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發生了什麼萬一的事兒,大小姐豈不是要心疼哭死!還有小少爺呢,還這么小……
第二天一早,連澤便帶著洛廣等十一二人扮作商人低調的出了南海城,一路北上。
連芳洲縱千般萬般的不舍,也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去了,唯有默默祈禱而已!
恰在這時,李賦收到消息,新鮮出爐的漢陽王——之前的顯王,被下屬背叛,新皇派人與之聯絡,內外夾擊,漢陽王打敗,帶著不到萬人的部屬親信狼狽倉皇而逃!
那個背叛了他的人,正是容飛宇。
連芳洲聽李賦說了此事不由鄙夷:「容飛宇這種卑鄙小人,也就他幹得出來這種事兒!真是的,當初咱們怎麼就那麼傻呢,竟然讓他裝死給糊弄過去了!否則,哼,我敢保證如今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了這一號人!」
就憑他對連澤做出的惡事,足夠連芳洲想方設法殺他十回了!如果不是當初他變成了個活死人,連芳洲是絕對不可能會放過他的!
李賦便笑道:「你可知他為何會背叛漢陽王?據我得到的消息這件事還跟咱們有關呢!聽說漢陽王想要把他送給你討個人情,不知怎麼做的不夠機密讓他給知道了,所以,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暗中跟璃王聯絡,來了個先下手為強!」
連芳洲恍然,略想一想便想通了此中關節,不由嗤笑道:「漢陽王打著這個主意,自然是想拉攏你做同盟咯?他們一個個的,算盤打的倒是響,都把你當成香饃饃了!」
李賦聽得大笑,道:「這有什麼不好?至少說明,暫時誰也不敢動咱們!」
至於何去何從,李賦心中黯然起來,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漢陽王一路南下,沒準,會奔咱們這兒來,算算日程,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李賦又道。
連芳洲心中一凜,道:「你是說,他想來南海郡投靠你?這——不能吧?」
再怎麼說他也是位王爺,如何能落到這一步!
李賦道:「我也盼著不能!你說他若是來了,我是收還是不收呢?」
收顯然不妥,不收,似乎也不妥。
對於璃王和顯王,李賦一直都沒有表態,不想叫顯王給逼得表了態。
連芳洲一時也沒了話,便笑道:「沒準他們不來呢,咱們豈不是杞人憂天了?」
不想,第二天,就收到了蕭牧從泉州城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說是漢陽王求見,取道漳州、泉州城,欲趕往南海城。
漢陽王一開口,就是先帝冤枉、先太子冤枉!李賦不由大罵「奸詐!」,卻不能不令開關放他們進來。
與胡大海等人商量一陣,李賦便藉口南海城不便屯兵,跟隨漢陽王一起來的八千人馬,全都駐紮在泉州城郊外,命蕭牧安排漢陽王暫時住在泉州城,他這就親自前往泉州城相見漢陽王。
「隨行漢陽王前來的,還有漢陽王妃、兩名側妃和小世子、郡主等人,娘子,恐怕這一趟得麻煩你隨我一同過去了!」李賦苦笑著道。
連芳洲也覺頭疼,苦笑道:「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呆在泉州城吧?雖然泉州離南海城比較遠,作亂也不會波及南海城,可離得遠了也有離得遠的壞處,萬一有個什麼,你也不方便處理!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子王爺,若要反客為主,地方官哪裡轄製得住!」
李賦點點頭,道:「就把鄧家之前那座大宅收拾起來,等他們來了南海城,就讓他們暫時住在那兒吧!」
也只好如此了!連芳洲想著那位漢陽王妃自己是見過的,似乎並不是個多麼囉嗦刁鑽難伺候的,心中略安。
次日,李賦與連芳洲便啟程前往泉州城見漢陽王。
蕭牧與泉州城知州將漢陽王一行安排在知州衙門後院的客院中,軍隊原本是要駐紮城外的,然而漢陽王卻不肯,堅持要帶千人進城,三百親兵隨自己進知州衙門住下行守衛布放指責,其餘七百則在知州衙門前院以及周邊駐紮。
他是怕了!雖然他打出了先帝和先太子的旗號,料想李賦不能不見他、也不能不收留招待他,然而沒有絕對信得過的親信在自己身邊,他夜裡睡覺也沒法子踏實!
知州趙大人和蕭牧聽了他這話忍不住窩火,對於這一幫子不速之客,兩個人都沒有半點歡迎!
蕭牧不用說,李賦不喜歡的他自然就不喜歡,況且,這位原先的顯王殿下並非那樣溫文儒雅的面目,天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又在做戲?這種人,比璃王還要叫人生厭!
況且,他口口聲聲稱先帝和先太子冤枉,他自己未必就乾淨了,說不準就是兄弟倆賊喊捉賊罷了!
趙知州呢?想著要給這麼多人馬安排住處、安排糧草以及其他各種瑣瑣碎碎的雜事,並且想都不用想是絕對不可能有報酬的,能痛快得起來就怪了!
偏這位落了難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的王爺居然還大喇喇的擺出主人的架勢要這樣要那樣的不肯消停,豈不是更加惹人討厭?
趙知州拉長著臉不說話:知州衙門就那麼大的地方,這一下子要湧進來好幾百人,那得擠得成什麼樣?
蕭牧便向漢陽王笑道:「王爺,知州衙門後邊院子不大,恐怕一下子安排不了那麼多人,要不,王爺出城跟您隨行的部屬們一同駐紮,城外地方寬得很,多少人都不成問題!」
漢陽王聽了這話一下子又微微變了臉色,淡淡笑道:「本王既到了泉州城,豈有住在城外的道理,那瞧著也太不像一回事了!放心吧,本王的人不嫌擠,此事就這麼定了,蕭將軍不要再說!」
蕭牧和趙知州沒法,只得前去安排。
兩人分工,蕭牧負責安排城外眾人,趙知州心裡一邊淌著苦水一邊安排漢陽王一行住下。
總而言之,這一天兩人忙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幾乎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漢陽王及一家子自然早早便住進了最大的院子,他的那些親兵手下們,可就不省事了,尤其那些中下層的小頭領們,一路逃亡好不容易可以安定下來了還能不好好享受享受?不是嫌棄住的地方不夠寬不夠好,就是要這要那,將整個知州衙門攪合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