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你覺得安風怎麼樣?」謝秀紅一邊鹵著豆腐絲,一邊詢問著。
「安風?」田老大自從去了老田家鬧了一場之後,就更積極的恢復腿了,田珍的婚事,老田家那邊,暫時是放下了,但想要徹底絕了這心思,還是要把田珍嫁出去。
田珍今年也十六了,要不是一直被老田家耽誤,早該嫁了。
「就是小竹的哥哥,上次救了珍丫頭的。」謝秀紅提醒著。
田老大蹙眉道:「秀紅啊,你不能因為喜歡小竹,就把珍丫頭嫁過去,安風那可是一個賭徒,把妹妹都給賭沒了。」
「你敢把你女兒嫁給他?」田老大看了她一眼。
謝秀紅遲疑,原本覺得挺好的對象,可是這會,又覺得不是那麼好,她道:「我那天還看到他在挑柴賣呢,可見是改過了。」
「秀紅,我們不著急,再等等,你不是托人打聽了嗎?」田老大是知道賭徒怎麼敗光家產,賣兒賣女賣媳婦的,這樣的人家,不能嫁。
「田嬸,你在家嗎?」屋外傳來安竹的聲音。
謝秀紅一頓,有一種說人壞話被抓的感覺,這會聽到安竹的聲音,見到安竹本人,她有種不敢看她的感覺。
安竹正高興著呢,也沒注意到,她說:「嬸子,有一件好事,不知道你們願意不願意做。」
「什麼好事?」謝秀紅好奇地看向安竹。
就連田老大也放下了手中編輯的背簍。
「田叔編的背簍框啊,正好能派上用場,田嬸,你還記得我們賣豆腐絲的那位周掌柜嗎?」安竹詢問著。
「記得記得。」謝秀紅連連點頭,周掌柜每天都會買二十斤豆腐絲,十斤豆腐乾,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他啊,最近要和別人合夥開酒樓了,然後呢,就需要收田螺,一文錢一斤,嬸子覺得如何?」安竹可沒說這酒樓她也有份。
「一文錢一斤?」田老大的聲音都揚高了幾個調,那玩意他們實在沒什麼吃的時候,會煮來吃,又腥又臭還有沙子,別說賣錢了,大家都不想去撈。
「對,一文錢一斤。」安竹點頭道:「現在這個消息還沒有人知道,所以呢,我們可以多挖點田螺去縣裡賣。」
「我這腿不行啊。」田老大著急啊,這掙錢的活,他只能幹看著。
安竹笑道:「田叔,你編的筐很好,我家就一個筐,要不,我買一個?」
「買什麼啊,送你。」田老大大氣地說著,他在家裡,腿動不了,就編筐筐,筐筐不值幾個錢,但總比坐在家裡,一文錢都不掙得好。
「對,聽你叔的,不要拿錢,不然的話,我可生氣了。」謝秀紅附和地說著,她問:「小竹,有個事,想問下,周掌柜要多少斤田螺?」
「多少都收。」安竹回答著,酒樓新開張,這田螺可是主菜,一天要是銷個幾百來斤的,這田螺不趁著現在備足了,萬一斷貨就不好了。
「行。」謝秀紅道:「那我回娘家找我哥哥他們也去摸。」謝秀紅恨不得立刻就出門。
安竹叫住她道:「田嬸,是這樣的,我想把這消息,和三嬸也說一下。」
孫三嬸,村長孫德才的媳婦,上回朱婆子上門找茬,就是這孫三嬸在其中調和的,摸魚掙了錢,孫三嬸還送了一斤肉回來,雖然一斤肉和摸到的魚兒相比,不值錢,但至少代表,孫三嬸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行。」謝秀紅說著,問:「要不,我陪你一塊去。」
「那就太謝謝田嬸了。」安竹也是這麼想的,她本來想叫婆婆去的,可是陸母不愛出門。
「別客氣,這麼好的事,難為你還想著我們。」謝秀紅高興的說著,到了孫三嬸家的時候,孫三嬸正在帶孫子呢,滿地跑的孫子胖嘟嘟的,極為可愛。
「稀客啊,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孫三嬸看到安竹的時候,眼睛都笑眯了,把剛炒好的瓜子端出來:「快嘗嘗我剛炒的南瓜子。」
「謝謝三嬸。」安竹客氣地拒絕了,她也沒等,直接開門見山道:「三嬸,我來呢,是有事要說。」
「快坐。」
孫三嬸搬著凳子給她,道:「我們坐下說,吃點瓜子。」
「我和田嬸在縣裡賣點吃食,認識了一位周掌柜,他要買田螺,一文錢一斤,我和田嬸就商量著,我們河裡田螺也很多,沿川河裡也田螺多,如果我們村里人先知道消息,也能多掙點錢。」
「哎呦。」孫三嬸激動了,她抓著安竹的手,那眼神親近得就像是看到自家閨女一樣,她道:「田螺真能賣一文錢一斤?」
謝秀紅的情況,孫三嬸是知道,如果真有這好事,她絕對不會主動爭取的。
「真的。」安竹肯定地說道:「周掌柜說了,多少斤都收。」
「那真是太好了,村里人都要感謝你啊!」孫三嬸激動的聲音,把屋裡頭的孫德才引了出來,孫三嬸把事一說,孫德才的眼睛都亮了,東興村窮,最主要的是收入來源太少,地也比別人還少。
如果真能摸田螺,一個人摸上十幾斤,那也是能摸到的。
「陸寒媳婦啊,這田螺真的多少斤都收?這麼多年,田螺可都沒人吃。」孫德才擔心地問。
安竹道:「孫叔,幾百斤肯定收的,這要是近千斤的話,飯館肯定也吃不完這麼多的。」
「孫叔,田螺不僅收一天,可以每天都收田螺的。」安竹的意思,也是想說,這樣就是細水長流了。
「好,陸寒媳婦,我替村里人感謝你。」
孫德才激動地說著,哪怕一家摸個二三十斤,也有二三十文錢,這來錢可比做別的快,還別說人家是每天都收田螺,這日積月累的,大傢伙腰包也能多一些。
「孫叔,我不奢望大家的感謝,只期待著大家別孤立我們陸家就好。」安竹笑了笑,陸母在村里被孤立了,她是清楚的,所以陸母出事的時候,連輛馬車都求不來,如果她們在東興村站穩腳跟,朱婆子還敢這麼欺負她們?
孫三嬸尷尬地笑了笑,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