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將這三方勢力以比喻論,那麼左相相當於智囊團,擅長背後出主意操縱,秦嘯就是那個站在前面替他們震懾對手的猛虎,而柳家,則是給秦嘯提供糧草、給左相提供拉攏勢力所需資金的糧倉跟金庫。彼此之間可說合作無間。」
「我對任何一方出手,其他兩方都會立即聲援,將我的勢頭壓下。想要同時將三方擊垮,也幾乎不可能。就整體勢力而言,我尚且能稍壓他們一頭,但是打不垮。拆分開來比較的話,實則我是輸的,除了權之外,在財及勢上,我都及不上他們。」
「秦嘯這些年在軍中,聲勢如日中天,動他,會引起軍中動亂,人心不穩,極有可能給敵國可趁之機。直接對付他這條路,不能走。對付左相,他又有柳家的財力跟秦嘯的兵力支持,會導致我兩敗俱傷。所以我只能先從柳家著手,在其他兩方護著他的情況下,儘量去尋找他的弱點,把他打下來。沒有了糧倉跟金庫,左相跟秦嘯就不穩了。」
期間柳玉笙一直在靜靜聽著,男子將自己身處的環境解說得極為詳細,讓人一目了然。
「柳家很難對付嗎?」
「那是南陵首富,我沒辦法直接跟他比拼財力,只能尋其他途徑打壓,如今只能一時掣肘,想要打垮他,卻是不能。」
「若是把他從首富拉下馬呢?」
男子一怔,看柳玉笙的眼眸極是深沉。
「你對付不了他,是因為你身在朝堂,阻力太多。可我不是朝堂的人,我想要對付柳家,不用太多手段,只要我把他從首富位置上拉下來,讓他掉落塵埃,讓他破產,沒了銀子,他還怎麼給另外兩方支撐?成了累贅,不堪大用,對唯利是圖的人來說,首先就會把他給踹掉,到時候便沒有什麼鐵三角了。」
「你想如何做?」深深凝著少女,風青柏輕問。
少女偏頭一笑,「柳家是商人,我自是用商人之間的手段了。商人圈子裡的鬥爭,叫商戰。」
自信,沉著。
這一瞬,她整個人在發光。
「……好。」啞著嗓子,他道。
「屆時你也不是無事可做,我這邊動手,柳家若起動盪,朝堂上的人勢必會想盡辦法對我打壓,到時候,就該是你反過來給他們阻力了,讓他們也嘗嘗被人聯手後無計施為的滋味!」
「好。」
答得太乾脆,少女挑眉,揶揄,「你真的相信我能做到?」
他探手將她拉入懷,堵住了她的唇。
她想與他並肩作戰,他怎可能,不信她。
在權力旋渦里沉浮,除了拼盡全力,沒有任何運氣可言。
他這生唯一的運氣,便是遇上她。
最後,男子偷得一吻,下場是再次被踹出房門。
就因為他,她好好的一爐藥,全毀了。
氣得柳玉笙在男子留下的那張勢力分布圖上,拿毛筆在「柏」字周圍畫滿了一顆顆爆炸的炸彈,最後還在上頭畫了一朵蘑菇雲。
炸暈他算了!
被鬧騰得暫時沒了再煉藥的心情,躺回床上,柳玉笙開始思考之後的計劃。
既然決定要把柳家拉下來,那她需得先了解柳家。
諸
如柳家以什麼起家,現在最為仰仗的又是哪門營生,他的經營模式,進出貨渠道等等。
本是對生意不感興趣的,現在,容不得她偷懶清淨了。
這件事情,她還需找錢萬金合作,否則以她一人之力,想拉下一個家族,光是打前期的基礎,她就要花上很長時間。
那麼等到她跟柳家的較量得出結果,或許是許多年後的事情了。
世事變化太快,戰線時間一拉長,你就很難預料到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當初有把握的事情,也可能會變得沒有把握。
所以,她既然加入了這場鬥爭,就務必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才能真正幫上風青柏的忙。
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日,本來想約見錢萬金,不想卻被男子拉入了皇宮。
來京城也有幾天了,當初是以受封的名義被招過來的,那麼這個儀式就得補齊全,否則會遭人懷疑。
馬車在寬敞的大道上疾馳,從王府出發,不過一刻的時間就到達皇宮門口。
下得馬車,柳玉笙抬頭往那座恢弘的建築望去。
高高的大紅宮牆,顯得莊嚴又肅穆,透著一種讓人難以企及的尊貴。
皇宮門口,有兩列穿著盔甲,面無表情的士兵守門。
越過士兵,進入門口,還有一道屏障。
整體看是一個凹形的建築。
建築兩側,各有東、西兩道門,正前方,則是中門跟兩個掖門。
柳玉笙對此大為好奇,「怎麼有這麼多個門口?」
「因為宮門的出入有講究。」風青柏道,「東門是給朝廷官員出入皇宮用的,西門只有王公貴族才能走,至於中門則是皇帝專用。
若是皇上大婚,迎接皇后的喜轎可以從中門入宮。
通過殿試選拔的狀元、榜眼、探花,宣布殿試結果後也可以從中門出宮。
至於中門旁邊的兩個掖門,只有宮中舉行慶典的時候才會開啟。」
「竟然有這麼多講究。」柳玉笙咋舌,轉而道,「那我現在受封,是要去朝堂嗎?」
「是,害怕嗎?」
「不怕。」
男子嘴角勾出薄弧,牽著她穿越中門。
走過去之後,柳玉笙才後知後覺,「不是說中門只有皇上跟皇后才能用嗎?」
風青柏笑,「我是攝政王。」
三個字,淡淡的。
卻帶著無與倫比的強勢與霸氣,彰顯著他的地位。
這樣的他,亦讓她心折。
踏上長長的階梯到得金鑾殿前,一股厚重而肅穆的氣息撲面而來。
看著大殿內擠擠挨挨的背影,柳玉笙心跳的有些厲害。
第一次,真正接觸到權力中心,便是不害怕,終究是有些緊張的。
倘若沒有風青柏,便是重活一世,她想她也不會知道,金鑾殿究竟是什麼樣子。
殿內很安靜,文武百官分兩列對立而站。
正上方就是龍椅,十歲小少年一身明黃龍袍,頭戴龍冠,面無表情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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