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個臭丫頭,跟你姐姐一樣壞心眼多,給我滾開。() 」
穆大年作勢就要去打小吱,穆雙雙伸手去擋,陸元豐也是。
穆大年還未碰到,就被穆雙雙和陸元豐同時揮開。
手臂上火辣辣的痛,穆大年的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了。
「好哇,你們兩個狗男女,居然敢打我,老子今兒好好替三哥教訓你們。」
和金氏林氏不同,穆大年是有些力氣的,所以穆雙雙和陸元豐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口沒遮攔的。
身後的一道渾厚的聲音突然出現,而且喝止了撒潑的穆大年。
「老五,你這是要幹啥?連小吱都要打嗎?」
是穆大德,他穿著一身青灰色的長衫,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長衫的質地看起來十分的柔軟,一看就是好東西。
已經年過三十的他,一點也看不出到了三十歲的年紀。加上從未乾過活兒,穆大德看起來,比同年級的莊戶人家要年輕五六歲,他一站這裡,就成了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穆雙雙眉頭擰成一團。
她這個破屋子,啥時候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
穆大德不是從來不出來,永遠在東邊廂房看書的嗎?
穆雙雙思索間,穆大德已經走了過來,他在小吱面前蹲下身子,關切的問。「小吱,你五叔不是故意說你的,你別怕,我代他向你道歉。 」
穆大德聲音本就是那種富含磁性的,如今他刻意壓低了聲線,更是溫柔的不行。
小吱有些茫然的盯著穆大德,因為在她的記憶里,大伯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全家人都把他當神一樣,沒人敢碰他。
就連欺負三房最凶的二伯母,也從來不敢說大伯一個字的壞話。
穆大年蒙了一般看著突然出現,還刻意安慰三房小丫頭的穆大德。
他大哥這是咋啦?難不成瘋了不成?
咋的主動親近三房的去了。
半響過後,穆大年生氣的對著穆大德道。「大哥,你莫不是瘋了?這臭丫頭一家已經分出去了,你……」
「五弟,你應該反省自己做的事情了。在場的,都是孩子,你一個男子漢,欺負他們,傳出去要被人笑話的。還有,地里的活兒應該還沒做完吧,還不快去做!」
穆大德的話里,帶著一股強勢,和不容拒絕的意味。💢😝 ❻➈𝓼Ħù𝐱.¢𝐨Ⓜ ♝🍪
「大伯說的是,五叔你應該去地里忙活,不是在這裡欺負小孩子。」
穆雙雙勾著唇,她在看,這個大伯到底在玩啥把戲,當初要賣了她的時候,這個大伯可是什麼都沒做的。
正因為他什麼都沒做,才更可惡。要不是他告訴老穆家的人,自己缺錢,所以老穆家的人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
「大哥,你在說啥了,我才和你是一家人。」穆大年不放棄的掙扎著道。
「五弟,三弟和我們也是一家人,不管分家還是不分家,我希望你都記著!」
穆大德說完,原本嚴肅的臉上瞬間又多了笑容。
「雙雙,我聽說 你爹病了,過來看看。」
伸手不打笑臉人,穆雙雙也不再繃著臉,只道。「我爹在自己屋子,大伯要是沒啥事兒,我就先回屋去了。」
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是放在穆雙雙屋子裡的,一來防賊,二來防老穆家的人。
穆大德臨進穆大山屋子前,瞅了一眼穆雙雙手裡,和陸元豐手裡拎著的東西,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陰翳。
穆大德直奔穆大山的房間,穆大山的屋子並不大,加上堆了半個屋子熏好的蒲葵,看起來更加的擁擠。
穆大德有些嫌棄,可是他並未表現出來。他來這裡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上午,他的同窗過來看他,和他說了,最近鎮上有一種食物特別的緊俏,叫啥子涼粉。這種東西在酒肆軒賣出了高價,而且十分難得,非財主富商,根本沒機會吃到。
而且他那個同窗刻意打聽過了,那東西是一個小姑娘提供的,秘方也拽在她手裡,而那個小姑娘的就是雙雙。
這個同窗和穆大德還是有一定的關係的,每年都會來上一回,對他家的人,也算熟知,認識雙雙也不奇怪。
穆大德剛剛仔細觀察過了,同窗說的應該不是假話,雙雙買的起這麼金貴的牛肉,那個叫豐子的小子背的東西,應該也是米麵一類的糧食,這些東西,都是要銀子的,憑空肯定不能得來。
穆大德本就為錢財的事情擔憂,如今雙雙既然有這麼個配方,肯定是老天爺派來幫助他的。
「大哥,你咋來了?」穆大山急促的想從床上爬起來,卻被穆大德制止。
「三弟,我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你身子好些了嗎?」
「我沒事,如果不是每天都要喝藥,身子容易乏,我都覺得我沒病勒。」
穆大山說的是實話,內虛比起別的病症,幾乎可以忽略,可是若是乾重活兒,身體就會有反應,上次穆大山吐血,就是因為到了身體承受的極限。
他若是在強行幹活兒,身子的問題只會愈發的嚴重。
穆大山在穆大德面前,有些不自然,這種不自然,在很早以前就形成了。
眼下,穆大德是秀才,哪怕是見了縣太爺都不用行跪拜之禮,哪裡是他們這些泥腿子能比的。
「大哥,你……是不是有啥事兒?」穆大山不是真的蠢,大哥無故過來,肯定不是他說的,只是看望他。
而且穆大山心底還有陰影,上次大嫂來找他,害他差點沒了閨女,這一次,大哥來該不會是……
穆大山的情緒,清晰的落在穆大德眼底,他如何不懂,穆大山對自己的防備。
「也沒啥事兒,就是想起當年我還未中秀才,那時候三弟也還未娶妻,那時候家裡的活兒幾乎就是你一人在做。
那時候二弟和五弟和現在一樣,變著法子偷懶,爹顧不上他們,只好讓你去多做活兒,彌補他們的不足。如今想來,當年爹確實是偏心了。」
一句偏心,將穆大山說的紅了眼眶,他忙活了小半輩子,一直就想得到一個承認,老穆家的承認,他穆大山從未偷過懶,一直都在為這個家做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