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逼問(2)

  阿簡不再猶豫,只聽得「咔擦」一聲,喬氏的左臂軟軟的垂了下去,痛得慘叫一聲。

  「你說是不說!」阿簡冷聲低喝。

  見喬氏只顧著呻吟痛苦,他扭頭向連澤道:「把她的嘴堵上!」

  連澤沒有絲毫猶豫,順手抓了桌上的抹布揉成一團塞進喬氏的嘴巴里。

  阿簡手上用力,喬氏另一隻手臂也「咔擦」一聲折了,他用力一推將她推倒在地,冷冷道:「你要是想說了就點點頭,要是再不說,我就把你雙腿關節扭斷,再不說,一根根手指頭跟你掰了!你不信,大可以試一試!」

  連立見狀身子站在哪裡不停的顫抖起來,雙膝一軟,也癱倒在地。他很想叫喬氏快說,可是一張口牙齒咯咯的響,竟是一個囫圇字也說不出來。

  喬氏痛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她錯了,她是真的錯了!

  她痛得死去活來,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痛成這樣。

  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先前的想法錯得多麼離譜!她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有法子逼自己開口。

  如果他講理,他根本奈何不了她;可他一旦不講理起來,她除了老老實實招供再無她法!

  因為她不想再痛下去,更不想變成殘廢。

  喬氏努力的仰頭看著阿簡,流著淚連連點頭。

  這不是懺悔的淚水,是痛的!

  連澤忙彎腰將她嘴裡的抹布扯了出來,急道:「快說!快說!」

  阿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巋然如山,居高冷冷的盯著她。

  喬氏噁心的乾嘔幾聲,大口大口的喘氣,滿頭又是汗又是淚,祈求道:「痛死我了,能不能先給我止痛、給我止痛啊!」

  阿簡站在那裡沒有動,神色仍舊冷冰冰的。

  不要問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對付有的人,就得讓她痛她才會說實話,一旦她有了緩和的機會,肚子裡就會又冒出壞水來。

  喬氏絕望了,她終於知道在她說出真相之前阿簡是絕對不會為她止痛的,當下不敢再講條件,忍著痛斷斷續續的將自己和花金桃所為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

  還沒有等她說完,連澤已經氣得額上青筋暴漲、緊緊握著的拳頭骨節泛白,眼睛通紅瞪著她恨不得將她撕碎!

  「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連澤氣到了無以言喻的頂峰,心裡憤恨異常,卻反而不知道罵她什麼。

  「你說什麼!」連立也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瞪著喬氏,聲音在發抖:「你、你這婆娘,你、你幹的好事!你好大的膽子!」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喬氏會如此大膽,儘管他也恨連芳洲那幾個孩子,儘管背地裡兩口子罵他們的時候說過類似的話,但是,他真的沒有想過真要這麼做。

  阿簡輕輕拍了拍連澤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冷冷盯著喬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再沒有半句假話了?」

  「沒有!沒有!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呀!」喬氏痛得意識都有點模糊了,眼神變得有些凌亂,只覺得在那一陣一陣疼痛的襲擊下,她的腦子也跟著一陣一陣的發暈、發黑。

  這種感覺,猶在地獄,她哪裡還敢隱瞞半點。

  阿簡冷冷道:「好,那你照樣發個誓,你知道我的意思。」

  意思是讓她跟在花金桃面前一樣,用她兒子的性命發誓。

  喬氏立刻就發了,痛苦而迫切的望著阿簡。

  阿簡心裡很是鄙視她,哼了一聲,蹲下去「咔擦!咔擦!」幾聲,將她錯位的胳膊復了原,他有意教訓她,在幫她復原的時候故意令她吃了點苦頭。

  「如果我姐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姓喬的,你拿命來!」連澤眼睛通紅的瞪著她,轉身奔了出去。

  阿簡冷冰冰瞅了他們一眼,也轉身走了。

  喬氏兩邊手臂仍然還有些痛,並不敢用力。見人都走了,她的膽子又回來了,吃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唧唧哼哼道:「眼裡沒長輩的小畜生,看他說的那是什麼話!天打雷劈的狗東西!」

  「你這賤婦!」連立猛的沖了過來,揚手「啪!啪!」左右開弓狠狠的給了她兩巴掌,恨道:「你竟敢瞞著我做下這種事!你、你真要把我給害死了!」

  喬氏捂著火辣辣疼痛的臉頰,哭著分辨道:「你不也說過賣了那死丫頭才出心頭一口惡氣嗎!我把事情做成了,你怎麼反來怪我?」

  連立質問道:「你這叫做成了?你做成了那小子帶著那野男人能闖進咱們家裡來?你做成了你能落到這副下場?」

  喬氏聽這話自家男人並不是怪自己做這事,而是怪自己做不乾淨惹來了麻煩,她心裡略略放鬆,忙道:「怎麼沒做成?花金桃只怕都快到縣城了!哼,等他們找上門去,早就生米煮成了熟飯!他們能怎樣?還不只能認了?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們還敢嚷嚷開來不成?嚷嚷開來丟臉的也是他們!」

  她恨恨道:「就算拼著遭一回罪,除去了那個討人厭的死丫頭,老娘也值了!」

  喬氏一邊恨恨的罵著一邊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往一旁椅子坐下。

  連立瞪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定定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簡追上了連澤,拉著他的手臂道:「我們先回去。」

  「可是——」

  「先回去,聽我的。」阿簡加重了語氣,篤定的說道:「你放心,就算他們要——,最早也應該是明天了,咱們還有時間。你冷靜點,你姐姐不會有事的!」

  晚上的路不好走,等花金桃回到家中,應該已經差不多到半夜了,人家貴客想必早就睡覺了。沒有個大半夜這時候把人送去的道理!

  「阿簡哥!」連澤呆了一呆,突然向他跪了下來,叩頭哭道:「你救救我姐,求求你救救我姐!」

  連澤嗚嗚的哭了起來,雙肩顫抖得像秋風中的樹葉子,壓抑低低的哭聲小貓般嗚咽。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一刻,他是真的心慌了、恐懼了,那種深深的茫然無助的感覺幾乎要把他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