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毒舌。比起南陵王來亦不遑多讓。
「很好笑?」走出稍遠的距離,聽著身後不時吃吃兩聲悶笑,風墨晗板著臉回頭。
小板子立即把表情一收,誠惶誠恐,「皇上息怒,奴才不敢了!奴才保證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絕對不笑!」
「要不你直接保證以後再也不笑了?」
「……」小板子把牙關咬得死死的,頂著皇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愣是一字不吭。
他又不傻。
按照皇上說的做保證,那以後不管遇到任何情況任何事情,他都不能笑。
這輩子他就得跟他的「笑」說再見了。
他做不到啊!
瞅著小太監一臉慫樣,風墨晗心情好了些,「跟好,別動不動就杵路上發呆。」
「好嘞皇上!」
主僕走遠,兩邊園林後面立即響起不少動靜。
這時候才冒出頭來的,一個個全是這次前來選秀的秀女。
有人看著還跪在地上臉色雪白搖搖欲墜的秀女,冷笑,「仗著自己長得好看點,就敢出來勾引皇上,活該這個下場!」
「這馮素素平日高傲著呢,長得不如她的,沒少被她背地裡罵是豬。」
「憑她這樣貌,也就敢在我們面前嘚瑟嘚瑟,你讓她跟皇上後宮那些妃子嬪啊的比試試?她敢麼?」
話越說越曝短,眾秀女輕咳一聲,紛紛散去。
不怪馮素素自視甚高,在她們中間,清秀佳人也能被襯成絕色美人,大家心照不宣。
要不是這次選秀的要求比較古怪,她們這些人哪有機會參選秀女?
也因此,所以哪怕現在已經入了宮,她們依舊是沒有什麼信心的,就連想要跟皇上製造點偶遇的膽子都沒有,只能躲在一旁對那些有點顏色的人羨慕嫉妒恨。
柳府,傅玉箏跟柳知夏這時候也還沒歇下,就著秀女的事情討論著。
「自從秀女入京,朝堂上風言風語就沒停過,多是隱晦針對你的,明天選秀,真的沒問題?」傅玉箏有些擔心。
之前皇上胡鬧,把選秀的事情交給知夏負責,也就是想看知夏丟丟臉。哪想到知夏會提出那樣的選秀條件來。
這回玩得真的有點大。
皇上那裡倒是沒事,但是那些朝堂大鱷可不是好打發的。
只要被他們揪住一點小辮子,他們就有本事把人掀翻。
「無需擔心,這個條件不是我提出來的,是皇上提的。」柳知夏笑笑,安撫擔憂的女子。
「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罷了,你既有把握,我也不操心那麼多。」
條件究竟是誰提出來的傅玉箏能不知道?不過既然皇上擔了那個名頭,肯定他們之間是有默契的,隨他們去吧。
這種事情她一個內宅婦人不宜插手過問,也插不上手。
「對了,袁小姐真的參選秀女了?」
「嗯,白天袁老親自把她送進宮了。」柳知夏嘴角笑意深兩分,摩挲女子小巧下巴,「還介意?」
「我介意什麼,她做什麼都搶不了我夫君。」傅玉箏輕哼一聲,轉身偎進男子懷裡,聽著他胸腔里傳出的愉悅悶笑,唇角也不自覺翹了起來。
「繼續保持自信,你夫君很開心。」
「德行。」嘴裡嗔著,笑著,帳內溫情四溢。
翌日,極為熱鬧的早朝過後,最後一場選秀即將開始。
群臣走出金鑾殿,有不少經過柳知夏身邊的時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對此,柳知夏皆回以淡淡一笑。
他並不介意這些人的態度。
風墨晗身為皇帝,最後選秀他也是要列席做最終確定的,所以他也沒有立即離開,依舊坐在龍椅上,等群臣散盡了才走下龍椅,跟柳知夏一前一後朝選秀場地走去。
「你覺得如何?」風墨晗走在前面,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來,落在不懂的人耳里,就跟皇上在打啞謎似的。
「這麼長時間,皇上心裡應該都有數了,還多此一問?」柳知夏淡道。
「嘖,朕這不是問你一聲更有底嗎?免得看錯人,一顆老鼠屎搞壞一鍋湯。」
「皇上,俗了。」
「俗什麼?你沒說過老鼠屎?」
「沒說過。」
「小時候呢?」
柳知夏懶得搭理非要拉他一塊俗的皇帝,目不斜視。
他越是這樣,皇帝就越來勁兒,非要纏著在他耳邊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知夏叔,你給朕傳授傳授招兒,你是怎麼想出的這種辦法?這塊鍊金石厲害了,一場選秀下來,足夠朕看清下面的人哪個真心哪個異樣。」
「隔牆有耳,皇上。」
「這裡沒牆。」風墨晗雙手負背,步子慢悠悠的,心情頗好,跟今兒的天氣異樣,風和日麗。
從去年年底他發話要選秀開始,京城跟朝堂上的風風雨雨就沒停過。
討論的全是選秀大事。
尤其柳知夏把參加選秀的條件發出去之後,把全城沸點推到最高。
朝中群臣的爭論也更為激烈。
當中有附和柳知夏,說一切當以皇家子嗣為重,以為皇上納福為重的。
也有怒斥柳知夏遺害後宮,損害國體天威的。
最激烈的時候,甚至有言官死諫,在朝堂上痛訴柳知夏攬權狂妄,求皇上肅奸佞遠小人,把頭都給當庭磕破了。
然而,也正是這種情況,能夠試出朝臣們對哪方忠心。
之後,再由他們一一去拉攏可能拉攏的人。
「知夏叔,我真的要選那些秀女?」
「有什麼不好,個個都極有個人特色。」
「知夏叔要是喜歡,朕賜幾個給你。」
「你到你傅姨面前說看看?」
風墨晗當即嘴角一撇,「你就儘管給朕挖坑吧。真要去說,毛豆以後都不會理會朕了。」
柳知夏笑笑,「安心點,既然是選秀,最後關口卡在你手上,你選誰不選誰,還有人逼著你不成?」
「說的也是,可憐了那些以為自己有機會,興高采烈赴京的美人兒。」儘管那些「美人兒」美得一言難盡,但是風墨晗發誓,他絕對沒有歧視她們的意思。
只不過她們不適合呆在宮裡。
在這個地方,她們出不了頭。
不如回去找個人好好嫁了,興許,能遇到她們真正的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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