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還好嗎?」秦荷緩步走上前,老婦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過往的行人很多,也不見誰停下腳步。
「大娘。」
秦荷蹲下身子,手探向老婦的脈搏,她道:「夕照,我們把人抬到旁邊的巷子去。」
夕照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只盼著不要被別人訛上,或被荊家人認出來才好。
兩人合力將老婦抬到巷子裡,秦荷才發現老婦的臉上居然還戴著面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她扯下面巾,打算給她餵一些水,可看到她那張臉的那一刻,她的瞳孔一縮。
下一刻,她直接將隨身帶著的水餵給了老婦。
「你是誰什麼人!」
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一把將秦荷往旁邊推去,擔憂地看著躺地上的婦人:「娘,娘,你怎麼了?」
「你們對我娘做了什麼?」
男子朝著她們大吼著。
「你娘中了暑氣,我給她餵一點水。」秦荷晃了晃手裡的葫蘆水袋。
「那我娘怎麼還昏睡不醒呢?」男子擔心地說著。
夕照直接上前,道:「要不我們,你娘還躺在那兒的地上曬太陽呢,你是怎麼做兒子的?把你娘一個人丟在這裡!」
「我……」男子正要說話,就見婦人抓著他的手:「小朗,我沒事,是他們救了我。💙☹ ❻➈𝓢H𝐮χ.𝒸ᗝ𝕞 ☯🐺」
婦人扯著面巾遮住臉,剛剛她迷糊中,確實能感覺到有人給她餵水。
「怎麼樣,我們沒說錯吧?」夕照冷聲道:「要不是我們救了你娘,你娘現在說不定……」
她的話還沒說完,秦荷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既然你們沒事,那我們就走了。」
話落,秦荷帶著夕照轉身就走了。
「姑……爺,怎麼還恩將仇報呢,淨是一些白眼狼。」夕照氣呼呼地說著。
「行了,我們問心無愧就行。」
秦荷想著婦人的面容,她的臉應該是潰爛後,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才留下這麼嚴重的疤痕的。
「姑……爺。」
夕照的話音方落,秦荷就笑了,問:「你家小姐呢?」
夕照愣:「……」她家小姐不就是秦荷嗎?
秦荷看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忍著笑,輕拍著她著肩膀說:「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家小姐的。」
等秦荷走在前頭了,夕照才反應過來。
少爺變小姐,小姐變姑爺?
燕少爺嫁給秦姑娘?
夕照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她可能被姑娘帶壞了,這想法可要不得。☠🐲 💝🐻
「怎麼樣?打聽到什麼了?」胡郎中打趣地看著她。
「沒有。」
秦荷抿了抿唇說:「不過,我今兒個倒是見到一個容貌毀得很厲害的老婦人,也不知道我的神仙膏能不能治好。」
「你治了嗎?」胡郎中喝著茶。
「沒有。」
秦荷道:「你不知道她兒子有多凶,她中暑昏倒了,我們好心搬到了巷子裡的陰涼處,還餵了水,他不知道去哪裡了,衝過來就把我推開了,好似我會害他娘一樣。」
秦荷氣呼呼地說著:「他這個當兒子的不知道照顧好自己的娘,還責怪我了。」
胡郎中贊同地點頭。
秦荷就像是受到了鼓舞:「師父,你也覺得我說得對,對吧?」
「對,也不對。」胡郎中將茶水放下:「她躺在地上,你就不應該救,這還是誤會解開了,要是沒解開,那豈不是被人誤會是你害了人?」
「師父!」
秦荷瞪圓了眼珠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是誰說的醫者仁心,是誰說,治病救人是郎中應該做的?」
「我。」
胡郎中拿帕子擦了擦手:「我們只要做到了問心無愧,至於其它,與你何干?」
嗯,這話耳熟。
秦荷頓了一下,這不就是她和夕照說的話嗎?
「師父。」秦荷扁了扁嘴:「我不就是吐槽一下嘛,你也不安慰我一下。」
……
「娘,你沒事吧?」吳朗自責地說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連路都找不到,就不會害娘昏倒了,都是我的錯。」
「小朗,不怪你。」
老婦背靠著牆,喝了水之後,感覺舒服了許多,她問:「怎麼樣,可找到狄家二嬸了?」
「沒有。」吳朗搖頭,隨即悄悄地說:「娘,我看到狄二嬸他們成了通緝犯。」
吳朗說話的時候,聲音壓得低低的,還捂著嘴,眼睛朝著四周看去,生怕被人聽到或發現。
老婦的眉微皺,嘆了一口氣:「小朗,我們一定要找到狄……小雷他們。」
「娘,你放心,我肯定會找到他們的。」吳朗扶著老婦尋到了一家客棧,道:「娘,明天我再去找,總能找到的。」
……
秦荷又碰上老婦了,帶著面巾的老婦,在這炎熱的夏季,看起來格外的與眾不同。
「大娘,你身體可好了?」秦荷稍顯熱情地打著招呼,實在是有些好奇,她的藥膏有沒有用。
「多謝公子昨日相救。」
老婦微微作揖行禮,看起來和她的一身穿搭,完全不相配。
秦荷有些好奇,倒沒說什麼,只道:「大娘,你今日怎麼又是一個人,令郎呢?沒有陪著你一塊?」
「他有些事。」老婦原本是想到附近碰一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淼淼和小雷她們,誰知道,他們沒見著,反而見到昨天那位救她的小公子了。
「哦。」
秦荷倒不關心她兒子幹什麼去了,只關心她的臉,她的藥膏有沒有用,可是直接說,又有些失禮。
「公子可還有事?」老婦疑惑地看著秦荷,她又老又丑還窮,實在是沒什麼值得打量的。
「咳。」
秦荷清了清嗓子,道:「大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老婦跟著秦荷走到了一旁,她什麼都沒有,自然是不怕。
「大娘,我家是賣藥的。」
秦荷的話剛起了一個頭,老婦就沉下了臉:「老身出身貧苦,買不起藥。」
「大娘,你誤會了。」秦荷還想說什麼,老婦卻是直接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背影給她。
夜。
「哈哈哈!」
胡郎中知道她的做法時,笑得合不攏嘴:「人家沒有一掃帚把你趕出去,就算不錯了。」
「師父,我沒有惡意。」秦荷解釋著,「我只想試試我的藥膏,萬一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