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魏紅跟魏紫已經回來了。
他們並沒有將錢百豪等商團的人帶來廷王府。
畢竟這裡是北倉王爺的府邸,並非人人想進就能進來的。
不是看不起商團那些人商賈的身份,而是禮貌上也當如此。
別人的地盤,輪不到他們放肆。
風青柏帶著柳玉笙從房中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
魏紫跟魏紅就守在客院門口,一見兩人出來,立即回稟,「主子,錢老爺跟其他商團的人,屬下已經安排他們在就近的客棧居住。錢老爺捎話柳姑娘,剛剛回到都城,暫且休息兩天。兩日過後,再另行遞帖給都成呂家,上門拜訪。」
風青柏點頭,「就依錢老爺的意思。」
錢百豪此舉分明是給機會,讓他帶著笙笙好好玩兩天。
他們兩個人分開至今已經有大半年了。
這麼久未見,兩人之間自然是有無數的話要說的。所以,錢百豪真的是個很懂得察言觀色,且心思細膩的人。
他這麼做,無聲無息的的就能贏得風青柏的好感,日後自會對錢家更為照顧。
果真是老狐狸。比之錢萬金高明多了。
虎父犬子。
「紅姨,你身上帶了傷,不用在這裡守著,先下去歇一歇。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另邊,柳玉笙將魏紅勸下去休息。
只看魏紅身上簡單包紮的那些傷口,還有衣服上凝結的血跡,就能想像出這幾日她所經歷過的戰況有多激烈。而若非有魏紅苦苦支撐,錢柏豪他們絕對沒有辦法安全無虞。
以一己之力抵抗追殺,真的很辛苦。
魏紅沒有推搪,行禮之後退了下去,免得這身狼狽打扮壞了王爺顏面。
段廷坐在前院大廳里,面前擺著兩個空茶壺,顯然是一個人喝了不少了。看到兩人過來,即開口揶揄,「我以為我至少還要再喝兩壺茶你們才會出來呢。」
柳玉笙跨進門檻,朝裡面的男子笑笑,「廷王,好久不見。」
「不算久,半年而已,剛好能讓你看到我煥然一新的面貌。如何?我現在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吧?」
柳玉笙失笑,仔細打量了男子一遍,確實好了很多。
臉上已經沒有以前的蒼白,少了一股孱弱,多了些男子氣概。
總算像個正常男人了。
自然,這話不能往外說,否則縱是廷王,也會當場抓狂。
男人最介意的,就是被人說不像男人。
「快過來坐下,嘗嘗我們北倉的茶。」將兩人招呼過來,段廷親自斟茶,「柳姑娘,你失蹤的這幾天,可把南陵王給急壞了。」
「我聽風青柏說了。這段時間也謝謝廷王多加幫手。」
段廷揚眉一笑,「我做的這些算什麼,跟你比起來不值一提。」
這句話,段廷說的比較隱晦。許是擔心隔牆有耳。
而柳玉笙看著他到現在仍然坐著輪椅的樣子,便知道了他心中打算,應該是不想讓其他人發現他其實已經好了。維持以前那般,能讓對手放鬆警惕。如此,他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謀劃,好好保護自己。
「稍後我還要進宮一趟,」坐下來後,風青柏對柳玉笙道,「
這次尋人,我請了北倉皇調集一部分官兵,往都城四周各個方位搜索,幫忙尋人。如今你既然已經回來,我也需親自去跟他說一聲。」
柳玉笙點頭,「是該親自去道一聲謝。你且去,我就留在府里,不會亂跑。我等你回來。」
風青柏起身,握了下少女的手,然後騎馬趕至皇宮。
廳中暫時只剩下柳玉笙跟段廷。
「不用這麼兩眼巴巴的望著我,你想知道什麼?只要你問,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風青柏一走,小姑娘就換了副神情,分明是想讓自己從嘴裡漏一些八卦給她。
讓段廷哭笑不得。
柳玉笙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坊間所傳兩國聯姻,可是真有其事?」
段廷點頭,「確有其事。不過你無需擔心,南陵王自有辦法解決。只是現在還沒到往外說的時候。」
「那個十七公主又是怎麼回事?」
在北倉的這幾日時間裡,柳玉笙沒少在百姓當中聽到熱議聯姻的八卦,十七公主是他們提得最為頻繁的名字之一。
「她的威脅不值一提,所以你無需放在心上,不過是個被寵壞的人罷了。」
「她多大了?」柳玉笙又問。
「今年十七歲。在一眾公主中是排行最小的。」
「十七歲還沒嫁人,你們北倉挺特立獨行的。」柳玉笙撇嘴。
但凡公主郡主什麼的,不是都早早就定親,待得及笄之後立即嫁人的麼?
十七歲,還留在宮裡,再留都成老公主了!
小姑娘分明是在吃醋,段廷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要是一般姑娘,他調戲調戲矇混過去就過了,可對面這人可不成。
這是他救命恩人,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大醋罈子風青柏的未婚妻。
要他真的敢對柳玉笙說話口甜舌滑不正經,只怕風青柏回來能馬上剝了他的皮。
他是跟風青柏交過手的,很遺憾,他打不過他。
咳了下,段廷一本正經,「你真不用介意她。真要怪,你該怪南陵王才是,身為男人,長得那麼招蜂引蝶作甚?怨不得蝴蝶聞香而來啊。」
「那別人家院子裡種的花好看,你喜歡就能去摘啊?知不知道什麼叫名花有主?」小姑娘笑眯眯的反問,眼睛裡眸光涼颼颼。
「……南陵王充其量算是草吧?」
「那也是珍稀蘭花草。」
「……」
段廷敗了。
他是受了池魚之殃。
不過大概也只有關係到南陵王的時候,柳玉笙說話才會這麼夾槍帶棒。
平時,明明是很沉靜溫婉的一小姑娘。
柳玉笙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雖然對外頭那些將風青柏跟十七公主拉到一起說的話題膈應,卻不再將話題一直糾結在十七公主身上。
執起茶杯輕品慢飲,半垂眸子裡掩了思緒。
黑蓮送她回來的半道上,遇上佯裝成官兵的人截殺,這事情她暫時沒有告訴風青柏。
敢在北倉地盤上偽裝成官兵,不是外來的侵入者。
那些人必定是北倉人。
而在北倉,會對她有敵意的人,她只想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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