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相信薛樂的話
「搜!」不過這裡是他的家,那樣多的首飾想必他還沒有時間將其處理,於是領頭的衙役大手一揮,就帶著不少的人魚貫而入,要繼續的搜查。
薛王氏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早就嚇的有點傻了,站在一邊怔怔的不知所措,連阻攔都忘了。
薛樂被按在一邊,話都說不清楚了,也沒有人聽他的嚷嚷。
秦枝看著這場面,不由得看了身後的薛慎一眼。
他們自然是知道薛樂就偷了一個的,但小王氏那樣對小寶,總是要受點懲罰的。
昨晚薛慎過來抱小寶的時候就提前將首飾放進了小王氏的屋子裡頭。
衙役根本就沒有花多大的功夫,就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那些首飾。
「夫人,您看看是不是這些?」那衙役打開盒子看了兩眼,裡面都是些金銀首飾,卻十分的素淨,和之前秦枝那一支很相像。
這些大部分是薛慎買回來的,他想盡了辦法對秦枝好,每一樣都精心挑選過。
秦枝隨便的看了兩眼,點點頭。「勞煩,正是這些。」
「頭兒,是在她的屋子裡搜出來的。」一邊一個小衙役衝著他說道,手中還不斷的推搡著身前的一個……人?
秦枝不由得皺眉,有點不清楚這是在搞什麼鬼。
那是小王氏的屋子,可裡面出來的人卻是裹著厚厚的被子,大夏天的也不嫌熱,活像是見不得人似的。
不光是秦枝,身後一些圍觀看熱鬧的人也不由得紛紛皺起眉頭來。
只有薛慎不動聲色,眼中還帶著些難以捉摸的笑意。
「什麼人?出來!」那衙役也神色有點難看,那些首飾是在她的屋子裡面,這罪名算是坐實了,她這是做什麼?
小王氏都要瘋了,滿腦子只想著自己此時的樣子,死死的拽著手中的被子不說話,她尚未從自己頭髮的事情之中緩過神來,哪裡想要管什麼首飾的事情?
「出來!」那衙役又喊了兩聲,聲音之中有點不耐煩。
小王氏的身影一僵,卻還是沒有動彈。
衙役惱了,沒見過這樣不配合的人,也不管她是誰,走上前就使勁兒將那被子一掀開。
小王氏自然是不讓,可她那小力氣哪裡比得上衙役?手中一滑被子就落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尖叫一聲,覺得實在是沒臉見人,就勢蹲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臉。
被子落地,伴隨著她的尖叫聲,眾人相對無言。
這人是……誰?
秦枝的神情奇怪了一下,那是小王氏的屋子沒錯,是她的聲音也沒錯。
可誰來告訴自己,眼前這個頭髮一根不剩,活像是個滷蛋一樣的光頭是誰?
昨天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還十分的引人注目,今天怎麼就禿了?
「撲哧。」人群之中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之後似乎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更多的人也笑了起來。
秦枝撇了一眼身邊不動聲色的薛慎,眼中有些遲疑。
「慎哥,怎麼回事?」她扯了扯薛慎的衣擺,語氣十分的奇怪。
「驚喜,枝枝喜歡嗎?」薛慎玩玩唇角,輕聲的衝著她說道。
秦枝額頭上划過幾條黑線,驚喜……好吧,這份驚喜確實是有點驚嚇,效果卻十分的喜人。
她就說今早薛慎起來怎麼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模樣,原來在這等著呢。
去抱小寶,塞首飾不說,還將小王氏的頭髮剃了?
太狠了點吧?秦枝簡直要目瞪口呆了。
薛慎的腦迴路真是清奇。
「不喜歡?」薛慎卻十分介意秦枝的評價,追問道。
「喜歡……」秦枝點點頭,語氣有些欲言又止。
本以為薛慎是個正經的,沒想到竟然也會做這樣的事情。
還真是……讓人覺得更喜歡的了。
秦枝彎彎眼角,心情不錯,對於一而再再而三得罪自己而不知悔改的人,秦枝一點也不會留情面。
「抬頭!」衙役也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緩了過來,衝著小王氏喊道。
小王氏一動不動。
他皺眉,抬手就扯著她起來,小王氏一個沒站穩,一下子就被他拽了起來,兩手慌張的想要擋著自己的臉,可卻還是晚了。
「小王氏?」很快就有人認出來了她。
「真的是她。」
「她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了?」
「……」
一時間人人都奇怪了起來,可看著她那張臉還是人不住笑。
「你是誰?」衙役見了她這模樣也有點好笑,卻還是忍著,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問道。
「官爺,這是我大兒媳。」薛王氏在這樣的嘲笑聲之中終於回神,趕緊擋在了她的面前回答道。
「沒問你!」衙役對薛王氏沒好氣。
「東西已經找到了,把他們倆帶走。」他瞅了薛樂與小王氏兩眼,示意帶走。
「等等!!這些真的不是我偷的!」薛樂見小王氏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證明自己的清白。
「東西在你身上,有什麼話到縣令那說去。」衙役一點也不領情,冷哼一聲。
「夫人,東西已經找到了,我們就先走了。」他衝著秦枝點點頭。
「本想請幾位回家裡喝杯茶,可知道幾位公務繁忙,不妨這個拿著,算是兄弟們來一趟不容易,請大家吃個飯。」秦枝笑笑,看上去一副溫柔的模樣,從懷中掏出來幾塊碎銀子。
「這……」那衙役有點猶豫。
「不是別的什麼,我與飄香樓的掌柜有點交情,就是請幾位吃個午飯。」秦枝解釋。
她笑得溫良賢淑,看上去比薛王氏或者是小王氏不知好了多少倍,那衙役推辭了兩下也就接受了,接過銀子轉身帶著人就要走。
「等等!我是冤枉的!」那枷鎖到了身上之後,小王氏才終於回神,意識到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忘了自己禿了的事實,眼淚不要錢似的落下來。
可惜要是以前還能算是個梨花帶雨,現在……頂多是個滷蛋。
秦枝嘲諷的看了她兩眼。
「人在做,天在看,婆婆不會讓人欺負我的。」她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指的看了兩眼她的頭頂。
「秦枝!你什麼意思!」薛王氏嘗試阻攔求情半天也沒有成效,正好聽見秦枝這句話,張嘴就罵。
「我早就說了,婆婆一直在,誰欺負我,她看的很清楚。」秦枝聳聳肩,也不管自己的話說出來會引起多少人的恐慌。
借著小王氏禿頭的事情直接說是秦婆子保佑自己。
畢竟昨天聽見了他們爭吵的人也不少。
「你!」薛王氏看著小王氏他們兩個要被帶走,頓時氣的兩眼發黑,竟是腳步一個虛浮就向後倒去。
還好始終在一邊看戲不出聲的薛老三默默的接住了她。
「小寶,這就叫惡有惡報。」秦枝瞅了他們兩眼,輕聲衝著自己懷中的小寶說著。
小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瞪著大眼睛盯著薛王氏看,然後就聽見他娘的教導,也不管聽沒聽懂,拍著小巴掌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
大眼睛眯起來,看上去笑得開心。
今日來了那樣多的衙役去薛家,早就在村子裡傳開了,人人都在想他們犯了什麼事,後過來的人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就聽著先前來的人說。
傳來傳去,人人都知道了小王氏偷了秦枝的首飾,還偷偷的抱過來小寶虐待,自以為做的天知地知,卻被一直保佑著的秦婆子懲罰了。
你問什麼懲罰?你去看看小王氏的頭就知道了。
兒媳和兒子被帶走,加上秦枝若有所指的秦婆子鬼魂的事情,薛王氏直接大病一場,臥病在床,終於沒有辦法再繼續的找事了。
「慎哥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回去的路上,秦枝想起來了這件事情,頓時笑了出來。
她都不知道怎樣的形容自己見到了小王氏的時候那種感覺,昨天還好生生的一個人忽然之間變成了禿頭,使勁兒的往自己的懷中埋著臉不想要讓別人看見。
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還真的像一顆滷蛋一樣,那場面好笑的可以。
她當時差一點沒忍住,大笑起來破壞了自己的形象。
「都是跟枝枝學的。」薛慎一點也不邀功,謙虛的看著秦枝。
「我可沒有那樣想過。」秦枝輕哼一聲,眼角卻是帶著笑意。
她的辦法都是簡單有效的,就比如直接讓小王氏偷東西的罪名坐實,六十兩多的盜竊,夠她在牢里蹲兩個月了。
哪裡想過還有這樣的操作?
把一個愛美的小姑娘剃禿頭,也虧得薛慎想得出來。
「誰讓她欺負你呢?」薛慎無聲的笑笑,抬手摸摸秦枝的長髮,他早就想要這樣做了,在小王氏罵秦枝是狐狸精的時候。
他脾氣算不上好,卻很少得罪人,遷怒人。
可現在不同,誰要是說小寶或者秦枝半句壞話,他第一個不讓。
小王氏就是一個開頭。
「今天心情好,回去燉魚!」秦枝感受著頭頂上大手的溫度,唇角綻放出來一抹笑意,扭頭衝著他說道。
「家裡沒有魚了。」薛慎無奈的敲了她一下,沒有用力,到像是一種別樣的寵溺,隱藏在下面的是無可奈何。
「你去抓!」秦枝有點不講理了,抱著小寶衝著他做了個鬼臉,自己搶先跑回屋子裡面,衝著他喊道。「要是中午之前抓不回來,就沒飯吃了!」
「枝枝,你慢點!」薛慎見她抱著小寶還跑的急,趕緊喊了一句,心中擔心卻又笑了出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