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很白,哪怕就如同她所說的,這點兒小傷壓根就不嚴重,但是帶著血絲的傷口和淤青,擱她身上,也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聞言,孟舟寒看了她一眼,「不貴,這一瓶也就價值千兩吧。」
沈安安被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驚到了,「千兩?」
看著他的動作,竟打算直接把這金瘡藥灑在她腿上。
沈安安連忙制止他,「這點傷,用不上金瘡藥。」她也沒這麼金貴。
沈安安記得之前打耳洞買了棉簽和消毒水的,但是她進空間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系統一陣無奈,提醒道:「其他東西都被你拿出去,放在小院裡了,現在空間裡,屬於你的物品,除了大米,也就只有地里種的菜和一串虛擬數字了(積分)。」
沈安安回過神來,有些尷尬,「也是,忘記這回事了。」
她索性花了10積分,在商城裡買了一個套餐,裡面有碘伏、棉簽和兩個創口貼。
她正打算拿著東西離開時,系統又出聲提醒道:「不要忘記簽到。」
「噢噢,瞧我這記性,簽到。」
「2日簽到成功,目前積分總數為1020。」
沈安安瞥了一眼電子屏幕上的時間,已經塊下午一點了。
到後面,孟舟寒堅持灑金瘡藥,給她腿包紮一圈。
沈安安撇撇嘴,「這樣我就沒法穿秋褲了。」
秋褲本來就比較緊身,這包紮兩圈還要打個結,腿上就鼓起來了。
孟舟寒一愣,很快就有了主意,「沒事,把褲子撕開一個口就成。」
沈安安:……
好在這是秋褲,外面還要穿褲子的。
處理好沈安安腿上的傷後,孟舟寒就帶著沈安安去了醉居樓。
正值午時,來吃飯的人也多,孟舟寒和小二說了去二樓找人之後,小二就把他們兩個人帶上了二樓。
門口站在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見一對夫婦走過來,忍不住嘴角抽搐。
「請問是孟公子和沈姑娘嗎?」他問道。
孟舟寒:「是。」
「裡面請。」
沈安安走在前面,想著門口小廝的神情,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怎麼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進了屋子,視線豁然開朗,醉居樓的二樓,竟不比他們方才定下的上好廂房小,吃飯的地方,還擺了床,一旁還有書架。
「你們可算來了。」熟悉的聲音傳來,沈安安穿過屏風,定眼一看,沒忍住嘴角抽搐。
赫連淵也是喬裝打扮過的,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臉上卻是烏黑一片像煤炭。
準確的說,像包公(包青天)。
孟舟寒和沈安安來之前,打扮成了一對灰頭灰臉,相貌平凡的夫妻,是丟進人群里一點都不起眼的那種。
為了符合身份,兩個人還特意換了一身麻布衣裳。Πéw
為了更逼真,沈安安下巴上還有一顆大痣。
「最讓人眼睛疼的事,莫過於煤炭穿白色的衣裳。」孟舟寒一見到赫連淵,就譏諷出聲。
赫連淵聳聳肩,「我是帶著斗篷來的,不然這煤炭臉也挺引人注意的。」
「沈姑娘,這邊坐。」赫連淵指著對面的位置道。
沈安安點點頭。
赫連淵替兩人沏了一壺熱茶,「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我就把這個鋪子裡的特色菜都點了一遍。」
沈安安笑道:「赫連公子有心了。」
兩個人剛坐下一會兒,門就被敲響了,門口的小廝道:「公子,菜來了。」
「進來。」
得到赫連淵的應允後,小廝接過小二手裡菜,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桌子上就滿滿當當的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
沈安安最喜歡的一道菜是醉鵝,這個味道不輸她上輩子吃過的火焰醉鵝,酒香四溢,一口下去滿滿的香味蔓延開來。
吃完飯,赫連淵帶著他們去了進門處的茶桌上,讓人端來了幾盤點心,就直奔主題了。
「要我說啊,這京城上下,沒有一個人長了腦子的,這些人帶著私慾去調兵遣將,想要借刀殺人,卻也不考慮考慮,這幾年周朝國庫空虛,糧草不足。
這種情況還敢挑釁西戎呢,只怕一一眨眼,就要改朝換代了。」赫連淵不緊不慢地說道。
赫連淵也沒有避諱沈安安的存在。
畢竟孟舟寒大老遠趕路過來,還帶著沈安安來,這就足以證明她在他心裡的分量了。
況且現如今,沈安安還是安歌和欲北的「娘」,他也不會這麼沒有眼力見。
孟舟寒輕曬一聲,「自取滅亡,誰又能阻攔呢。」
「早些年還說三國互相制衡,如今西戎也就忌憚楚國了,攻克周朝,也許還不用半個月的時間,你有什麼打算?」赫連淵望向孟舟寒。
孟舟寒摩挲著茶杯,神色隱晦不明,「今晚我要入宮一趟,當年的事,也該有個了斷了。」
沈安安抿了一口茶,「你打算怎麼做?」
望著她有些擔心的模樣,孟舟寒輕笑:「你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也不會對他做什麼的,畢竟弒君這個罪名可太大了。
我就是想讓他下旨,召開三司會審,給孟家死去的一百二十口人一個交代,還他們一個清白。」
赫連淵看著他笑意不達眼底,眸光微閃,「聽說你暗地裡和九皇子一直有書信來往?」
頂著孟舟寒不悅的神色,赫連淵繼續道:「我找人查過了,那個九皇子優柔寡斷,鼠首兩端,實在不是一個好的人選,這大周天下,有一半都是當年孟家守住的,你就沒想過……」
「想過。」孟舟寒果斷地接住他未說完的話,「怎麼可能不想呢?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這至高無上的權利,誰不想呢?」
「以前不成熟的時候想過的,想著以後自己有出息了,一定要把這周承安這狗皇帝推翻。但是後來仔細一想,怎麼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況且又是一個外姓人,談何容易。
再加上當年我能活下來,全都是靠著景浩的幫忙,我承了他的情,何不直接順手推舟呢。」
赫連淵挑挑眉,「這麼說來,還是我小看了這位九皇子。」
周景浩,就是如今周朝的九皇子。
孟舟寒輕曬,「皇帝有什麼好當的,你當年坐上那個位置,屁股都沒坐熱,不也讓人扯下來了嗎?」
赫連淵攤手,一臉無辜樣,「那我哪裡知道呢,活了十九歲,才知道喊了十九年的爹,是個便宜爹不是親爹。」
他不想討論這個事,索性換了話題,「三司會審之後呢?就這麼也太便宜他了吧?」
「這不是還有你嗎?」孟舟寒不冷不淡地看他一眼,「周承安自己就能捏造孟家通敵的假象,如今我面前就坐著一個真正的西戎皇室,想要栽贓陷害貴妃,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看著辦吧,隨便寫兩封信就行,晚上拿給我,到時候看著周承安和貴妃狗咬狗就成。」
赫連淵嘖了一聲,「你這是找人辦事的態度?」
「心平氣和坐在這裡和你說話,已經很不錯了。」
孟舟寒站起身,拉著沈安安打算離開了,「晚上和我一起進宮。」
周承安疑心病重,這幾年是被他疼愛的貴妃下了藥,才一副渾渾噩噩,神志不清的樣子。
孟舟寒已經找千山製作了解藥,在他到周承安的寢宮之前,已經有人給周承安服下解藥了。
慢性毒藥日積月累,已經滲透他的五臟六腑了,孟舟寒也沒有這麼好心,給一個殺父仇人解毒。
這解藥只能管七個時辰,這七個時辰里,周承安會暫時清醒過來,但是依舊手腳無力,行動不便。
孟舟寒壓根沒怎麼費心思,他帶著赫連淵一同進了宮。
赫連淵自然是為了來栽贓人,而孟舟寒,則是來裝神弄鬼的。
是的,你沒看錯。
這是沈安安給孟舟寒出的計謀。
周皇固然可恨,但是他已經病入膏肓了,不用孟舟寒出手,他沒有幾天可以活了,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就讓他也嘗一嘗眾叛親離,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寵愛的妃子,和別人顛鸞倒鳳,和別人一同聯手算計他。
整個過程,只需要裝神弄鬼一炷香的時間。
——
夜已深,偏殿內還是一片燈火通明,紅燭暖帳,伴隨著嬌媚的呻·吟,讓人浮想聯翩。
周承安只覺得頭疼欲裂的,他捂著頭坐起身,餘光瞥見寢宮門大敞,一道身影忽然閃過。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他大斥一聲。
「周承安,是我。」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周承安也看清了來人,竟是八年前死在戰場上的孟武夜!
「你……你。」周承安心裡大駭,止不住地往後退。
然而他就在床上,很快後背就依靠在了牆上,一陣冰涼的觸感襲來,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他打了個寒顫。
「周承安,你害得我孟家好慘。」
孟武夜伸出雙手,作勢要掐他。
「別過來,別過來……」
「我孟家扶持你上位,征戰沙場,為的就是讓你善待我姐,善待明月,而你負了我姐,讓明月遠嫁……」
「我死得好冤啊……」
「孟家忠心赤膽你不屑於,皇貴妃通敵你坐視不理……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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