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耍流氓

  秦笑笑能想到扎肚皮塞小孩,也不是沒有根據。

  她還記得小時候,問爹娘自己是從哪裡來的,爹娘說是神仙把小孩塞到娘的肚子裡,在娘的肚子裡長大後再生出來。

  她不知道世上有沒有神仙,但是小孩兒肯定是從母親的肚子裡出來的。說不定像種麥子一樣,把肚子剖開塞一顆人種進去,等種子生根發芽長大了,再把孩子拿出來。

  就是這人種又長啥樣?

  聽完秦笑笑的解釋,雪丫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忍不住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咱們的指頭讓針扎了都覺得疼,這要是在肚子上扎個洞,還不得疼死啊!」

  秦笑笑怕得不行,嘴上安慰道:「不一定是我說的這樣,或許不疼呢?你看村里嫁過來的小媳婦兒,都是第二天就能下地幹活了。要是很疼的話,她們沒法兒干不是?」

  雪丫覺得有道理,暗暗鬆了口氣:「不管了,到了那天晚上就知道了。」

  秦笑笑一臉慶幸:「幸好你比我早成親,到時候我還能問問你,等我洞房那天也能有個準備。」

  雪丫嘴角抽抽,提醒道:「這事兒咱倆私下裡說說就行了,你別到外面亂打聽。」

  秦笑笑拍了拍胸口,保證道:「放心吧,說了不讓第三個人知道,那就肯定不會。」

  雪丫的眼睛瞟到她鼓鼓的胸脯上,一時沒控制住,伸出食指戳了戳:「還疼不?」

  秦笑笑「嘶」了一聲,捂住胸口連連後退:「你自己也有,戳一戳不就知道疼不疼了?」

  雪丫得意道:「我的早就不疼了。」

  秦笑笑氣呼呼,眼珠一轉,猛地撲過去:「我不信,你得讓我看看。」

  「不行,快走開!」雪丫哪裡想到她會這麼不要臉,急忙伸手推開她,死死地抱住胸口不讓她碰。

  只是她的動作慢了一步,到底讓秦笑笑蹭到了。這傢伙還煞有其事的比劃了一下,驚嘆道:「雪丫姐,以後你的孩子不愁沒奶吃了。」

  雪丫臊的一張臉通紅,對著她破口大罵:「跟個流氓一樣,我看你是投錯了胎!」

  秦笑笑非但沒有生氣,還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是呢,我要是投成了男子,一定娶漂亮聰明又賢惠能幹的雪丫姐為妻。」

  雪丫被她厚顏無恥的話氣到無語,末了狠狠地啐道:「呸,說的好像我會看上你一樣!」

  秦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臉,自信的說道:「那可不一定,我比安家大哥俊俏多了,還比他有才華,一看就是女子的夢中情郎,沒道理你看不上我。」

  雪丫翻了個白眼:「像你這樣的男子,一看就是吃軟飯的命。這種無用之人,只要眼睛沒瞎都不會選!」

  秦笑笑哀怨的看著她,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雪丫姐,你好冷酷無情哦~」

  雪丫受不了她的做作樣兒,不耐煩的把人推到一邊,端起簸籮就要回家。

  「雪丫姐,你等等,我還沒有說完呢。」秦笑笑趕緊收起繡了一半的鞋面追上去,還不忘嘴上花花:「你嫁給我,洞房花燭夜的晚上,我肯定不會讓你受傷讓你流血,這樣還不夠好麼?」

  雪丫忍無可忍:「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我就告訴伯娘,說你不正經,你在我屋裡胡說八道,還扒的衣裳調戲我,看伯娘怎麼收拾你!」

  果然,搬出了林秋娘,秦笑笑就老實了:「好吧好吧,我不逗你玩兒了。」

  雪丫剜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暗道這傢伙幸好不是男子,否則早被人當作流氓抓起來了。

  回到家裡,林秋娘問道:「你雪丫姐的新房布置好了?」

  秦笑笑回道:「都布置好了,雪丫姐很喜歡呢。」

  林秋娘笑道:「喜歡就好,她留在家裡招贅,將來也是你半個娘家,萬一有啥事,能幫你出出主意。」

  最近類似的話聽的太多了,秦笑笑無奈道:「娘,您別總為我擔心,將來我真的和鯉哥哥過不下去了,大不了我休了他,回來陪您和爹就是,不會留在那裡吃委屈。」

  林秋娘一聽,抬手就要打:「你胡說八道啥,這世上可沒有休夫一說。」

  秦笑笑雙手抱頭,小聲的嘀咕道:「現在是沒有,以後就說不準了。」

  林秋娘沒有聽清楚,問道:「你在嘀咕啥?是不是又在嫌我嘮叨?」

  秦笑笑急忙搖頭:「沒,我最喜歡聽您嘮叨了,哪會嫌棄啊!」

  林秋娘噗嗤一聲笑了,在她的腦門上戳了戳:「油嘴滑舌,盡喜歡說哄人的話。」

  秦笑笑抱著她的胳膊蹭了蹭,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問道:「娘,過幾天是雪丫姐大喜的日子,那我要不要給她添妝啊。」

  林秋娘說道:「雪丫是招贅,添妝就不用了,你要是想送點啥表表心意也行,你自己看著辦。」

  秦笑笑點點頭:「那我打個大金鐲子送給她,以後晴晴姐成親也是。」

  林秋娘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過了兩天,大寶回來了,給雪丫拉回了滿滿一車禮物,吃的用的應有盡有,把趙草兒酸的不行,惱他記得給妹子買東西,不記得給她這個老娘買。

  事實上大寶給她買了一副金頭面,花了小一百兩,還把今年分到手的錢給了她大半,足足有兩千兩,讓她數的合不攏嘴,不出一刻就炫耀的大房那邊都知道了。

  趙草兒計較這一車禮物,無非是覺得大寶不該對雪丫如此破費。

  雪丫知道她心裡不爽,卻不願意聽她念叨個沒完,故意在她面前細數大寶送了哪些好東西,又值多少銀子,把趙草兒的心刺的嘩嘩流血,恨不得跑到新房裡,把那一車禮物全部搶回來。

  好在母女倆僅限於在家鬧,不會讓外人看她們的笑話。

  到了臘月十八這天,李瑩然帶著小雪瑤從千里之外的雲城趕了回來。除了帶給二老和大房二房的土儀,還有兩箱是送給雪丫的新婚賀禮。

  母女倆的歸來,讓秦家眾人又驚又喜。他們以為路途這麼遙遠,兩口子都不會回來的。之前去信也是告訴他們家裡要辦喜事,沒有讓兩口子必須回來。

  苗老太摟著小孫女,碰了碰她瘦瘦的小臉兒,不由得心疼道:「孩子這么小,你也捨得讓她奔波,路上生病了咋辦。」

  李瑩然沒有半點不高興,解釋道:「原本沒打算帶這丫頭回來,可是臨了要啟程了,她跟我們鬧絕食,是真拿她沒有辦法了。」

  苗老太不是真的怪小兒媳,聽她這麼一說,忍不住問道:「辦完了雪丫的婚事,你們娘倆會留下來過年罷?」

  李瑩然回道:「嗯,今年就在家裡陪您和爹過年,等春上天氣暖和些再帶雪瑤回雲城。」

  苗老太聽了,高興道:「笑笑的好日子也定下了,你們娘倆就等她出了門子再走罷。」

  「笑笑的親事也定下了?」李瑩然還不知道這件事,乍然一聽驚訝的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十月定的親,上個月定的婚期。」林秋娘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時間,想到了月前捎去雲城的信晚到了,便說道:「笑笑給你們去了信,那會兒你應該在路上了,所以沒有收到信兒。」

  李瑩然也覺得是這樣,看了眼正在逗女兒玩的侄女,她好奇的問道:「是哪家的小子有這等福氣,能入了大哥大嫂的眼?」

  林秋娘擺了擺手,眉眼間難掩歡喜:「這孩子你也認識,就是小景。」見她一臉茫然沒有反應過來,連忙補了一句:「就是景公子。」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李瑩然的意料,愣了一會兒才向林秋娘道喜:「大哥大嫂有福了,景公子是咱們看著長大的,為人秉性處處妥當,而且跟笑笑又是青梅竹馬,兩人打小感情就好,以後也只會越來越好,可見這段姻緣是老天爺早早賜下的,錯不了!」

  這番話簡直說到了林秋娘的心坎上,只是她不是張揚的性子,在親妯娌面前也沒有表現出誇耀:「借弟妹吉言,只要他們倆一直好好的,我和你大哥就不奢求啥了。」

  李瑩然自然知道這是她的真心話,暗暗佩服這份心性的同時,臉上難掩羨慕:「大嫂放心罷,別的不說,護國公主的那樣的人物,定不是難伺候的婆婆,這一點就能讓笑笑省不少事。」

  林秋娘點點頭:「這話不假,公主殿下確實極好相處,我倒是不擔心她會磋磨笑笑。」

  李瑩然愈發羨慕了,看著被侄女哄的咯咯笑的女兒,心裡盼著她能夠像堂姐一樣好運,將來也能找到如意郎君和深明大義的婆婆。

  這世間,女子嫁錯了人,可比投錯了胎更難過。

  李瑩然母女倆沒有回京城的宅子,就在青山村住了下來。第三天,秦山到京城接回了三寶和秦書墨。

  娘仨近一年不見,乍然團圓,又是一番歡喜。

  下午,秦書墨和秦書瑤纏著秦笑笑到湖裡釣魚餵貓。秦笑笑樂意哄著他們,自然不會拒絕他們的要求,還把情緒明顯不對勁的三寶也拉上了。

  隆冬時節,黑野狸們不怎麼下山,這次圍攏到湖邊吃魚的只有二十來只。秦笑笑釣上幾條大魚扔給黑野狸,秦書墨兄妹倆蹦蹦跳跳跑過去,蹲在不遠處看的津津有味。

  「三寶,你是不是有心事?」旁邊沒有別人了,秦笑笑放下魚竿,看向一直沒怎麼開口的三寶:「你這次回來,我就沒有見你笑過,也不樂意跟我說話了。」

  三寶搖了搖頭,低垂的眉眼看不出情緒:「沒有,你別胡思亂想。」

  秦笑笑哪肯信他的鬼話,心裡暗暗著急,面上一副失落的模樣:「三寶,一直以為咱們姐弟之間沒有什麼是不能對彼此說的,今日才知道你不是這麼想的。」

  三寶終於抬起頭,稍顯稚嫩的臉上溢滿了憂傷:「不是你對我隱瞞你和景公子的事嗎?直到昨天大伯到書院接我,我才知道你和景公子要成親了。」

  秦笑笑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三寶悶悶不樂,全是因她而起。

  「三寶,你聽我說,我沒有故意隱瞞你。」她焦急的向三寶解釋,小心翼翼的說道:「在定親之前,我和鯉哥哥就是好朋友的關係,不是你以為的早跟他勾搭在一起了。」

  三寶眼睛紅紅的,像只被拋棄的小狗崽:「那定親後呢,你也沒有告訴我你和他定親了……這麼重要的事,你從來沒有想過告訴我……反正在你心裡我可有可無罷了,不值得你費心。」

  這話委實扎心,秦笑笑心裡驀地竄出一股邪火,臉色格外難看:「三寶,你怎麼會這麼想?從小到大,我怎麼對你,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從有記憶起,他們倆就形影不離,關係好到僅剩下最後一顆糖,也要一人一半分著吃。

  別人家裡的堂兄妹堂姐弟間多少隔了一層,可是她真心把三寶當作親弟弟看待,從來沒有要防著他的想法。

  這樣的感情,又怎麼會是可有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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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三寶固執的問道,始終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你嫌遠,嫌麻煩,大可以讓景公子帶話,可是這麼久了,我沒有得到半點消息。說到底,我在你心裡沒那麼重要罷了。」

  說到這裡,他把頭撇到一邊。他不想哭,也以為自己不會哭。

  「三寶,我要怎麼解釋你才會相信我?」秦笑笑無比心累,第一次意識到她似乎不能理解這個弟弟了:「不是你不重要,是我覺得我和鯉哥哥的親事沒什麼大不了,想著等你回來了再告訴你說也不遲。」

  早知道這傢伙這麼在意,她就是連夜爬到京城,也要跟他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至於現在看著他跟自己鬧彆扭。

  三寶聽罷,眼淚流的更凶了:「以前無論遇到什麼事,我們都會第一個告訴彼此,相互之間沒有秘密可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你有事想到的第一個再也不是我了。」

  秦笑笑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心如同被針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