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她得不到,柳玉笙更不配

  站在她面前的老者,頭髮花白,眼睛深沉凌厲,目光冰冷。

  整個人散發出極大怒氣。

  左旋忙跪下來,「祖父,祖父教誨,旋兒不敢或忘,時時記在心頭!」

  「若當真記得,你今日還會鬧出這樣的醜事來!你是不是嫌我跟風青柏之間還不夠敵對,所以你特地來添上一把火!」

  「旋兒不敢!」

  老者雙手負背,身上剛才勃發的怒氣只乍現一瞬便斂了下去,居高臨下冷冷看著跪地的女子。

  「我說過,京中貴族子弟你可以隨便選,任何人都行,唯獨不能是風青柏!倘若你再記不住,你知道後果,我隨時能挑個人把你嫁出去!免得丟我左府的臉!」

  左旋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答話。

  祖父的告誡,她怎麼敢忘記,所以她明明心繫風青柏,卻只敢在背後偷偷喜歡,從來不敢表現出來。

  只在親事一項上,一拖再拖,縱容著自己的那點不甘。

  風青柏,那個人,但凡看過一眼,便再沒辦法看上別的任何人。

  她想嫁給最好的,可是那個最好的,偏偏嫁不得。

  「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你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旋兒記住了,祖父。」左旋低道,「今日桂花林的事……」

  「這件醜事你還好意思提?一擊不中,反把自己搭進去了,我才知道我左書榕的孫女如此蠢!」老者冷笑一聲,走回書桌後面坐下,不再看女子一眼,「此事我會解決,下去!」

  回到閨房,關上門,看著銅鏡里半邊臉紅腫不堪的自己,左旋吃吃笑起來,邊笑邊流淚。

  哭完了,鏡子裡女子的眼睛,漸變陰狠惡毒。

  風青柏是寶石,襯得別的男子都成了魚目。

  這顆寶石她得不到,柳玉笙更不配得到。

  柳玉笙,一個卑微下賤的農戶女,甚至連魚目都算不上!

  她充其量只是一顆砂礫!

  午後,哄著女子睡著了,風青柏才離開笙簫院去了書房。

  隱衛立即來報。

  「王爺,相府那邊果然伸手了,午前送到衙門的醉漢,其中一個在牢里突然暴斃。」

  風青柏眸色淡淡,意料之中。

  這次左相不下手,他也會下手。

  「風聲放出去了嗎?」

  「放出去了,相府千金左旋在桂花林被醉漢輕薄,及後醉漢莫名暴斃大牢之中,百姓之中風向已起。」

  「繼續引導輿論方向,左書榕那隻老狐狸,想一點腥臊不沾,怎麼行。」

  「是!」

  隱衛退下後,風青柏坐在書桌前,開始完成堆積的公務。

  這次的事情,除了讓相府威望略有崩塌,沒有什麼實際上的作用。

  他也沒寄望一次能把左書榕打垮。

  只是藉由此類事情,去一點點磨損對方的根基。

  積沙成塔。

  朝堂爭鬥,不可能快意恩仇,每一場博弈,都是一場持久戰,端看最後,誰布局疏漏,誰垮台。

  至於傅家,風青柏眯了眯眼睛,已經越來越得意忘形,快到可以收網的時候了。

  這天,小半日功夫,整個京城便被新的流言覆蓋,喧囂塵上。

  大街小巷茶樓酒肆,處處都是在說醉漢剛進大牢就暴斃的事情。

  人人都知道原因,早傳遍了,卻沒人敢把這件事情掛到嘴上說出來。

  醉漢的下場,對尋常百姓來說就是個震懾,以儆效尤。

  然則左相府的狠辣手段,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也在百姓心裡刻下了印記。

  風評,一點點降低。

  入夜。

  房間裡,傅玉箏看著面前的紙條,靜坐了很久,及後將紙條燒掉,悄然出了王府。

  從皇宮側門進去,直接去往清寧宮。

  柳太妃召見。

  不用猜她便知道是為了何事。

  也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

  到了清寧宮,老嬤嬤直接將她帶到了刑房。

  衣飾華麗高貴的婦人,便坐在刑房裡,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沒有情緒的面容,卻與那些森冷刑具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你該知道本宮為何召你入宮,自己領罰吧。」

  老嬤嬤立即動手,扒掉了她的外衣,把她反向綁到了刑房牆壁的柱子上。

  咬著牙,傅玉箏沒有求饒。

  這個後果,本就是她預料之中的。

  幫著柳玉笙,讓相府千金受了那般委屈,縱有再多理由,這場刑罰她亦逃不掉。

  何況,她根本不後悔。

  這個刑房裡,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皮鞭,竹刺,釘子,琵琶鉤,狼牙棒,烙鐵……

  還有兩個負責行刑的壯漢。

  「啪!啪!」

  面向牆壁,背後傳來劇烈刺痛,冰冷的抽打聲,一聲一聲迴蕩在醜陋猙獰的刑房。

  傅玉箏幾乎將唇瓣咬爛了,都抵抗不了那種折磨。

  冷汗浸濕頭髮,面色慘白如紙,眼前一陣陣暈眩,她依舊能感受到背後那道冰冷無情的目光。

  刑房潮濕的空氣里,逐漸染上血腥味,越來越濃,令人作嘔。

  等她被從柱子上放下來,已經成了個血人,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極輕的腳步聲接近,傅玉箏強撐著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雙華麗的宮靴。

  抬起,慢慢碾壓在她手指上。

  十指連心,痛入心扉。

  「唔!」死死忍住要衝出口的呻吟,傅玉箏蜷縮起身子,不停顫抖。

  「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這些年你待在南陵王府,是不是快要忘記,自己究竟是誰的人了?」

  頭頂,貴婦聲音不含半點起伏,看她如看最卑微的螻蟻。

  「傅玉箏,這還不是最大的懲罰,在任何位置,人都得認清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由著你多方討好。

  如果你頭腦還不能清醒,我有的是手段將你送給青樓老鴇,這輩子,讓你過夠迎來送往左右逢迎的生活!」

  伏在地上,傅玉箏一聲不吭,咬破了舌尖,不讓自己昏死過去。

  「再上個水刑,讓她走。」

  「是!」

  傅玉箏瞳孔驟縮,無聲慘笑。

  水刑,比鞭笞更讓人不堪折磨。

  柳太妃這次,當真是怒極了。

  被人毫不憐惜的拽起來扔到椅子上,有人用力抓了她的頭髮,臉上被蓋上布巾。

  冰涼的水當面澆下來,濕透了布巾,也堵住了她的呼吸。

  在窒息到四肢抽搐至僵硬垂下的時候,臉上濕布巾才被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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