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丟臉。
薛青蓮不想的,他發誓。
但是身體比心更誠實,他有什麼辦法。
「福囡囡,這是你男人,你得多調教一下,待人該禮貌,別動不動就眯眼睛威脅人。」他要是把大紅花放出來,眯眼的氣勢那也是不會輸給風青柏的。
風青柏當他放屁。
摟著柳玉笙轉身就走,目標,深山野林。
城裡他們是進不去了,城門跟碼頭肯定有人把守,一去就是自投羅網。
薛青蓮把千漪接下來,跟在兩人身後,腳步拖沓散漫。
「深山野林蟲子多,咱該進城,做了那麼多面具不用豈不浪費。」
「換再多臉,盤查的時候也交代不清楚身份,你想去找死?」
「我有藥呢。」他是鬼醫,毒的鼻祖,了解一下?
「你的藥有射程嗎?」
「……」想想自己撒藥的時候四面八方箭如雨下,薛青蓮乖乖加快了腳步,「福囡囡,你是怎麼跑出來的?那些王八羔子沒為難你吧?」
「為難了。」柳玉笙回頭,沖他露齒笑。
問的什麼廢話?沒為難她會逃出來?
「我那時候應該讓善睞暴斃。」薛青蓮後悔了,下什麼慢性藥,就應該讓她立刻死翹翹,現在他們也不會逃得這麼狼狽。
聽著幾人談話提到善睞,千漪探出小腦袋,「真的是善睞姐姐害你們?」
「姐什麼姐,她比她養的蟲子還毒。黃蜂尾後針,你那個姐姐是蜂后。」
千漪,「……」她認識的善睞不是那樣的。
也或者,她並不知道善睞真正的樣子是怎麼樣的。
以往她見過這個姐姐幾次,每次,對方對她都很客氣。
只是既然薛青蓮他們對善睞姐姐沒有好感,那她就不提這個人了。
反正,她跟她其實也不是很熟。
如果善睞姐姐跟薛青蓮作對,她……她要站在薛青蓮這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點沒有猶豫,反正她不會幫著任何人傷害薛青蓮。
西涼的地形四個人都不熟悉,千漪雖然是西涼人,但是常年呆在寨子裡,寨門都很少出,走在深山裡,同樣是個路痴。
本來應該是焦頭爛額的逃亡之旅,最後一行人破罐子破摔,乾脆慢悠起來,把逃亡整成野地觀光。
用薛青蓮的話來說,他不是在逃命,他只是好心,不想鬧出人命來。
鬼醫,用毒的,了解一下。
誰碰誰死。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沿著山林邊沿路線,走到什麼地方幾人不得而知,但是這一路下來,身後並沒有追兵。
照理說不太可能,他們混進西涼皇宮,又在西涼皇帝重兵搜查下逃出來,對方不可能會輕易善罷甘休,肯定在都城各處關口布下兵防,怎麼會沒有追兵呢?
而且薛青蓮還去周邊村落打探過,也沒見到有官兵蹤影。
他們像是被西涼皇室遺忘了似的。
七月的下傍晚,夕陽西沉,天邊火燒雲紅彤彤的一片,將整個天幕映照出紫金色彩。
山林一隅樹影下,光彩斑駁。
一行四人面前生著個火堆,上面架
著兩隻烤兔,已經散發出引人垂涎的肉香。
但是這個香味,柳玉笙有點聞膩了。
好幾天時間,每天吃的都是烤肉,再香也膩。
虧得她空間裡種了果樹,找點名目就能拿出來分給幾個換下口味。
深山野林里野果多,薛青蓮跟千漪兩人是有吃就行,不會生出懷疑。
等吃的時間,一人扔了個果子,柳玉笙靠坐在風青柏身邊,意興闌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追兵不來,周邊城鎮又不見布下兵防,你們說西涼皇到底在想什麼?」
「可能他們知道抓不住我們,所以放棄了。」薛青蓮靠坐樹幹,懶洋洋道。
「不會。」風青柏長眸疏淡,「他會想盡辦法殺掉我。」
因為他是南陵王。
只要西涼皇野心還在,就不會錯過這個可能唯一能殺掉他的機會。
柳玉笙點頭,「我覺得他們在憋大招,現在,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善睞的性子,越來越顯露稜角,她有預感,那個女人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薛青蓮嗤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吃完這頓我們直接上城鎮,偏要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耐我何。」
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他就沒有所起頭來當烏龜的時候。
說罷起身,去哪火堆上烤熟的野兔。
剛剛站起,身形便一個搖晃,直直往前栽去。
「薛青蓮!」
耳邊響起女子的驚叫聲,有人及時將他扶住,免了他一頭扎進火堆。
「薛青蓮!」
再睜開眼,眼前是三張擔憂的臉,就臉風青柏那個傢伙眉頭都擰了起來。
薛青蓮聞到了自己嘴角的血腥味,唇角一挑,「喲,我吐血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柳玉笙神色凝重,手指搭在他脈搏,凝重之色愈濃。
千漪那個小姑娘更是白了小臉蹲咱朝堂旁邊,眼眶微紅的模樣,好像他快要死了似的。
「爺身體好著呢,吐口血罷了,瞧你們一個個都什麼表情。」坐著身子,薛青蓮抽回手,不讓柳玉笙繼續探診,「我自己就是大夫,真要是身體出問題我能不知道?」
「那你說說你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正常人可不會突然嘔血。」柳玉笙不跟他犟,直接問。
「……」
「你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對面冷臉的死男人還加上這麼一句,生怕氣不死他。
薛青蓮慢悠悠靠坐回樹幹,「我說,我說行不行?昨天開始我突然感覺腎臟不適,五臟有萎縮衰竭的跡象,跟風墨晗以前的症狀一樣。不過我沒有中蠱,我很確定。」
柳玉笙跟風青柏相視一眼,不約而同道,「薛仲。」
「大概是。」眼底幾不可察划過一縷黯然,薛青蓮面上散漫笑意不變,「到底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他會五臟衰竭。」
「他體內除了同命蠱,還被種了死而不僵!」柳玉笙貝齒緊咬,攥緊的手不可抑制發顫。
怪不得他們身後沒有追兵。
原來善睞早就留了後手!
他們防住了薛仲的同命蠱發作,卻沒能察覺他體內同時還有別的蠱。如今他們遠在西涼,怎麼趕得及回去救薛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