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前世是被人害死的,也算經過一次大風浪了吧?歷經風浪才能淡然無懼。
來吧,這種事情多來幾次,她就習慣了!
她適應能力快得很!
智商185醫學院博士高材生!
本來也沒走出多遠,調轉車頭跑回剛才的地方沒花什麼時間。
很快就又聽到了兵器相接的蹡蹡聲,打鬥中的身影也開始躍入眼帘。
「別靠太近,到這裡停,停!」跪趴在馬車門口,柳玉笙遙控距離,把手裡的藥丸遞給魏紅,「紅姨,朝著他們扔過去,多扔點,我這裡有很多!」
「你確定這個有用?」魏紅輕輕捏著藥丸心有點懸,這藥丸松鬆散散的她都不敢用力,別是失敗品吧?
「你可以懷疑我任何東西,就是別懷疑我的醫術,扔!」
魏紅順手扔,力道控制得剛剛好,藥丸飛出去到達人群打鬥的位置上空,就嘩的散開了。
「……」
「再扔!」
少女手裡藥丸一個接一個遞給魏紅,幾乎沒有停頓。
這種迷香丸,得虧得她心血來潮想做來玩玩,又虧得她煉製藥丸的水平很粗(低)糙(級),所以出來的是失敗品。藥效不減,就是有一點點小作用力,就會散成粉狀。
莫風半跪在少女身後,沒有說話,卻是見鬼一樣盯著她腰間的小荷包。
這種荷包內有乾坤?能裝那麼多大藥丸?
另一頭,為了能讓馬車順利衝出重圍,風青柏以一己之力攔下了所有刺客,十二人。
只要她們能順利回到小院,待得魏紫轉回頭救援,他死不了。
可是未幾,清晰聽到馬蹄聲,他心裡就開始發緊。
趁隙看了眼,果然就是他那輛馬車!差點沒把他九年練出來的修養毀於一旦!
此時魏紫魏白重新加入打鬥圈,都不敢去看主子的臉。
再接著,天上就下起了……粉末?灰塵?
再然後,所有人都躺倒在地,他們眼睛裡倒映出魏紅的冷臉。
「原來真有用啊。」
「……」
講真,自從跟在主子身邊,平均每個月一次暗殺他們都已經很習慣了。
次次險峻無比。
從來沒有一次結束得這麼莫名其妙,這麼逗比。
成功了。
趴跪在馬車門口的柳玉笙,無力倒下,全趴。
歪著腦袋才看清楚自己乘坐的這輛馬車,車壁上插著森寒的星狀暗器。
所以之前那些怪異的聲音,是暗器偷襲。
她真的是撿回來的一條命。
肩膀被人戳了戳,柳玉笙軟綿綿扭頭,對上莫風晶亮的眼睛。
「柳姨,你那個小荷包,能不能給我玩玩?」
「……」
戰鬥圈裡,倒地的三個男人已經站起來了。
魏紅在他們鼻子底下抹了不知道什麼東西,須臾功夫流失的力量就涌了回來。
可惜地上那些刺客,沒一個活著的了。
「服毒自盡,無一活口,又是死士!」魏紫咬牙。
那群人簡直就是瘋子!每個月送一批死士上門尋死,培養死士是不要錢嗎!
「魏白留下,把屍體處理了。」風青柏從起來開始,眼睛就一直看著馬車上毫無形象趴著的少女,「我們先回去。
」
「是!」魏白應聲,處理屍體他是老手,輕車駕熟。
這個營生也幹了有九年了。
這些人還真是會給自己選地方,會場回小院他們是拐了道的,這個位置周圍除了掩映的樹木恰好沒人煙。
他們死了也沒人知道。
再次坐上插滿暗器的馬車,往小院奔跑。
車廂里魏紫魏紅莫風一致臉朝外,不敢吭聲。
別人不知道,他們還能不了解?
主子身上的怒火已經快要燃燒到極致。
誰吭聲誰死。
「為什麼回來?」看著靠坐車壁的少女,風青柏問。
聲音淡淡的,平直得沒有一絲起伏,狹長眼眸如被點了濃墨,黑得看不出深淺。
柳玉笙此時已經緩過神來了,有了說笑的力氣跟心情,歪著腦袋朝男子抿嘴一笑,「我厲不厲害?」
風青柏唇角緊抿,心中怒火衝突無門,看著她猶不知死活的樣子,簡直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我不是每次都能保你能逃走,萬一……」
「就算有萬一,我也不能丟下你不管啊。」女子依舊歪著腦袋,「你能為我們捨命,我為什麼不敢助你脫險?」
她當然怕死,誰不怕?可是事到臨頭的時候,你會做出什麼反應有時候你自己都不知道。
就如她,現在回想起來也很佩服自己,真孤勇。
風青柏撐在身體兩側的手顫抖,越顫越厲害,最後得藉由死死扣住車座的實木板,才能克制自己快要失控的慾念。
她說就算有萬一,我也不能丟下你不管啊,說得那麼理所當然,那麼理直氣壯。
那一瞬間,他想抱她,抱得死死的。
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當胸腔里燃燒到極致的怒火變成想要占有的瘋狂,他該怎麼辦?
胸口劇烈起伏,木板已經快被他扣得碎裂,風青柏閉上眼睛,咬牙,「柳玉笙,你別招我。」
他的聲音很低,低得幾乎讓人聽不見。
柳玉笙疑惑皺眉,她聽到他叫她名字了,後面那句是什麼?
「風青柏,你剛說什麼?」他都叫她名字了,她也叫他名字不算唐突吧。
她的聲音像是一個開關,開啟了他眼睛裡嚴絲合縫的門,他豁然張開眼睛,直直凝著她,然後,緩緩笑起來。
那雙狹長鳳眸里,清潤淡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沉洶湧的風暴,濃烈又危險。
此刻的風青柏,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還是那張臉,還是那雙眼睛,然褪去了清風朗月的外衣,他整個人,充滿了侵略性。
坐在車門口的三人,已經渾身僵硬,死死壓抑呼吸,試圖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說,你很厲害。」男子薄唇輕啟,聲音透著不明意味。
柳玉笙吁了一口氣,嗔他,「那你幹嘛突然變這樣,嚇我一大跳!」
「你害怕?」
「當然怕啊,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睛死盯著我,看仇人一樣。」
「……」風青柏抬手,用力壓了壓眉心,感覺一陣無力。
她說他看她像看仇人?
手放下,眼眸里的洶湧迅速褪去,重又恢復成往日淡然。
「以後不許這樣。」
「什麼?」柳玉笙有點懵,愣愣看著男子,他又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