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的清兒!」周琰非但混不介意她氣急敗壞連名帶姓的喚他,反而好整以暇欣賞她的惱羞薄嗔,主動湊了過去,只覺自己的女人怎麼看怎麼好看,便是發起怒來,也別有一番風情。
「你——」連芳清氣急敗壞,跺腳扭身,酸酸的道:「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姐姐的話她都聽進去了,可見他如此渾不在意、不正不經渾然不當回事兒的態度,一時惱羞激憤,哪裡還控制得住?
「清兒!」廣元帝輕輕一嘆,自她身後圈抱著她,輕輕攬她入懷,在她耳畔柔聲道:「好清兒,到底怎麼了?你要定罪也得定得人明明白白是不是?昨日我不是說了嗎?我去景和宮那邊喝杯茶就上你那兒去的,你怎麼把門窗都給關死了!昨晚,誰惹你啦?」
他的呼吸溫溫熱熱的觸在她脖頸的肌膚上,耳畔傳來他沉磁的嗓音,還有那熟悉的獨屬於他的味道氣息,時而一陣傳入她的鼻中,令她的心沒來由的一軟。
「你還好意思說!」連芳清轉身正面對著他,珍珠般雪白貝齒輕輕咬了咬嬌潤的菱唇,小嘴撇了撇,委委屈屈的道:「你喝茶便喝茶了,何必又……」
昨夜,涵妃身邊的大宮女銀屏帶著個小宮女特特給她送了一壺茶,說是涵妃娘娘親手泡的,皇上飲了讚不絕口,涵妃娘娘想起貴妃娘娘,便向皇上請求給她也送一份,有好東西,怎能忘記貴妃娘娘呢?皇上聽了大讚她賢淑溫婉,涵妃娘娘便讓她送茶來了。
連芳清著惱嗔他道:「有你這樣寒磣人的麼?你們飲茶便飲茶,你愛怎麼隨口贊她你便贊好了,巴巴的讓她送一壺茶到我那兒,我長春宮連茶都沒有嗎?叫我瞧了如何不惱!」
他二人品茶說笑,然後「賞」她一壺,這算什麼?
廣元帝不等她說完臉色便沉了下來,怒道:「豈有此理!涵妃那賤人竟敢連朕都戲耍了!朕以為她說給你送茶葉,那茶喝著還行,朕順口就應了,誰知她竟挖了坑給朕跳!好,真是好大的狗膽!」
連芳清聽他這麼說心中略微輕鬆,卻依然一跺腳,氣道:「你是真不懂假不懂呀!她的東西,在你面前顯擺得過你誇贊的,管它是什麼我見了心裡都要惱,茶葉我也不要!寧可喝白水也不要!沒的膈應人!」
廣元帝一怔,一時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連芳清也怔住了,完全沒有料到這呆子聽了她的話居然會是這種反應!
他……竟是不懂此中的道理嗎?那麼淺顯的道理!
兩個人兩雙眼睛大眼瞪小眼,一時都愣在了那裡,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你啊!」連芳清又氣又急跺了跺腳,薄面含嗔的惱廣元帝道:「你——你是我的夫君,我只希望你和我分享一切!而不是見證你和別的女人分享什麼,不管是什麼!我知曉你的身份有諸多苦衷和迫不得已,所以,眼不見為淨,只要我不看見,我權當沒有,可是,你不能這麼明晃晃的送到我眼前叫我知道!你可知昨夜……見到那壺茶香怡人、色澤清亮澄澈的茶水,我多想當著那奴婢的臉澆她個滿頭!」
沒給你留門窗,我已經忍了很多了!
「清兒!」廣元帝突然長臂一伸猛的將連芳清擁入懷中緊緊的抱著,他下巴蹭著她的髮際,悶悶的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在你之前我從來沒有過別的女人,除了我母妃,也沒同別的女子相處過,我真的不知道!好清兒,你別惱我了,好不好?」
連芳清心中一甜,所有的惱怒氣悶霎時間煙消雲散,唇角愉悅的翹了翹,嬌聲柔柔的道:「我自然不惱你啦!往後但凡再有什麼事兒,你只需要換位想一想,就能明白我的心情啦!」
廣元帝一怔,不由暗暗的想:如果清兒跟別的男人喝茶贊好,還特意給他送一壺去——
不行!
廣元帝心中頓生濃濃的醋意,哪個男人吃了豹子膽了膽敢如此,他定要斬了他殺無赦!
「我明白!我明白!」廣元帝立刻丟開腦補的不愉快的畫面,笑吟吟的道:「我的清兒是在乎我才會如此,我怎不明白?」
他低頭,捧著她的臉深深一吻。唇舌交纏,風雨之後的甜蜜分外的溫馨,如同加了蜜一般,直甜到了心裡!濃濃的溫柔情意自心底蔓延開來,兩人的心仿佛靠得更近了!
「清兒寶貝,咱們回宮吧!」一吻結束,廣元帝不覺抬手,指腹不覺輕輕撫摸她微喘柔軟的唇,經過他的疼愛紅潤潤的,讓他忍不住想要更多,聲音也顯出幾分暗沉。
連芳清心神一盪,微紅著臉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又眼巴巴的道:「我早飯也沒吃,現在好餓,要不,我們在姐姐這兒吃了午飯再回?」
「怎麼早飯也沒吃?你跟朕慪氣也不能拿自個身體出氣啊!下次再不許如此!」廣元帝大是心疼,哪裡不依,忙拉著她就要去吃飯。
誰知二人還沒離開花園呢,紅玉便帶著兩個小丫鬟上前行禮,陪笑道:「皇上、貴妃娘娘,我們夫人準備了一桌膳食,正遣了奴婢來請皇上和娘娘呢!夫人說,她要照看兩位小少爺,就不奉陪了!都是家常東西,還請皇上、娘娘見諒!」
「姐姐客氣了!正好娘娘有些餓了,這就過去吧!」廣元帝笑道。
連芳清心中不由一暖,笑道:「到底是我姐姐!」比誰都了解我。
兩人在花廳用過午飯,也沒有去找連芳洲,而是直接就回宮。
連芳洲也沒有來送。
她知道不需要。
馬車裡,廣元帝將連芳清攬抱著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略一猶豫,便低聲道:「清兒,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前一刻兩人還眉目傳情,濃濃情意,轉眼他就變得一本正經的,令連芳清有一剎那的不適應。
不由好奇的打起精神,笑問道:「什麼事啊?這麼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