」李耒一擺手,開著奔馳亂逛,那還不到哪兒都得被人圍觀,我還逛個屁啊。記住本站域名

  這年頭也沒共享單車啥的,不過李耒有辦法,他打了個響指,穿黑色馬甲,帶著白色領花的服務員就過來了。

  建國飯店是改革開放後第一家涉外飯店,服務員的制服都比其它飯店的洋氣,服務態度也挺好,一過來就說,「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你跟我過來下!」李耒先把服務員叫到角落,又抽出一張外匯券遞過去,「我想弄輛自行車逛逛京城,你能找到嗎?」

  「能,您稍微等會兒,我一準兒給您找輛好的!」服務員把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我這就去給您找!」

  在門口等了一小會兒,服務員就推著一輛八成新的鳳凰車過來了,「這輛是我們主任的,全飯店就數這輛車最好!」

  「得勒,謝謝您內。」李耒上車試了試,還真挺不過的,於是騎著就走,「晚上回來還你,丟了賠你輛新的!」

  「嘿,這要是讓主任聽見,非得跟上去給您偷了不可!」服務員學著老外的樣子聳聳肩,美滋滋的回去了。

  這個點剛好趕上上班時間,路上全是騎車上班的人,他們看上去神態從容,沒有李耒後世在BJ常見的焦慮和腳步匆匆。

  路上也很少見小汽車,兩邊是滾滾自行車流,中間稀稀拉拉行駛著幾輛藍白相間的公交車。

  這年頭也沒霧霾,不過沙塵暴挺嚴重的,好在李耒運氣不錯,今天沒遇到,抬頭看去都是藍盈盈的天,唯獨東邊朝陽把雲朵染成金紅色。

  騎自行車的人群,大多穿的都是藍綠黑三種顏色的衣服,款式也比較老舊,不過已經有些年輕姑娘開始追逐時尚了。

  最前面兩位,一位穿著踩著白色的高跟鞋,穿著粉白相間的裙子;另一位就更厲害了,連黑絲都穿上了,引得旁邊人不時偷看。

  到路口遇到紅綠燈,於是單腳踩地把車子撐住,伸手取下脖子上的相機,用鏡頭記錄下這一幕。

  往過走沒多遠,看見街對面豎著一塊大牌子,牌子上海陸空三軍戰士和民兵的畫面,下面白底紅字——我們一定要完成解放報導統一祖國的神聖事業。

  哎,到我穿越的時候這任務還沒完成呢,不過......應該快了吧?李耒帶著一絲遺憾,也把這一幕記錄下來。

  嘿,這個厲害!旁邊有位父親騎著自行車送孩子去幼兒園,他沒像其他人一樣,在前槓上加個座椅,而是跟邊三輪一樣,在後輪旁邊裝了個車斗,還特娘是帶開合玻璃窗半封閉的,下雨都不怕。

  你還真是個人才!你家孩子有你這樣的爹福氣啊,於是李耒又用去了第三張膠捲。

  晃悠到前門,一群老大爺正圍在一起互相評點誰養的鳥好;天壇公園這邊,好多人都在放風箏;大柵欄門口,密密麻麻存的全是自行車,誰要是把這兒承包,光收停車費就能發了。

  一路騎到什剎海,李耒已經換了三個膠捲了,肚子也有些餓了,於是便找了家人多的小飯館吃飯。

  吃完飯還沒想好接下來去哪兒逛,就看見幾個戴著墨鏡、背著吉他的年輕人向橋底下走去。

  咦,這該不是要茬琴吧?李耒頓時來了興趣,趕緊跟了過去。

  七十年代的時候,中國和阿爾巴尼亞關係不錯,引進了不少阿爾巴尼亞電影,其中有一部叫《寧死不屈》的很是流行。

  電影裡面的男主角,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坐在姑娘對面彈吉他,一邊兒彈一邊兒唱,不少BJ爺們兒就覺得這招兒挺特別,用老BJ話說就是拍婆子,於是學吉他的人便多了起來。

  學吉他的人一多,而且都是為了泡妹子學的,那肯定要分個高下啊,於是就有了茬琴,其實就是斗琴。

  這股風潮在大學尤為盛行,甚至流傳到了八十年代,李耒前身在農學院上學的時候就學過一些。

  到了橋底下,早就有人在哪兒等著了,說些場面話,直接開始,一邊出來一個小伙兒,拿著吉他就開彈。

  李耒聽人說過茬琴的規矩,一般兩個套路,一個是比誰的曲庫量大,您彈一首,我彈一首,看誰能把誰給彈禿嚕了,誰會的曲子多,誰就算贏了,誰要是把時下流行的外國名歌二百首全學會,那就是無敵的存在。

  還有一個就是比難度,我跟您彈同一首歌兒,大夥一塊聽,讓他們當裁判,看看到底是誰的水平出彩,看大夥反應就知道。

  遇到這場面,自然是要拍下來的,不過這根剛才拍街景不一樣,出於禮貌,還是先徵求人家同意的好。

  等一曲彈完,李耒就上前,說自己是攝影愛好者,覺得這一幕很有意義,想記錄下來。

  尋常人一聽說要照相那肯定答應,這是好事兒啊,可BJ爺們兒傲氣,「想拍照,行!不過到啥地方就得講啥地方的規矩,既然你想拍茬琴,那總得露兩手吧?不用太好,過得去就行,要是不會,那您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

  說完一招手,就有人遞了一把吉他過來,李耒接了下來,「好久不彈,還真有點手生了!」

  試著撥拉幾下,其它人便露出不屑的神色,這頂多也就是初學者的水平。

  嘿,我這個暴脾氣啊!哥們我是不屑當文抄公,可不代表不會,李耒一時火大,乾脆拿出了大殺器。

  「崩崩崩崩崩......」一陣兒激昂的節奏響起。

  「嘿,你擱這兒彈棉花呢!」借李耒吉他的那位不樂意了。

  還沒等他上前,李耒這邊就唱起來了,「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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