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朵白蓮花,把心上人的話奉為金科律例,是件很要命的事情。
柳玉笙跟石纖柔紛紛舉手投降,「陪,咱陪你上山,行不?」
柳慕秋滿意了,低下頭,笑得含羞帶怯。
柳玉笙、石纖柔,「……」
石纖柔直接把自己頭髮揉成鳥窩,有氣無力往外走,「我去喘口氣。」
沒走到院門,就聽得外院傳來一陣有點刺耳的笑聲。
不是柳家人,來人不算少。
「福囡囡,慕秋,外頭來人了,看熱鬧去?」
「來人?家裡哪天不來客人,有爺奶招呼呢。」柳玉笙不感興趣。
「那人叫柳嬸小姑子,是你家親戚吧?」
柳玉笙蹙了下眉頭,叫她娘親小姑子?是外婆那邊來人了?
三人隨即往外走,邊走,柳慕秋還邊驚嘆,「纖柔,隔著個院子你都能聽到外面人說話?」
「這麼點距離要是都聽不到,我一身功夫不白學了?以後你洞房的時候,我不用走近,遠遠就能聽牆腳,到時候你大點聲。」
柳慕秋臉色爆紅,跺腳,「纖柔!」
「誒!小白蓮!」
「噗嗤!」
三人再次笑作一團。
去到外院,正好看到爺奶把人把堂屋帶。
柳玉笙猜得沒錯,確實是外婆那邊來人,她大舅娘王氏。
跟著王氏一塊來的,還有姨母陳秀英以及兩個少女。
看到柳玉笙,王氏跟陳秀英即笑著跟她招呼,「喲,囡囡,兩三年沒見,越長越水靈了。」
「舅娘,姨母。」柳玉笙同她們淺笑點頭,至於她們帶來的兩個少女,她不認識,遂只點頭示意。
那兩個少女則好奇的不時盯著柳玉笙看。
「囡囡,來,一塊到堂屋坐,這兩年你爹娘回去,你也沒跟著,要是在外頭碰著,舅娘都不敢認你了,女大十八變啊。」王氏走過來,想挽著柳玉笙的手臂,冷不防旁邊插進一雙手,在她之前搶了先。
朝婦人怯怯一笑,柳慕秋貼著柳玉笙不挪腳,把兩人隔開。
雙手落空,王氏也不尷尬,當自個家似的,一個勁把人往屋裡招呼,同時看了下貼在柳玉笙左右兩邊的女子,「這兩位是來家裡找囡囡玩的?都是囡囡朋友吧?」
不等柳玉笙跟柳慕秋回答,那頭柳老婆子已經笑道,「紅衣裳的是石纖柔,酒坊少東家的未婚妻,黃衣裳的是柳慕秋,我們柳家新上戶的閨女,自家孩子。親家媳婦,不用招呼她們,她們是在自個家裡呢,哪裡用著客人招呼,來,快進屋坐。」
「哎喲!新上戶的閨女?」王氏驚叫一聲,看柳慕秋的眼神頓時變了,「這、這是柳大還是柳二在外頭的私生女?……」
這話一出,院子裡所有柳家人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陳秀英本站在陳秀蘭旁邊,聞言忙上前把人拉走,嘴裡啐道,「大嫂你胡說什麼呢,我妹夫跟柳家二哥能是那種人?」
「不然怎麼突然給人上戶?……」話趕話說出來後,王氏才察覺柳家人臉色不對,忙止住了話頭。
心裡卻犯開了嘀咕,往裡走的時候還回頭看柳慕
秋,想要在她臉上看出點端倪來。
柳慕秋挽著柳玉笙手臂的手收緊,隱忍心頭生出的怒氣。
便是鄉下婆子,說話也不該這般口無遮攔,那種話太過侮辱人。
要是傳將出去,她且無妨,人家會怎麼看柳大叔柳二叔?還有柳大嬸跟柳二嬸,勢必也要承受閒言碎語。
外頭的人可不會管什麼真相,最喜歡便是以訛傳訛。
感受到她的情緒,柳玉笙拍拍她的手,「別多想,咱杏花村的人跟外邊人不一樣,她在這院子裡說再說,那些話也傳不去。」
「囡囡,你不喜歡她?」柳慕秋試探。
柳玉笙睨她,「跟你一樣。」
兩人相視,抿嘴一笑。
「那我們還進不進去?照著剛才那位的性子,怕是接下來也不會蹦出什麼好話。」石纖柔道。
「我們都已經出來了,總要給個面子走走過場,在裡面坐會我奶奶就會叫我們走了。」
爺奶不會讓她在那裡聽難聽話。
進到堂屋坐下,柳家長輩們就跟王氏、陳秀英有一搭沒一搭閒聊開來。
兩人過來這個時間正好晌午過,柳家人剛水果午覺起來,除了柳知秋早些就上山去了,其他人都在。
「這兩個是我夫家侄女,大的叫楊淑晴,小的叫楊淑雨,都是十六十七的年紀,小姑娘家愛熱鬧,知道我們這次過來探親,便跟著一道出來看看。」坐下來後,陳秀英介紹了那兩個少女,隨後一嘆,說起前段時間的水患。
「當時家裡屋子都給衝垮了,好在離著山頭近,水患來之前村子裡人就全跑到了山上,不然,哪還能有命在。」
「咱家裡今年的果園,因為這場水災,一下全賠進去了,虧了好大一筆,原本靠著果園還能勉強過日子,現在……唉!」
王氏也嘆氣,跟陳秀英雙雙開始訴起眼下的苦處。
柳家人聽著直頻頻點頭,偶爾搭上一句話。
「村子全部遭災,所有糧食都沒了,窮點的人家過不下去,買兒賣女的都有。有那些在家裡呆不住的閨女,紛紛往外嫁,給自己保住活命的機會。要是遇上不好的人家,也只有認命的份兒。」到這裡王氏話鋒一轉,「說來親家家裡,二小子還沒成親吧?年紀也有二十三了,可不小了,有沒有尋摸到合意的姑娘?」
柳玉笙跟柳慕秋、石纖柔相視一眼,眼底閃過異色。
尤其柳慕秋,渾身都緊繃了,再看向那兩個少女時,眸光帶了隱晦的利刺。
柳家長輩聽到問這話時,也皆頓了下,老婆子隨即朝屋裡三個姑娘揮揮手,「囡囡,慕秋,纖柔,你們先回後院去。」
這是不讓她們聽下去的意思。
談論到男女之間的親事,不相干的大姑娘呆在這裡確實不合適,三人站起,慢慢往外走。
到了屋外,裡面聲音才又響起,可惜柳玉笙跟柳慕秋沒有石纖柔的功夫,做不到千里聽音。
柳玉笙眼珠子一轉,拉著兩人悄摸摸拐到堂屋後牆,蹲在後牆的小窗戶下,光天化日聽起牆角。
聲音從窗戶飄出來,有些飄忽,但是能勉強聽清楚,柳慕秋幾乎整個人貼在了牆壁上,豎起耳朵務求不放過一字一句。
那倆女的,打知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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