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坡村不也有人去了杏花村新酒坊幹活麼?安才村長的話恐怕言過其實了吧。」男子仍然笑著試探。
「我們幹活,他們給錢,有好的活計不干,難道由著村子餓死?」安才慢條斯理,「不是為了村子,我安才也不會低那個頭。行了,你們想打聽福娃娃的事情,去河那邊打聽去,下坡村沒什麼好說的。」
溢於言表的厭惡,讓男子眸光微閃,忙又笑道,「安才村長彆氣性,杏花村在十里八鄉風頭十足,雖然現在辦了新作坊,那也是為了撈個好名聲,拱一拱賑災大使的身份,要說對他們不滿的人,也不是沒有,總有一路人不是?」
安才凝著男子,嘴角微微下垂,沒說話,叫人猜不出心思。
大福跟那個領路過來的人在旁賠笑,額頭上冷汗直冒,心裡緊張得不行。
這人明嘴說一路人,不是想拉攏他們下坡村對付福娃娃的意思?
村長可千萬別犯糊塗,他們下坡村憋屈了十幾年,剛剛看到點希望啊!
他們真不想再去過那種只能眼紅嫉妒的日子,跟著福娃娃有肉吃!
「聽說這杏花村柳家,以前也窮得很,追溯到祖輩,好像他們並非打一開始就是杏花村人,安才村長對這些可有了解?」
「你是說柳家祖上?據我所知,柳家往上數三代,也都是泥腿子,有什麼好追溯的?」
「這麼說安才村長真知道他們家祖上的事情,可否說說?」
安才搖頭,「那麼久遠的事情,我哪能知道,聽以前老人家提是提過,記不得名字了,說不出來。」
「柳家祖上名字叫柳力元,安才村長可聽過?」問話的男子眼睛緊盯著安才,眸光深暗。
「那你們可能找錯地兒了,杏花村從來沒有叫柳力元的人。」
男子驀然笑起來,「對對,是我記錯了,不是柳力元,應該是柳河生。」
「這人我倒是知道,」安才垂下眼皮子,「不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我連你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萬一說錯話,給我下坡村惹來什麼麻煩,我豈不成了罪人。」
「安才村長放心,大家只是隨便聊聊,這些話只要你們不傳出去,萬不會有外人知曉。」
見安才不給反應,明顯不滿意他的回答,男子才斟酌了下,「我們兩個也就是從別的村子過來,幫人跑跑腿罷了,弄點消息回去換幾個酒錢,再說打聽的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若是安才村長能幫這個忙,大家就當交上個朋友,如何?」
「朋友不朋友的就算了,咱下坡村窮,只看實實在在的好處。你們要打探消息,跑來我們下坡村而不是直接去杏花村,不就是因為杏花村人你們攻不下?去了那裡估計話沒說完就被轟出來了。這件事情,還真只有我安才能幫得上你們。」
言下之意,就是要先拿好處。
偏生安才把他們的心思猜得十足十,確實杏花村他們沒辦法,才轉而來了下坡村打主意。
兩男子對視一
眼,掏出個銀錠子遞給安才,「這個,安才村長暫且收下,小小意思。」
一看到銀錠子,大夫跟另一個漢子立即兩眼發光,一個銀錠子,十兩銀子啊!
夠一大家子吃上兩三年的了!
「十兩銀子?兩位當我下坡村都是叫花子呢?在新酒坊干一個月活,拿的月錢都不止這麼點。」接過銀錠子,安才冷笑一聲。
聽了村長的話,大福兩人眼裡的光亮立即滅掉,是啊,他們現在在新酒坊幹活,月錢都有十兩多的銀子呢!再打眼去看那個銀錠子的時候,就露出嫌棄來,可不就是在把他們當叫花子打發麼!
坐著的兩個男子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打探個消息諸多花樣,這安才到底耍什麼心思?
卻見安才把銀錠子轉手遞給身後的漢子,「去村尾打壺好酒來,跟老胡說,要最好的酒,別整那種入不了口的。大福,讓你家婆娘整兩個好菜,有貴客到,總要招待招待,有什麼話,一邊吃一邊慢慢說。」
聽出安才話里有合作的意思,兩個男子臉色緩和下來。
後邊接了銀子的漢子痛快應一聲,還把銀錠子放嘴裡咬了一下確定真假,這才出門打酒去。
鄉下人家飯菜簡單,整兩個下酒菜不過片刻功夫,也就是一小碟子花生,一小盤酸菜,整好,那邊酒也打回來了。
擺桌上座,村長在,女眷不能上桌,大福跟另個漢子拉了凳子想坐過來,立即被安才呵斥,「這有你們什麼事兒?都下去!」
兩漢子,「……」一聲不敢吭,退出了灶房。
「村長,無妨,坐下來大家一塊吃。」當中衣男子打圓場。
「各村有各村的規矩,破了例,以後可不好管理整個村子。」沒理會男子的話,安才給兩人斟了酒,自己先端了酒杯一飲而盡,「現在這裡只有我們三個,兩位什麼目的,不妨說一說,既然要合作,藏著掖著沒顯露出個誠意來,那我安才的誠意,也只能掂量著放。」
兩人對視一眼,見安才先飲了酒,才執起酒杯慢飲,「下坡村被杏花村壓了那麼多年,村長就不曾想過翻身揚眉吐氣?要是日後村長能多為我們提供消息,你想的事情,一定會實現。」
退出灶房的兩漢子回到堂屋裡,豎長了耳朵也聽不到灶房的對話,又不敢靠近了偷聽,心裡撓心撓肺。
「大福,你說村長不會真跟他們合作,賣福娃娃的消息吧?」
「你問我,我哪知道?」大福皺著眉頭,回頭看了眼家裡緊張忐忑的娘們,心裡煩悶。
好容易能過上安穩點的生活,知道他進了新酒坊,家裡老人孩子娘們的每天臉上都掛著笑,要是兩村之間的關係再一朝回到以前,他……
這頭氛圍悶得很,灶房那邊原本詳談融洽的場面卻突然變了。
酒喝著喝著,兩男子就覺頭髮暈,身體竟然變得沒了力氣,頓時臉色大變,「你在酒里下了藥?!」
安才抄起手邊凳子,在他們甫出聲的時候立即朝他們頭上砸去,一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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