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遂又恨極,早知如此,當初無論如何她也要破壞了這門親事不可!
徐國公府愁雲慘霧,連芳洲和留郡王妃卻是心懷大暢的離開榮昌侯府。
「姐姐!真是便宜那一對不要臉的東西了!連自家女兒的聘禮都貪,這樣的人可真夠沒品的!姐姐那弟媳婦以前還不知過的怎麼樣的日子呢,真是可憐!」留郡王妃又惱又嘆。
又笑道:「不過呢,如今她嫁給了阿澤,有了姐姐這樣的大姑奶奶,卻也是否極泰來、時來運轉了!」
這話說的連芳洲和景嬤嬤撐不住都笑了起來。
連芳洲回到府中,同李賦說起此事,李賦也不禁搖頭,自嘆想不到那徐國公府的夫人竟會做出這種事來,如此一來,徐國公府的名聲可就真是臭到底了!這京城裡還有誰家願意同他家來往?
連芳洲亦笑眯眯道:「說的是呢!哼,那孟氏裝了這麼多年的賢良,那假臉孔也該撕扯下來了!只怕徐亦珍同容家的親事都要有變故,真是活該!」
李賦見她幸災樂禍得非常歡樂,忍不住笑道:「說起來咱們家跟徐家本來也無來往,即便因為阿澤這門親事,同咱們關係終究有限,怎的娘子如此高興他家這事!」
連芳洲哼道:「我怎能不高興?若不是那孟氏不賢,徐亦云就不會變成這樣,也就不一定會遇見阿澤,進不了連家的門,阿澤也不會變得如此委屈自己、我也不會這麼生氣心疼!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那個孟氏的不是!也少不了徐亦珍從中使壞!你說,我恨不恨她們?見她們倒霉開不開心!」
李賦:「……」
半響方呵呵一笑,道:「娘子,我一定好好待你,絕不敢有半丁點的懈怠不服……」
娘子的遷怒,果然是十方通殺全方位無遺漏的。
連芳洲一挑眉,似笑非笑:「夫君似乎感觸頗多呢!」
李賦下意識抖了抖,想了想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缺陷可以讓人拿出來說道,含糊笑了兩聲糊弄過去,恰好旭兒進來方岔開了這話。
第二天,徐國公府上的管家便將當初徐亦珍和孟氏昧下的那好幾件屬於徐亦云的聘禮給送過去了。
徐亦云連見都沒有見管家,只讓呂嬤嬤代為收下,便打發他走了。
當初孟氏和徐亦珍昧下徐亦云的聘禮這件事兒呂嬤嬤等都知道,只當時形勢比人強,除了忍氣吞聲她們也做不了別的。
後來徐亦云出閣之後,離開了國公府,就更不可能再去糾纏這件事了。
況且,到了連家,看到這連家潑天的財富,呂嬤嬤等包括徐亦云都震驚了,就更不可能再去計較。
然而此刻看到這送回來的六件東西,件件都是價值連城,呂嬤嬤等仍然忍不住驚嘆。
「夫人和二小姐還真是有眼光!這人心也太不足了些,竟挑去了這麼多的好東西!」呂嬤嬤嘆道。
打開那隻雕工精湛的沉香木匣子,裡頭滿滿一盒的碩大珍珠泛著瑩潤的光,呂嬤嬤不由念佛。
冰綠滿臉笑意止都止不住,眉飛色舞的笑道:「真正是老天報應不爽!夫人和二小姐這回可是真的慘到家了!哎,二小姐還想當信陽侯世子夫人、未來的信陽侯夫人呢!就看那信陽侯府肯不肯要一個聲名狼藉的兒媳婦了!」
冰梅也笑著說是。
徐亦云的臉色卻微微一變,片刻方輕嘆道:「這事兒你們也別再議論了,畢竟我也姓徐,說出去總歸是不好聽!唉,說實在的,我從前恨死了她們,巴不得她們倒霉,克如今看到她們落了這樣的下場,我心裡卻沒有多少開心得起來!」
「二夫人!」冰綠忙道:「難不成您還同情她們!」
「就是,」冰梅也憤憤道:「當初她們是怎樣對二夫人,二夫人難道都忘記了不成!」
徐亦云好笑,笑道:「你們想多了,我哪裡有那麼爛好心?只不過覺得,我那繼母其實也挺蠢的,自己不給自己留後路,如今撞到了盡頭想回頭都沒法!她不但自作自受,也害了徐亦珍。」
冰綠聽得有些糊塗,說道:「二夫人這話奴婢可是不明白,夫人疼二小姐疼的眼珠子似的,怎麼會害了她呢?要奴婢說,她是害了二夫人您才對!」
幾個人都笑起來。
徐亦云也笑了,知道跟冰綠是解釋不明的,一笑不再多說。
呂嬤嬤看了她一眼,卻道:「冰綠的話也有理!如果不是這樣,二夫人您也養不成這麼個孤介執拗死心眼的脾氣!唉,瞧著真是急死人!」
徐亦云面上的笑容一僵,奶娘這是拐彎抹角的又在勸她了遂低垂了眼眸問道:「叫個人去廚房看看,中午都有些什麼菜。」
呂嬤嬤:「……」
孟徐亦珍雖然萬般不舍,也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那原本屬於了自己的東西被柏嬤嬤拿走。
仿佛做了一場夢,結果什麼都沒有得到。
徐亦珍的心裡有些空蕩蕩的,她突然就想到了未婚夫信陽候府容世子。
當初,她便是毫不猶豫的將容世子從徐亦云那裡搶了過來,不知道那個時候徐亦云是怎樣的心情呢?
徐亦珍覺得自己這個念頭有點兒荒唐,遂努力的摒開了不再去想——徐亦云,那個賤人把她給害慘了!
這件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全京城的權貴圈子裡傳了個遍,人人都將笑話來講,那些做嫡母、繼母的也暗暗警惕,以為前車之鑑。
京城西城區,一片縱橫交錯的胡同巷道住宅區中,一處外表看起來樸實無奇的小院子內,這一間廂房卻是封閉得嚴嚴實實。
一名穿著淡青色錦袍長衫的青年男子皺了皺眉,說道:「徐亦珍名聲壞成了那樣,還讓我娶她?豈不是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笑話我!勞煩褚統領幫我跟主子說一聲,這種女人我絕不娶!」
此人俊眉星目,身形修長,翩翩風度顯出儒雅,只是這一份儒雅從他的背影來看顯得更真切一些,若是看了正面形容,則一下子顯得平庸了許多。
但由於那份過人的自信和驕傲,又令他增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