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哭二鬧三上吊

  「娘,你打我?」陸渺渺被打懵了,她不可思議的看向陸母,眼眶裡蓄滿了晶瑩的淚,從小到大,陸母就沒打過她。

  陸母冷眼看著她:「渺渺,我自認待你不薄,把你從你親生爹娘那裡抱養回來之後,你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吃穿用度,哪樣虧待過你?」

  「娘不曾虧待過渺渺。」陸渺渺也不捂著臉,任由被挨過耳光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白皙的臉龐上,五個指痕印十分明顯。

  她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一般,睫毛上染上濡濕,她道:「娘,我真的是去給哥哥找郎中了。」

  陸母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眼睛問:「真與不真,你自個心裡清楚,我想要讓你給寒兒沖喜,你……」

  「娘,我錯了。」陸渺渺的眼淚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門邊,安竹扒在窗縫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陸母心軟了。

  也對,陸母就是嘴硬心軟的人。

  和那天在酒樓里見到的陸渺渺相比,這會的陸渺渺更加的楚楚可憐,她委屈的訴說著如何尋找郎中,又是如何碰上了知縣的公子說的清清楚楚的。

  一通說辭,天衣無縫。

  突然,安竹飛快的坐回了屋子裡,剛剛練字的東西,全部都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將紙筆遞給了陸寒,她則坐在一旁安靜的磨墨。

  「哥哥。」陸渺渺看到陸寒坐在床上,床前放著一張奇怪的桌子,旁邊胖胖的安竹正坐在床邊上磨墨,這畫面,竟然莫名的和諧。

  不,一點都不和諧,安竹又胖又丑的。

  陸渺渺垂眸,認錯道:「哥哥,是渺渺的錯,宋郎中說你病的很重,我當時就慌了,一心想去府城給哥哥請郎中,誰曾想遇上了賊人,這才許久才回來的。」

  陸寒看著她:「所以,你不是因為不想沖喜,才離開的?」

  「當然不是。」陸渺渺神情激動的說道:「哥哥,我是你妹妹,如果我沖喜能救你,別說是沖喜了,就算是要我這條命,我也是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她的話語,情真意切,十分誠懇。

  陸寒沉默不語。

  陸渺渺懇求的道:「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為了你去府城請郎中的,我……」陸渺渺一副不知道該如何證明清白的樣子,她倏的站起身,把一旁的安竹嚇了一跳。

  安竹看著她,視線落在她的臉上,陸母下手可是半點沒有留情,她白皙的臉龐上,五個指印明顯,迅速的就腫了起來,可饒是這樣,美人掉眼淚,那也是掉的楚楚可憐的。

  「娘,哥哥,既然你們不相信我,我寧願以死證明。」陸渺渺嗚咽的哭著,整個人就朝著旁邊的柱子撞了上去。

  一旁的安竹簡直大開了眼界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陸渺渺才回家,就鬧著要尋死。

  「渺渺。」陸母本來沉著臉,此時看著陸渺渺要往柱子上撞上去,一個箭步撲上前,抱著陸渺渺的腰:「渺渺,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畢竟是從小疼到大的女兒,陸母肯定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陸渺去死的。

  「娘,你讓我死吧,死了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了,我對哥哥一片真心,只要能救哥哥,讓我付出我的命,我都願意的,我又怎麼會因為哥哥的病重,悄悄逃走。」陸渺渺一邊哭一邊說著,她作勢還要撞上去。

  陸母嚇了一大跳:「我信,我信你。」

  「娘,你真信我?」陸渺渺眼淚汪汪的看著陸母,特意將腫起的半邊臉露在陸母的面前,陸母心下愧疚道:「是娘不女孩,娘誤會你了。」

  陸母抬手給她擦著眼睛,道:「你怎麼走了這麼久,娘都擔心壞了,還以為……」

  「娘,我受傷了,所以,一直在崇平府養傷,最近才跟著杜公子回來的。」陸渺渺解釋道:「本來我要傳信給娘的,又擔心我受傷了,讓娘擔心。」

  陸渺渺說著,撩起了手臂,手臂上一條新鮮的疤痕又長又恐怖。

  陸母眼神一緊:「渺渺,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傷的這麼重?」

  「娘,別擔心,我沒事的,這傷就是看著恐怖,沒事的。」陸渺渺反過來安慰著陸母,陸母嘴上的擔心,眼裡的擔憂,可是造不了假的。

  安竹咽了咽口水,如果陸渺渺的話是真,那倒是巾幗不讓鬚眉,為了哥哥,連命都不要,可她的話要是假的,那就有意思了……

  忽然,安竹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順著視線望過去,她撞進了陸寒的眼裡,冷不丁的就想起了陸寒之前的話。

  「我和陸渺渺從小就不親近。」

  陸母的聲音打斷了安竹的思緒:「寒兒,我們都誤會她了。」

  陸寒一副就知道會是如此的模樣,他道:「娘,陸渺渺和杜公子孤男寡女的相處這麼些時日,於陸渺渺的名聲有礙。」既然她想嫁給姓杜的,直接嫁了,省的在跟前礙眼。

  「這……」陸母此時完全忘記了之前的傷心和氣憤了,她看向陸渺渺問:「剛剛沒留杜公子吃飯,杜公子可承諾過你什麼?」

  陸渺渺臉色微紅,垂著眸子,滿臉害羞:「娘。」

  「行,我們先不說這個。」陸母也沒繼續問,她介紹道:「渺渺,你之前不在家,小竹嫁給了寒兒,以後就是你嫂子了。」

  「讓嫂子見笑了。」陸渺渺笑望著她,眼睫上還掛著淚呢,可是這笑容愣是格外好。

  「回來就好。」安竹隨口說了一句,等她們母女離開之後,她望著她們母女倆個親熱的模樣,不得不感嘆,陸渺渺還真是厲害了。

  安竹將墨條往旁邊一放:「你信嗎?」

  「你信嗎?」陸寒將同樣的問話,反問了回去。

  不信。

  安竹心底回答著,那日和杜柏舟在一塊去酒樓里吃飯,陸渺渺可絕對不像是剛從府城養傷回來的,嗯,至少不像是著急回來的那種。

  「渺渺,讓娘看看,還有哪兒受傷了?」陸母擔心陸渺渺,特意拉著陸渺渺進了她的房間,又仔細看了陸渺渺的傷疤,對於她如何受傷的事情,詢問的格外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