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相剋

  秦致宸摔倒受傷一事,很快就傳到了秦老夫人耳中。💣☆ 6➈sⒽᑌ𝔁.ςᗝ𝔪 🍩♤等秦老夫人心肝兒肉叫著過來看望寶貝孫子,請來的大夫也到了。

  秦笑笑隨李瑩然站在邊上,緊張的看著對秦致宸望聞問切的大夫,很擔心聽到秦致宸腦子被摔壞的診斷。

  李瑩然看出她的擔憂,低聲安慰道:「沒事的,他能哭能鬧,瞧著也不像摔傻了。」

  秦笑笑耷拉著腦袋:「三嬸嬸,給你添麻煩了。」

  李瑩然搖了搖頭:「這是意外,錯不在你。」

  秦笑笑悶聲不語,如果時光能倒流,她決不會在院子裡玩摸瞎,再往前倒流一天,她決不會去吃張府的滿月酒。

  幸運的是,經大夫仔細診斷後,只道秦致宸傷勢無礙,這幾日飲食清淡些,靜候鼓包消下去即可,連湯藥也不用吃。

  秦致宸卻哭鬧不止,一個勁兒的嚷著頭疼,還指責大夫醫術不精,讓雲氏再給他找一個大夫來。

  大夫無法,只好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藥膏交給雲氏,每日給傷處抹兩次,再按揉至發熱,這樣鼓包能消的快一些。

  至於秦致宸能不能忍受按揉的痛楚,就不是大夫能控制的。

  「祖母,都是這個野丫頭把宸兒害成這樣的,您要為宸兒做主!」大夫一走,秦致宸立馬從床上爬起來,朝秦老夫人告狀:「您要重重教訓她,宸兒的傷才會好!」

  大概清楚雲氏這個娘胳膊肘會往外拐,這一次他聰明的選擇了秦老夫人。他也懂得這個家裡,當家做主的是秦淮,其次就是秦老夫人。

  只要秦老夫人願意幫他收拾秦笑笑,雲氏也沒有辦法阻止,唯一能阻止的秦淮要到傍晚才能到家,就算知道前因後果也於事無補了。

  「這……你笑笑妹妹不是故意的,你是男子漢就讓一回好不好?」秦老夫人心疼寶貝孫子遭了大罪,但是對秦笑笑的喜愛也還在,就勸說起秦致宸。

  「秦奶奶,我沒有故意弄他,我也不知道他會摔倒……」忐忑不安的秦笑笑見秦老夫人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連忙把秦致宸摔倒的經過說了一遍。

  這番話不是推卸責任,只是想擺明事實,讓秦老夫人自行判斷。

  要是秦老夫人認定是她害的秦致宸受傷,要對她加以責罰,她也只能認下。她知道秦淮幫過秦河,品級也比秦河高,她不想這件事讓兩家交惡,最後連累秦河。

  小丫頭小小年紀能考慮到這一點,一半得益於她的聰明,一半得益於徐則的悉心教導。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擁有成年人的思維。

  「好孩子,奶奶知道了,這不關你的事。」秦老夫人看出她的害怕,安慰道:「你別怕,奶奶不怪你。」

  秦笑笑鬆了口氣,卻還是往自個兒身上攬責任:「秦奶奶,要是我沒跑他就不會摔傷了,我還是有錯的,您就揍我兩下給他出出氣,他不氣腦袋就不疼了。」

  秦致宸兩眼發亮,極力慫恿秦老夫人:「祖母,她自己都認了,您快幫宸兒教訓她,最好把她的腦袋也打出個大包!」

  秦老夫人看著躍躍欲試的寶貝孫子,又看看乖乖等著挨打的秦笑笑,突然發現親孫子他不可愛了。

  她沒有理會秦致宸的慫恿,和藹可親的說道:「奶奶又不是老糊塗,你沒有錯奶奶怎麼能揍你?你別信這皮小子的話,他故意裝的呢,等他爹回來就不疼了。」

  秦致宸氣得小臉兒通紅,大聲控訴:「祖母,您怎麼能這樣?您不疼我了?」

  秦老夫人還是心疼孫子的,愛憐的摸了摸他腦門上的大包:「祖母再疼你也不能不講道理,咱們宸兒也該做個講理的孩子才好。」

  秦致宸:「……」

  並不想講理的他氣到自閉,惡狠狠地盯著罪魁禍首秦笑笑。想到一向疼他的祖母,被她這個野丫頭籠絡了去,他「哇」的一聲哭成狗,發泄心裡的委屈。

  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李瑩然不好繼續在秦家待下去,於是帶著秦笑笑向秦家婆媳告辭。

  婆媳倆忙著安撫孫子(兒子),一時忘記了招來秦笑笑的初衷,就吩咐丫鬟送嬸侄二人出府。

  被吉梅抱上馬車,秦笑笑靠在車壁上放鬆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在車門即將關上之際,她無意中發現對面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一輛馬車,車上正下來一個年輕的婦人。

  待看清婦人的面容,小丫頭困惑的撓了撓頭:「秦夫人在家裡呀,咋又從馬車上下來了?」

  「什麼?」李瑩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車門卻在這個時候關上了。她掀開車窗的帘子看往外看,堪堪與那夫人錯過,僅僅看到一個側臉。

  粗略一看,這側臉當真與雲氏有幾分相似。

  李瑩然清楚這婦人不可能是雲氏,見秦笑笑還在看就說道:「想來妝容服飾差不多,才顯得與秦夫人相像罷了。」

  秦笑笑也覺得自己看錯了,放下了帘子猜測道:「是秦夫人的親人吧,大哥哥就長得像二叔呢!」

  「應該吧,這個時段來秦府,不是親人就是親戚。」李瑩然不太確定,她婚前與雲氏沒有往來,婚後也就逢過寥寥幾次,對雲氏娘家的情況不熟。

  是與不是,到底跟自己沒有關係。嬸侄倆討論了幾句,就把話題轉移到別的新鮮事上。

  被嬸侄倆議論的年輕婦人同樣看到了剛剛駛離的馬車,那張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臉,竟真的與雲氏一模一樣,僅僅右眼角多了一顆淚痣。

  正是雲氏的孿生妹妹雲妤。

  雲妤示意丫鬟給了門房一錢銀子的打賞,隨口問道:「剛才過去的馬車是哪個府上的?」

  門房收下賞錢,恭敬的回道:「回太太的話,是狀元夫人,今日我家夫人邀狀元夫人賞胭脂。」

  雲妤想在京城開一家脂粉鋪子,那幾盒胭脂就是她送給雲氏的。一聽門房的話,以為雲氏在為她籌謀,便繼續問道:「除了狀元夫人,還有哪家的夫人小姐?」

  門房說道:「只有狀元夫人,沒有別人了。」

  見雲妤臉色不對,他賠笑道:「新科狀元與我家老爺同姓,時常來府里向老爺請教學問,許是這樣夫人待狀元夫人比別人親厚,今日便只邀請了狀元夫人一人。」

  雲妤沒有說話,抬腳往府里走去。跟隨她的兩個丫鬟瞪了門房一眼,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什麼東西!」門房啐了一口,把賞錢揣進兜里:「不過是個小小的商戶,有幾個臭錢罷了,在爺面前耍個屁的威風!」

  往正院去的雲妤自然不知道門房的鄙夷,她同雲氏隨意慣了,不等丫鬟進屋通報就徑直的走進屋裡,正好聽到秦致宸嘶啞的哭聲。

  雲妤心裡一緊,快步往房裡走:「宸兒,宸兒怎麼了?」

  雲氏聽到妹妹的聲音,下意識的往外看。見妹妹真的來了,她連忙起身迎上去:「妹妹,你怎麼來了?」

  雲妤惦記秦致宸,但還是耐著性子回道:「我來看看你和宸兒,宸兒怎麼了,為何哭成這樣?」

  不等雲氏回答,本來趴在床上哭的投入的秦致宸突然蹦起來,赤腳撲到雲妤懷裡嚎道:「小姨,娘不疼我,祖母也不疼我,看著那個野丫頭欺負我,嗚嗚,我好可憐,嗷——」

  雲妤心疼極了,緊緊地摟著他:「快別哭了,你哭的小姨心都碎了……是誰害你傷成這樣的,小姨幫你出氣!」

  雲氏無奈的搖了搖頭:「妹妹,別聽他胡說,這鼓包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與別人沒有關係。婆婆也是讓他哭的頭疼才走了,臨走之前還讓人給他買最愛吃的烤鴨,可沒有不疼的。」

  秦致宸炸毛了,抬起頭控訴道:「就跟野丫頭有關係,每次見到她就沒有好事,她就是跟我相剋!」

  這是大實話,去年中秋第一次遇到秦笑笑,他被秦淮罰跪打腫手心;今年春上又在李家被秦笑笑「絆倒」,大庭廣眾之下摔了個狗吃屎;今日就更不用說了,平地一摔差點摔壞腦子。

  三次見面,三次受傷,讓秦致宸想不怪到秦笑笑身上都難。至於相剋一說,則是他從秦老夫人講的故事裡聽來的。

  雲妤卻把他的話聽進心裡,神情變得格外冷厲:「姐,宸兒說的沒錯,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定是那個丫頭命格不好,對宸兒有妨礙,咱們不能不防!」

  雲氏嚇了一跳,猶疑道:「應該不會吧,那孩子瞧著一臉福相,連婆婆都喜歡她,不像命不好的。」

  雲妤冷笑道:「她命好不表示沒有克著宸兒,誰知道她是不是靠克著宸兒,才讓自己的命變好?你就宸兒一個孩子,若她真的克著宸兒,讓宸兒有個三長兩短,你信不信你婆婆第一件事便是讓姐夫休了你?」

  雲氏的臉色變來變去,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了兒子額頭的鼓包上。

  想到那張與丈夫酷似的小臉兒,又想到婆婆對秦笑笑的喜愛,她鬼使神差的懷疑是不是真的克著兒子,奪去了本該屬於兒子的相貌。

  思及此,雲氏無法保持理智,對雲妤說道:「以後我不會叫她來府里,不讓她與宸兒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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