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廣帶人早殺氣騰騰的在旁邊等候著,巴不得這一聲,立刻出來六個親兵響亮答應,面無表情上前拿人。
三人嚇得魂飛魄散,一人又大叫道:「我們要見大人!我們要見大人!你不能殺我們!」
另外兩人仿佛發現了救命的稻草,一時眼睛一亮,也口口聲聲叫著要見李賦。
又向眾親兵喝道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須得大人做主發話了才行!他們若敢枉殺了人命,大人回來必定不饒!威脅他們好自為之。
這些人哪兒把他們這些話放在眼裡?聞言都看向連芳洲,連芳洲只管冷笑,卻是不語。
那三人見了更長了精神,說話也利索了許多,口口聲聲只管叫喊著要李賦做主,言下之意還帶出連芳洲其實早已失寵於李賦,殺人罰人不過是泄憤而已。還自作聰明的激她:有本事就等大人回來再做定論!
誰知,或許是他們的誠心感動了上天,這正念叨李賦念叨得熱鬧,李賦便帶著幾名親兵從外頭進來了。
見到這烏壓壓的一大堆人,李賦不由皺了皺眉,道:「怎麼還沒完?」
連芳洲「嗤」的一笑,道:「別的都好了,這三個罪魁禍首,我要杖斃了!可是人家很有意見呢,非要見了你這位大人才肯受死!我也不忍拒絕的,就等著你回來咯!」
李賦哈哈一笑,攬著連芳洲笑道:「你要人家的命,人家能沒意見嗎?既是該死之人,等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他們,還愣著幹什麼,動手吧!」
別說那三人,便是府中其他僕人都吃了一驚,愣愣的瞅著眼前這一幕半響反應不過來!
機靈些的已經隱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而那腦筋不怎麼靈活的,正瞪著迷惑不解的雙眼暗暗納悶:夫人和大人不是鬧不和嗎?大人不是因那些謠言惱了夫人以至於連家都不願意回嗎?可是這,這——這怎麼看起來完全不像那麼回事兒呢!
那三人回過神來,掙扎大叫著「大人!」七嘴八舌的說起什麼來。
「都給我閉嘴!」李賦厲聲一喝,冷冰冰道:「夫人宅心仁厚,從不妄殺人命,夫人說你們該死,你們便該死!誰也救不了你們,還是別浪費力氣了!不過,」
李賦冷冷一笑,道:「等你們杖斃之後,我自會命人將你們的屍身裹了草蓆拋在門外,倒要看看你們那背後的主子還記不記得你們的功勞,會不會派人來給你們收屍!」
李賦說畢一揮手,洛廣立刻喝命手下動手。
眾人原本也都紛紛猜測夫人和大人之間是否生了嫌隙,他們都是從京城中跟著他夫婦二人來的,這些天因為這個猜測心中著實也七上八下的不安定,此刻見夫人和大人根本就跟從前一樣嘛,心情不由得大是暢快,響亮答應,這一回不由分說便將這三人按在行刑的凳子上。
洛廣見這三人口裡還嚎叫喊個不停,深覺刺耳,便命人將他們的嘴堵上。
連芳洲卻制止了他,冷冷道:「只管行刑!讓他們叫!讓他們叫到直咽下最後一口氣!讓所有人好好的看清楚!」
洛廣躬身應是,喝命動手。
隨著一下一下清晰的板子聲落下,皮肉相擊發出沉重實在的聲響,所有圍觀者的臉色都開始發白起來,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呼吸仿佛都變得緩慢而遲鈍了。
有那膽小的,兩股已經開始戰慄,仿佛站都站不穩了。
李賦明白連芳洲其實也厭惡看到殺人流血,其實在來到南海郡之前,她也根本沒有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
便擁著她下意識偏了偏身將她的視線遮擋了擋,柔聲笑道:「這裡交給洛廣和小錢管家、春杏她們就好,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連芳洲本待不走,只心下實是強撐著了,這血腥的一幕見了雖不至於怎樣,不見當然更好,便笑著點頭「嗯」了一聲,與李賦二人自去了。這裡依舊行刑不提。
這三人確定咽氣之後,洛廣即命人取了草蓆各自一裹,擺到了門口附近,留了兩個親兵在那兒看守。
這廂,觀刑的男女僕婢們已經好幾個站立不穩癱軟在了地上,乾嘔的、顫抖的數不勝數,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小錢管家冷冷掃視眾人一眼,命人將那幾個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扶了站起來,隨即道:「你們都看清楚了?這該罰的這回都罰了,回去好好的想想清楚,今後該怎麼做!什麼事能做,什麼不能做!夫人向來賞罰分明,這一次只嚴懲禍首,倘若有下次,可就不是光嚴懲禍首這麼簡單了!你們有跟自個脖子上頭腦袋過不去的,儘管去試!」
將眾人一通敲打之後,小錢管家又道:「說了罰,接下來便是賞了!我說過了,咱們夫人賞罰分明,從不會虧待了本分老實、為主子盡心盡力辦事的奴才!在場所有人全部賞三個月月錢,等下就到帳房領取!好好的做,往後好處多著呢!這是天大的福氣,得惜福!」
眾人懸著的心這才徹底的落回了胸腔里,聽說一下子賞三個月月錢,又興奮起來,忙不迭的答應著小錢管家的話,朝內院方向磕頭謝了恩,歡歡喜喜的領賞錢去了。
原本忐忑的心亦大定:只需好好做事,夫人是不會隨意責罰的!
那廂李賦和連芳洲回了屋裡,便叫奶娘等將旭兒帶來,夫妻倆逗著旭兒玩了片刻,見春杏進來回事,奶娘極有眼色便笑著將旭兒領出去了。
聽了春杏所稟,連芳洲笑道:「這下子想必老實許多了,咱們今後過日子也用不著提心弔膽了!不過,還是不能大意,你跟林媽媽、小錢管家幾個心腹自己人叮囑一句,我還是那句話,外松內緊,保不准還有那隱藏得深的內鬼呢,雖一時半會還不敢作惡,可咱們卻得警惕著!」
春杏一一答應去了。
李賦微笑道:「經過這一次整治,即便再有人,也絕不敢輕易亂動,你不用緊張太過!何況咱們院子裡的事兒都是從京城帶來的老人動手,更可放心!若連安穩日子都過不了,那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