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恨,想不想報仇?
阿牛想笑,又想哭。6⃞ 9⃞ s⃞ h⃞ u⃞ x⃞ .⃞ c⃞ o⃞ m⃞
報仇,哪裡是那麼容易的啊。
他握緊了拳頭又鬆開,沉默著繼續在前面帶路。
蘇紅珊看著繼續問:「阿牛,你哥哥的傷是怎麼回事?」
阿牛悶悶的開口:「被南越軍砍傷的。」
「嚴重嗎?我沒有帶藥箱,現在過去也只能給把個脈,其實你最好還是把你哥哥送到救治點,那裡的大夫多,藥材也足夠,還有單獨的床位。」
前面帶路的阿牛悶悶的點頭:「很嚴重,我哥哥他……」後面的話卻又咽了回去。
蘇紅珊又道:「廖南,你回去拿藥箱吧,既然阿牛執意,那就在他家先給他哥哥看看。」 ❋
「是。」廖南領命下去了。
蘇紅珊的身邊只剩下了廖北。
蘇紅珊沒有再繼續問話,只跟著阿牛默默往前走著。
這裡是一棟棟的民宅,在南越軍打進來之前,這裡應該就是縣裡居民居住的地方,很顯然,這個阿牛以前就是青陽縣人。
蘇紅珊腳下不停繼續跟著阿牛走,卻又開口了:
「阿牛,你能給我具體的說一說你哥哥的傷嗎?我好心裡有底,等下給他看的時候更加快速一些,對了,看你這樣子,也是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吧,我這還有點兒乾糧,你先吃點兒吧。」
蘇紅珊說著伸手,廖北就快步走了幾步,把乾糧遞到了阿牛手中。
阿牛拿著乾糧,眼淚忽然就大顆大顆的往下流。
他暗暗握緊了饅頭,原本還有些鬆軟的饅頭沾上了他手上的污跡,又被捏得變形。
他忽然轉身,死死的盯著蘇紅珊:「你走吧,我哥不需要你治了。」
蘇紅珊站著沒動,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阿牛忽然又是一聲大喊:「不想死的話就快走!」
蘇紅珊的目光越過阿牛,落在他身後,聲音淡淡的,帶著些清冷:「可惜,已經晚了。」
阿牛猛地轉身,在看到身後的人時,下意識的後退,手裡的饅頭也掉在了地上。
他大喊:「走,你快點走。」
蘇紅珊深深看了阿牛一眼,唇角勾起了笑,又看向了前後左右:「人還不少啊,這麼大陣仗,看來你們耶律將軍這是一定想要見我了。」
蘇紅珊可從來沒看輕過南越的大將軍耶律域。
最少那人是南越皇室中人,東蜀皇室中人身邊都有暗衛,蘇紅珊可不會以為南越就沒有。
更何況是耶律域這樣的人,身邊得用的厲害人手肯定不少。
這些人,是保護耶律域的安全,必要的時候也會做一些特殊任務。
現在這不就來了。
「韓夫人,我們將軍要見你,請跟我們走一趟。」蘇紅珊身後,忽然有聲音響起。
她轉身看去,勾唇淺笑:「你們將軍要見我,我就得跟你們走?看來你們這是忘了,這是我們東蜀地盤,要見也是耶律域來見我。」
「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人冷哼一聲,直接揮手:「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圍著她的人立馬出手,蘇紅珊卻是身子一閃,就到了阿牛身邊,伸手直接拎住了他的後襟。
與此同時,數十道黑衣人忽然出現,和對方纏鬥在一起。
而廖南廖北則是回到她身邊保護。
幾人很快就退到了安全區域,蘇紅珊放開阿牛,淡笑:「走吧。」
「去……去哪?」阿牛下意識的後退,聲音顫抖的厲害。
蘇紅珊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是求我給你哥哥看病嗎?帶路吧。」
阿牛顫抖的更厲害了,她明明都知道了,那些黑衣人是衝著她來的,是他帶她到這邊來的。
要不是他,她根本不會自己走進包圍圈。
可她卻……
「怎麼?你哥哥的傷不用治了?」蘇紅珊徑直往前走去。
阿牛顫抖著,心裡頭害怕極了,可蘇紅珊的話卻似是有魔咒一般誘惑著他。
是啊,哥哥傷的很重,他需要大夫,而她是神醫。
阿牛下意識的跟著她走,走了好幾步,忽地又停了下來,整個人顫抖的跪在地上,頻頻磕頭:
「我錯了,是我鬼迷了心竅,我不該帶你來的,求你放過我吧……不,你放過我哥哥吧,都是我做的,我哥哥什麼都不知道,是我要帶你過來的。」
他怎麼能信她的話。
他可是差點兒害死了她的人,她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又怎麼會好心給哥哥治病。
他絕對不能把她帶到哥哥身邊。
身後的打鬥還在繼續,而阿牛卻似是聽不到了一般,他心裡只剩下了恐懼。
他可以死,可哥哥不行。
哥哥為了救他差點兒死了,他怎麼還能害他。
他絕對不能把她引到哥哥身邊去。
蘇紅珊深吸了一口氣,停下腳步,扭頭靜靜的看著不住的磕頭的阿牛。
良久,似是過了很久,又似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蘇紅珊開口:「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去見你哥哥嗎?」
當然是要把他和哥哥一起殺了。
可阿牛不敢說,他害怕極了,只一個勁的磕頭
「都是我,不關我哥哥的事,你殺了我吧……」
「因為你還有點良心。」蘇紅珊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不管什麼原因,你讓我跑了。」
阿牛怔怔的抬頭看著蘇紅珊,想說什麼,喉嚨里卻又似堵著一團棉花似的,什麼也說不出口。
蘇紅珊轉身,繼續道:「走吧,繼續帶路,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殺你哥哥。」
阿牛就這麼怔怔的看著她走遠,忽然打了個寒顫。
她一直都知道!
打從他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求著她救哥哥的時候,她就知道。
所以,她問自己恨不恨南越軍,給自己機會。
若他剛才沒有忽然後悔……
阿牛不敢去想那個可能,也不敢去想她說的是真是假。
他踉蹌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朝著蘇紅珊跑去。
然後他就發現,她精準的停在了他家門前。
明明他什麼都沒說,她卻知道他家在哪裡。
阿牛的後背汗濕了一片,卻不敢再說一個字。
大門打開,阿牛卻不敢先跨步進去,看著蘇紅珊進去了,他才敢跟著進去,一進去,他就跪在了地上,自顧的解釋。
「就在剛才,那幫黑衣人忽然衝到了我家,要求我去求您過來給我哥哥治病,我發現他們是南越軍,想過要反抗,可他們用我哥哥的性命威脅,我爹娘死了,哥哥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