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月國的事情牽扯到東越跟北倉,只怕要辦下來不會太簡單,你決定怎麼做?」柳玉笙開口,把話題拉回正題。
東越北倉都是大國,國力跟南陵不相伯仲,哪怕取了西涼八城之後南陵國力有所上漲,但是要同時應付兩個強國,也絕非易事。
風青柏笑了笑,「答應。」
「這……阿修,真要答應?要不你再想想?」柳家一眾長輩見著風青柏連點猶豫都沒有便說答應,心頭反而忐忑起來。
多的他們不懂,但是強國跟強國之間要是對上了,那肯定得出大事。
他們不明白風青柏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覺這不符合男子一慣的作風。
阿修可是丁點都不肯吃虧的人。前段時間知秋跟小金子還有薛青蓮就因為古早時候曾經說過阿修壞話,被他知道後整治得現在走路腿還打顫。他能是那種沒看見好處的情況下,無緣無故那麼痛快幫助鳳月國的人?
不可能。
柳二腦子一個激靈,失聲驚叫,「阿修,你不會是想借這個藉口跟東越北倉開戰,準備從他們手裡也拿下幾個城吧?」
眾,「……」視線齊刷刷落在風青柏身上,驚悚。
不、不、不會吧?!
難道阿修要一統大陸?!
打仗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那是要死好多好多人的!
「阿阿阿修啊,你別衝動!你再好好想想!當初從西涼那邊拿到城池的確是沒費一兵一卒,但是東越跟北倉它不是西涼啊,沒那麼好忽悠!」柳大聲音都顫了。
屋外隱藏的魏字頭隱衛們聽著堂屋傳來的話,差點沒仰倒。
難道大院裡的長輩們都以為主子爺拿下八城靠的是忽悠?
……這個還真是。
屋裡柳玉笙、錢萬金跟薛青蓮等小輩則默默捂了臉,對於忽悠兩個字,他們這些平日裡舌顫蓮花的,竟然找不到話來解釋反駁。
「爹,別擔心,事情要辦,但是仗打不起來。」風青柏啟唇,不急不緩,這種淡然姿態奇異消解了長輩們的心慌嗎「不管是東越還是北倉的,都有人欠著我們柳家大院的人情。欠債總歸要還不是?」
錢萬金立即道,「收利息嗎?」
「你說呢?」
「那肯定要收!」商人本色上線,錢萬金開始算帳,「北倉段廷,東越閆容謹,都欠著咱囡囡天大人情,真要算起來,讓他們獻上半壁江山都不為過。風青柏,這趟買賣你可算準了,只許盈利不許虧本!」
段廷跟閆容謹欠的可是命。
一個王爺,一個皇帝,命老值錢了吧?
這麼一算,哎喲喂我的老天!必須大賺啊!
一隻大手伸過來,惡劣彈了下某金額上呆毛,「想什麼呢?這次是幫忙,不是給南陵收本金。」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像什麼樣?」錢萬金立即把呆毛壓下去,捋平,憤憤朝風青柏哼了聲,「活該你只能做王爺,好好的帳不懂算,你就吃老本吧!」
「還氣?」
「當然氣了!」
前兒讓他跟知秋青蓮種了好幾天果樹,他到現在還沒氣消呢。
新仇舊恨!能不氣?
「讓你賺一筆?」
錢萬金當即眼睛冒金光,「真的?」
問完眼裡金光又一收,眼神轉為警惕,「你會那麼好心?不可能。你就直說,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又想到什麼辦法整老子了!」
風青柏嘴角一抽,一抽。
他說的都是真話,這二貨居然不信了?
「你不去,那我找薛青蓮,鳳月國盛產奇珍藥材,他比你用得上。」
「老子不去!」薛青蓮想也不想拒絕。
他絕對不會上風青柏的賊船,那丫前科太多了。
他跟錢萬金、柳知秋仨在大院裡可算是難兄難弟,就沒在風青柏身上成功占過便宜。
風青柏,「……」
堂屋裡一眾人笑抽了。
天道好輪迴。
作孽太多,孽報來了。
柳知秋最後還文縐縐做了個總結,「失人心者失天下啊。」
揉揉眉心,風青柏無奈,「那我只好讓魏橙去了。東越北倉現在限制了流往鳳月國的商品,以此要挾鳳月國每年無償上貢十萬斤珍貴藥材,如果十萬斤藥材在我們手裡,有南陵做後盾,東嶽跟北倉只能低頭跟我們賣。」
頓了下,「價格,由我們定。」
「我去!我去!」風青柏最後那句話是會心一擊,錢萬金沒承受住,投降了。
十萬斤珍貴藥材!
重在珍貴二字!
他是做生意的,雖然以前沒有涉及過藥材業,但是基本行情他還懂。
縱觀整個南陵,各大藥店醫館庫存的珍貴藥材加起來恐怕都不足五萬斤,而珍貴藥材向來是求大於供的。
要是他手裡有十萬斤的貨,他拿一半去坑東越北倉,都能坑出筆天大財富來。
他錢小金最愛的是什麼?
賺銀子啊!還用說嗎?
「真去?」
「真去!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
兩人成交。
氣得柳知秋跟薛青蓮破口大罵,「錢萬金你個沒節操的!剛才的信誓旦旦哪去了?」
「你就不能有點骨氣!錢財算什麼?錢財都是糞土!」
錢萬金兩眼望天,「有本事你們買東西的時候用糞土付帳。」
「……」
柳老爺子柳老婆子等人把三人撇過邊,讓他們到角落去打鬥,一眾人圍著風青柏再做確認。
「阿修啊,真要幫鳳月國啊?你要親自去?」
「真的不會打仗?要是打起仗,那可是生命塗炭的事情,你別糊弄我們這些老傢伙啊。」
「段廷跟小七的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咱們自己都不記著這點事情,他們能把咱的人情放在心上嗎?要是太危險你可別犯倔,見著不對趕緊撤回來。」
「才回來沒長時間,又要去別的地兒了,什麼時候才能定下來……要不你自己出去得了,囡囡跟娃兒們留家裡。」
風青柏被堵在中間,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滿耳全是長輩們的詢問跟擔憂。
風青柏眉眼間有淺淺無奈,卻沒有丁點不耐煩,最後索性安靜聽著。
隔著人群,跟站在人群外捂嘴偷笑的女子兩兩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