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枝頓時就是一陣心疼。
薛慎愣愣的看著秦枝抓著他的手,張張嘴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點什麼。
他沒有動,任由秦枝抓著。
「回去!」秦枝氣不打一處來,拽著他就要回屋。
「對不起。」薛慎沒有動,卻是忽然低聲說了一句。
聲音很低,秦枝有點沒聽清,「嗯?」
「對不起。」
「枝枝,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
薛慎忽然之間抬眸盯著她,那雙像是寶石一樣的眸子裡面滿滿的都是愧疚與自責。
他不斷的重複著對秦枝的道歉。
秦枝看了他半晌,忽然之間收斂了笑容,眼神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
她拍拍他手,「不是你的錯。」
從剛才到現在,知道了是薛春雪之後,她都沒有一點點怪罪薛慎的想法,一點都沒有。
這本就不是他的錯,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枝枝。」薛慎還想要繼續說點什麼,被秦枝打斷。
「慎哥,外邊好冷,我們回去?」
她抬頭看著他,微微的瑟縮了一下,像是有點受不了這涼意。
薛慎這才反應過來她穿的是單衣,趕緊帶著她回去。
「枝枝,……」進了屋子之後,見他還有要繼續說下去的念頭,秦枝不樂意了。
「行了,我這不沒什麼事情嗎,她也自作自受了,有什麼好道歉的。」
「她要是因為喜歡你殺人放火你也要替她去坐牢不成?」
「平常看上去挺聰明的人,怎麼就繞不過彎來呢?」
秦枝也有點生氣,到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氣他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這手都出血了,又不知道要養幾天才能好,一點都珍惜自己的身體。
看著薛慎的模樣,張嘴就是一大堆,絮絮叨叨的說完了之後,自己的心中才好受點。
「……」薛慎張張嘴,沒說出來話,到底還是沉默著抱住了秦枝。
秦枝笑了出來,反手回抱住他,唇角漸漸的上揚。「真傻。」
自己大半夜去砸樹這種事情他也能幹的出來,真是傻死了。
「嗯,枝枝最聰明。」薛慎此時心情好了點,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好笑,抱著秦枝不撒手,在她耳邊說了句。
「那當然。」秦枝得意,又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薛慎找到自己了,他在自己的身邊,真好。
秦枝笑得眉眼彎彎,之前有點鬱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兩人抱著的氣氛正好,還沒等有什麼動作,一個煞風景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咕咕咕。」
……
薛慎鬆開了秦枝,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神情有點尷尬。
秦枝頓時覺得好笑,可仔細的一感覺,自己也一直沒吃飯,此時也餓的不行。
「我去做點飯。」她下床準備去廚房。
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之間想起來了什麼,看著這有點安靜的屋子,愣了一下。「小寶呢?」
「張嬸子看著呢,現在估計睡著了。明天再抱回來吧。」薛慎起身。
秦枝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兩人相視一笑,去了廚房下了碗面,吃飽喝足之後才去休息。
翌日一早,秦枝是被吵醒的,外邊的敲門聲不斷的想著,她閉著眼扯扯身邊人的衣服,示意薛慎去開門。
薛慎無奈的笑笑,起身輕輕的給她蓋蓋被子,才轉身出去。
敲門的人是張大生,正抱著小寶有點擔心。「四郎,枝枝回來了?」
見了薛慎出來之後,他趕緊問道。
昨晚薛慎回到了村口之後見了秦枝留下的記號,正好張大生又出來找他,兩人撞上之後薛慎一聽說秦枝去找自己了,頓時心中一著急,囑咐了兩句今晚讓他們照顧小寶,自己就衝著那方向找了過去。
張大生昨晚又是哄孩子又是擔心秦枝也沒有個消息,這一大早就趕緊過來敲門問問。
看見了他面上的疲憊,薛慎揚了揚唇角,「昨晚回來的晚了,沒什麼事,怕打擾你們就沒過去。」
昨晚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不好說清楚,薛慎乾脆就不說。
「那就好。」張大生這才放心了,把小寶遞給他。
「本來想讓孩子在睡會兒,但是他醒得早要跟著我過來,我就抱過來了。昨天跟瓜子玩的晚了,沒睡醒呢還。」
薛慎看了眼迷迷糊糊的小寶,伸手接過與他說了兩句之後,才關上門。
「誰?」秦枝還沒繼續睡著,聽見了他的動靜之後問了一句。
「張大哥。」薛慎說了下,把小寶也放在了床上。
這孩子一沾床頓時又困了,擠在了秦枝身邊就呼呼大睡。
秦枝也是一樣,迷迷糊糊的應答了一句之後,翻了個身就繼續睡了。
看著這母子兩人似乎是如出一轍的模樣,薛慎都有些被逗笑了,仔細給兩人蓋蓋被子,才關上門準備出去。
薛春雪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昨晚他之所以放下兩個孩子追上去,就是因為有人拿著秦枝的首飾引著他過去。
薛慎在乎的人就兩個,一個秦枝一個小寶,大家都清楚的,有人拿著秦枝的首飾,上面還沾著血跡,薛慎當時心中一急,也顧不上其他的了,轉身就追。
他本來是個冷靜的人,可在遇見了秦枝的事情的上,總是冷靜不下來。
他的腳程快,很快就追上了那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小王氏。
薛慎也是從小王氏的嘴裡得知了他們的計劃,才慌忙去找秦枝,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
薛春雪年紀小,驕縱了些不懂事,卻也不是傻子,這樣惡毒的想法她要是可以想的出來,也不會傻愣愣的要薛家的人幫忙引起薛慎的注意。
所以這背後一定是有人慫恿,這個人是誰毫無疑問。
薛王氏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心中最重視的就是薛勤,而另一個就是小王氏,她雖說是薛王氏的侄女,卻不像是薛王氏那樣的沒腦子,心機深沉。
以前在薛家的時候,可是沒少在薛王氏的背後出謀劃策,不少事情都有著她的手筆,平時看著柔柔弱弱不顯山漏水的,實際上卻是心思多的很。
這一點薛慎以前就清楚的很,只是和小王氏沒有那樣多的交集,也沒有在意。
這一次雖說薛春雪是主謀,但是她已經嘗到了惡果,所以薛慎想讓小王氏也嘗嘗,被人算計報復的滋味。
想到這裡,他的眼中就閃過了冷意。
想要傷害枝枝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
「小王氏呢?給我出來!」薛家門前,一個中年男子氣急敗壞的罵著。
「那個賤人呢?讓他出來!」薛春雪的父親氣的紅了眼,他知道女兒為了那個薛慎和薛家的人一起計劃,不過倒是也沒有阻止。
薛春雪也算是老大不小了,他找了不少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心中就心心念念這一個薛慎,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也就任由著她去了。
他當時就想著要是薛慎能休了秦枝娶了春雪也好,他長得好又能幹,最重要的是春雪喜歡,比什麼都強。
而要是薛慎不理春雪,她那個性子堅持不了多久就放棄了,自己找幾個人品好的安慰著春雪,她也漸漸的就走出來了。
左右也就這兩個結果。
只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春雪竟然被人慫恿做出來了這樣的事情,且不說是成不成功,就論那薛慎和秦枝感情好,就算是秦枝發生了點什麼事情,薛慎都未必會拋棄她。
自己那個傻女兒什麼也不去想,傻傻的就被人利用了去。
現在倒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秦枝沒被算計進去,自己倒是失了清白。
薛老爹簡直都要氣暈過去了,直到事情發生了之後他才聽明白了這個前因後果,想罵春雪糊塗,又不忍心,氣急敗壞之下打聽了事情的經過,知道了是這個小王氏在背後搗鬼,一大早就跑過來算帳了。
他倒是個講理的,知道事情的利害關係,一切都是小王氏的錯,沒有去找秦枝算帳。
「誰啊!這大清早的。」薛王氏罵罵咧咧的從裡面開門,就看見了薛老爹的臉。
「呦,這不是薛老哥嗎,這大清早過來有事?進來說?」見了是薛老爹之後,薛王氏也有點驚訝。
她這人就是欺軟怕硬,對於這個不差錢的薛春雪他爹也是態度很好的,以前偶爾見面的時候仗著都姓薛開始套近乎,現在見人親人過來了,頓時就是一陣噓寒問暖。
「天兒涼了,有什麼事讓人說一聲就行,親自過來幹什麼,快進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一點也沒看出來薛老爹此時情緒非常不好,還笑嘻嘻的招呼人進來。
「小王氏那個賤人呢?」薛老爹可沒空和她客套,張口就罵。
「什麼?」薛王氏就算是神經在粗,此時也察覺出來了不對勁兒了。
「您找梅兒有事?」她一愣,反應過來問了句。
「讓她出來,說說她做的那些好事!」薛老爹中氣十足,扯著嗓子就喊道。
「這……」薛王氏沒聲了,她看著薛老爹的臉色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一時間有點猶豫要不要叫人出來。
「誰啊,大早上吵死了。」這正猶豫著,身後傳來了個不耐煩的聲音,她一回頭,就見薛勤披著衣服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哎呦,外邊涼,你多穿點。」薛王氏也不糾結了,趕緊上前幫著他把衣服攏好,明明是兒子,她卻是跟伺候祖宗似的,那叫一個呵護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