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家獵了一隻野豬,分的。」姜栓柱正想將肉提起來,就感覺手裡一空,被蔡婆子給搶走了,蔡婆子一臉嫌棄地說:「怎麼才這麼少?」
「剛剛還高興呢,這會就嫌棄少了?白送的,你還嫌棄?」
姜栓柱烏黑的眼睛看著蔡婆子,剛剛還笑開花了呢,這轉眼就黑著一張臉,嫌棄的樣子,他道:「老婆子,姜二願意送給我們,不管多少,那都是心意,這野豬肉可難得的很。」
「我們還是爹娘呢,就送這麼點野豬肉,也不嫌寒磣。」蔡婆子將肉往桌子上一放,說:「老頭子,你說這姜二一家子也太小氣了吧,野豬肉,好歹幾十上百斤,這有多少?頂天一斤?」
「斷親書都簽了,我們和人家可就沒半點關係了。」
姜栓柱的話,讓蔡婆子頓時就不樂意了,說:「他身上流著姜家的血,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簽了斷親書又怎麼樣?他姜松就是一隻白眼狼。」
「他真是白眼狼嗎?」
姜栓柱目光幽幽地看著蔡婆子,他反問道:「為了這隻野豬,人家腿都傷成那樣了,野豬肉也沒獨吞,換作是你,你能捨得?」
「那肯定捨不得。」蔡婆子回,隨即,也感覺到不對勁,她道:「姜栓柱,你別這麼看著我,看得我心裡毛毛的,這肉也太少了,大家都只分這麼點?」
「對。」姜栓柱點頭。
蔡婆子這才碎碎叨叨的沒說話。
蔡婆子拿著肉去廚房,野豬肉可是非常珍貴的,得等著小青回來吃呢!
現在大孫子姜青在蔡婆子心裡,那可是頂頂重要的,重要程度,比兒子還多呢,姜青在青山學院上學,學問可做得好著呢,就連先生都說,姜青肯定能考上秀才,甚至中舉,也不是沒可能的。
當不上秀才親娘,當秀才的奶奶,她也高興。
蔡婆子將野豬肉在樑上掛了起來。
晚上,姜栓柱沒看到野豬肉,不高興地說:「老婆子,這野豬肉呢?」
白菜、蘿蔔,連點肉末子都沒見著。
「我大孫子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大孫子在書院裡這麼辛苦,回來了不能連點肉都見不著吧?」
蔡婆子一通反駁。
姜雲和姜婷兩個人在默默扒飯,董氏早已經習慣了,因此,一句話都沒說,小孩姜福有雞蛋,有沒有肉吃,也沒吵。
夜深,姜雲肚子餓得不行,他偷偷去後山烤紅薯,他就是一個半大小子,俗話說得好,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蔡婆子每日做飯和菜都是定量的,他也就只有一碗米飯,根本吃不飽。
「姜雲。」
一個女聲響起,把姜雲嚇了一大跳,他借著火光,看到是姜荷的時候,才道:「你怎麼來了?」
他特意選在山坳里生火,就是怕火光引起村里人的警覺。
「怎麼,又在偷烤紅薯吃?」姜荷碰上過幾回了,她將食盒打開,遞上前說:「就知道你沒吃飽,快吃吧。」
「姜荷,你……」
姜雲看到這野豬肉,和一碗滿滿的飯,哪裡還不知道姜荷的意思。
「怎麼,嫌棄啊?」
火光的映襯下,襯得姜荷的那張絕美的臉,忽明忽暗,亮晶晶的眼睛,盛著善意。
「謝謝。」
姜雲低下頭,壓下心中的感動,端起飯碗,直接就吃了起來,野豬肉燉得很香,配著飯吃,味道更是絕了。
將飯和肉全部吃了一個精光,他才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嗝。
「姜雲,你這年紀也該說親了,你娘沒給你說親?」姜荷詢問著,說:「你這天天吃不飽怎麼能行呢,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姜青還沒成親呢。」
姜雲倒是看得開,他說:「不著急,我餓了就烤紅薯吃。」
「姜雲,要不以後,你到我家,或者茶園裡,我讓人給你做飯吃,你攢在我這裡的銀錢,可有不少了。」姜荷提議著,說:「大半夜的出來,偶爾一兩次還好,要是多來幾次,被發現了可怎麼辦?」
姜雲蹙著眉。
姜荷笑道:「行了,用你的錢,每天給你加一頓,你放心,你攢的娶媳婦的錢,用不完的。」
姜雲最終還是點頭,每天吃不飽,還要干一天的活,真的是太難了。
「你吃飽了,那紅薯可歸我了。」姜荷眼饞地看著那香噴噴的紅薯。
姜雲道:「我已經吃不下了。」
姜荷將紅薯放進食盒裡,外面的寒風真是太冷了。
姜雲送她到屋後,就被姜荷催著他趕緊回家了。
姜荷還沒進屋,就被一道身影給攬住了,要不是聞到這熟悉的氣息,她非得嚇一大跳不可。
「燕九,你想嚇死我啊?」姜荷壓著聲音,生怕被別人發現了。
「三更半夜,偷偷見別的男人?」
燕九幾乎是貼著她的耳畔說話的,呼出的熱氣,酥酥痒痒,姜荷抬腳就踩了他一腳,她仰著頭,說:「你管我?」
「你是我娘子,我為何不能管你?」燕九挑眉。
「不要臉。」
姜荷睨了他一眼,咧嘴笑道:「無媒無聘,哪門子的娘子?」
「鬆手。」
姜荷低頭,看了一眼他攬著她腰間的手。
燕九依依不捨,說:「腰太細了,還要多補點。」
「你手上拎著的是什麼好吃的?」燕九搶過食盒。
姜荷瞪了他一眼,說:「這是我的。」
「有兩個,一人一個。」燕九理直氣壯地說著,根本不怕被姜荷知道他偷窺的事實。
姜荷看著姜家的院牆,問:「你大半夜的,怎麼還出來了?」
「睡不著,想看看你。」
燕九攬著她的腰,突然,就帶著她躍過了圍牆,直接到了她的廂房。
一進廂房,屋子裡的炭火暖洋洋的。
燈光照耀著姜荷紅通通的臉,說:「下次送飯這種活,就交給我,別親自去。」
「喲,不問他是誰了?」姜荷打趣著,將食盒打開,兩個燒得烏黑的紅薯露了出來,她直接一掰兩半,澄黃的紅薯,熱氣騰騰的,她將烏黑的外皮剝了,送到嘴裡,別提多香了,她側目望著他,說:「怎麼,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