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豐急著往屋子裡奔,雙雙說的啥話,他也沒聽到。
到了屋裡,他想找件衣裳,將自己裹一下,結果啥都沒有,白天穿的衣裳,才洗掉,還沒幹。
能用上的暫時也就只有被子了。
穆雙雙進了陸元豐的屋子,只見他在身上裹了一層棉被,棉被雖然不厚實,但是大夏天的,一會兒功夫,就能熱的滿頭大汗。
穆雙雙見這情況,完全沒了調侃的心思,她放下手裡的菜籃子,奔上前。
「你幹啥啊?不就光個膀子嗎?誰還沒光過,我都不害羞,你怕啥?」
穆雙雙強行將陸元豐身上的被子拉扯掉,還拿起他放在床頭的蒲扇,用力的朝著他扇風。
「你是不是傻了?大熱天的,想熱死自己,還是想出一身的痱子折磨死自己?」
一邊扇風,穆雙雙一邊責備陸元豐。
這傻小子,為啥總是做這些不省心的事兒,穆雙雙真的懷疑,他十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明知道大夏天,熱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起了滿身的痱子。
這個時代沒有空調,沒有痱子粉,要是起了痱子,難受的可能一整晚都睡不著,特別是痱子炸的時候,那和油鍋里炸,有異曲同工之妙。
陸元豐盯著眼前的人看著,雙雙生氣的時候,喜歡提高音量,喜歡皺眉頭,雖然她生氣的時候比較少,但是生氣起來,氣場也是十分的足。
「雙雙,你別生氣了,我……我剛剛也不知道自己在做啥。」
或許在喜歡的人面前都挺注意形象的吧,陸元豐心底,自己穿的是一件爛了的褲子,連膝蓋都只能堪堪沒(mo)過,換句話說,他現在叫衣衫不整,也不好意思,出現在雙雙面前。
「你別忽悠我了,不就是穿了條七分褲,覺得不好意思。但這真沒啥,別人穿條褲衩不也過了日子的,天兒熱,衣裳穿少點,挺正常的,而且這裡是你家,你有權利這麼穿。」
陸元豐一整天沒去找她,她自然不曉得陸元豐的衣裳,被夏瓜瓜用剪刀剪的不成型兒的事情。
「褲衩?誰在你面前穿了?」陸元豐臉上多了一絲慍怒,他自個都沒察覺。
見陸元豐這般的在意,穆雙雙原本還有些生氣的,忽然就不氣了,她捂著嘴,笑了好幾聲兒。
半響才回答陸元豐的問題:「沒誰,我就隨口一說,你別多想。」
「對了,我們家今兒晚上做餃子,我給你和元寶帶了一些,你們應該還沒吃飯吧?」
起止沒吃,鍋都快糊了。
灶房裡,元寶鼓著腮幫子,衝著已經起火的鍋里用力的猛吹,結果火沒吹熄滅,倒是越吹越大了。
「二哥,不好啦,起火啦,鍋里起火啦……」
陸元豐和穆雙雙急匆匆的衝進灶房,蓋鍋蓋的蓋鍋蓋,舀水的舀水,等到鍋里的火熄滅,穆雙雙一瓢水下去,鐵鍋里的溫度才降了下來。
「陸元豐,你還真是好樣的,油鍋都不管了。還有,你看看,你這是做的啥?」
穆雙雙用手拎起菜板上比她 手指還長的野菜,還有木盆里,浸泡在水中,才處理乾淨,切得比整個土豆坨還大的兔子肉,她真的服了這個男人了。
陸元豐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他就這手藝,而且,之前他和元寶都是這麼過來的,雖然之前元寶也抱怨過他做的東西不好吃。
陸元豐這般,倒像個孩子似的,犯了錯,就認錯,穆雙雙也說不出責備的話,畢竟做飯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
這或許就是家裡沒個女人的壞處吧,穆雙雙擼了擼袖子,對陸元豐道:「你來添水燒火,給元寶洗澡。我把這些菜重新再弄一遍,這麼大塊兒,也不怕卡著人。等他洗完澡,我飯應該做的差不多了。」
陸元豐趕緊上前阻止:「沒事的,我……我自己來吧,其實我做的東西,也不是特別的難吃。」
算是想讓雙雙輕鬆一些吧,他曉得這幾天雙雙白天都在忙活著地里的活兒,他要是再去占據她的精力,真會累著她的。所以陸元豐才昧著良心說了這句話。
「不是特別難吃,小元寶會瘦?你瞅瞅元寶,都快瘦成紙片了。」穆雙雙下意識的將元寶拉扯到陸元豐面前,捏著他肉鼓鼓的臉頰對陸元豐道。
元寶極其配合的點頭:「是啊,二哥,你看看我,這兒也瘦了,那兒也瘦了,我現在都不敢出門了,怕一出去,風就把我颳走了,到時候二哥就找不到我了。」
穆雙雙和元寶一唱一和的睜眼說瞎話,就算陸元豐再咋想阻止,也沒有辦法,他只能聽穆雙雙的,去做她說的那些事兒。
穆雙雙將野菜重新切成小段,放在一旁備用,至於兔肉,她也切成小塊兒,天熱,已經弄了的東西,肯定不能放到明兒,不然鐵定臭。
她想了想,決定做一個蔥炒兔肉,野菜就做涼拌的,水餃陸元豐和元寶吃,鐵定不能飽肚子,穆雙雙翻找了一下,發現陸元豐家的櫥櫃裡,還有一海碗的剩飯,她聞過了,飯沒餿,倒是夠他們兩兄弟吃了。
將兔肉用白酒、薑片還有鹽巴混在一起醃製好,等到陸元豐將一鍋水燒好,帶元寶出去洗澡,穆雙雙又接著燒了一鍋水,先是用水焯了一遍野菜,將野菜放到一邊。
接著,她就著那鍋水開始焯兔肉,因為這鍋水之前焯過野菜的,所以就算待會兒兔肉做熟了,也會有野菜的香味。
穆雙雙很久沒一個人做飯,還要燒火的,一時間,還有些手忙腳亂的,等她將灶膛里的火侍弄好,她開始準備做蔥炒兔肉。
這算是她知道的最簡單也是最快的吃兔肉的法子。
將鐵鍋燒熱最後,穆雙雙倒了幾勺菜籽油進鍋里,接著是小蔥,等到蔥煸出香味的時候,她開始放醬油、白糖還有白酒,兔肉被她一鍋倒進鐵鍋里。
鐵鍋內,頓時發出一陣歡快的嗤響聲,炒幾下,鐵鍋里就有了兔肉的香味,穆雙雙見鍋裡頭的兔肉表面差不多變了顏色,開始倒入清水。
灶膛里的火勢現在算大的,不適合現在做的兔肉。
剛準備去退一點火,陸元豐就進來了。
依舊是光著膀子,臉色微微發紅,但是現在的陸元豐,已經敢直視穆雙雙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