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還有其他的方法能夠解決事情,秦枝都不會選擇來找鄭楓。因為跟他之間的交流,是個嚴峻而又費腦子的過程。那中間,她是真的得動腦子去想該怎麼怎麼辦 。
見秦枝來了,鄭楓的第一句話,還是那句,「怎麼樣了?我府邸起火的事情,有眉目了?」
對此,秦枝其實只想說一句,那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他自己做的,他自己心裏面還沒點說嗎?大家都是什麼樣的人,誰不清楚,何必非要弄出來那麼一套,弄得誰心裏面都彆扭。而且,他最開始弄起火的初衷,不就是能夠毀滅證據嗎?
標準假笑望著他,秦枝決定扮豬吃老虎,「這事情,查……是查出來了,只不過……」
她故意做出為難的樣子來,為的就是讓他著急,多想一點。畢竟現在這個套路,她還是不能太主動的,否則反而容易漏了陷。她得暗中牽引著鄭楓,一步步的自己往陷阱裡面走。這樣到最後,就算掉進去了,他也絕對不會把帳算在她身上。
有的時候想想,秦枝都佩服自己這個聰明的小腦袋瓜。
見秦枝支支吾吾的,鄭楓果然有點著急了,「枝枝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跟本王不必遮遮掩掩的。有什麼事情大可明說,不用管其他的什麼。你也知道本王的品性,本王想來最討厭拐彎抹角那一套了。所以,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既然王叔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枝枝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她緩緩開口道,「就像枝枝昨日跟王叔您提到的那樣,枝枝派人前去核實過了,發現事情確實如之前所說的那樣,那個對王叔您府邸下手的人,應該就是周誠了。」
「有何證據?」聽到這個名字,鄭楓顯然已經沒有了昨天那麼大的反應。
「王叔,你也是了解枝枝的,枝枝也同樣不是那種喜歡彎彎繞繞的人。既然王叔今天都已經開口了,那枝枝就跟你明說好了。其實枝枝一直都知道,這個周誠,還有之前的蘇青,是王叔您安插在我皇兄身邊的眼線,為的就是監視我皇兄的一舉一動。」
秦枝這話毫不避諱的說出口,倒是下了鄭楓一跳。用自爆的方式來投誠,這就是她的險棋了。他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用點什麼險招,根本就搞不定這個老狐狸。
見他一臉震驚和警惕,秦枝繼續道,「王叔其實不必這麼看著我,也不用害怕什麼。如果我真的想要舉報王叔,那麼現在就不是在您這說這些,而是早就把事情告訴皇兄了。畢竟,我貿然的說出來這套說辭,還容易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明說呢。」
鄭楓面色明顯緩和了些,繼續緩緩開口道,「那你今天跟本王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為了跟本王攤牌?想要什麼好處不成?你也看到本王現在的樣子了,還有什麼呢?」
「王叔,我現在已經是這大興的清雲長公主了,要是真想要什麼的話,還不是招招手的事情。我今天跟你說這些,還不是想幫你。其實一直以來,王叔對我拋出橄欖枝,我都是知曉的,只不過礙於身邊又皇兄的眼線,不便太過於明了的說開而已。」
「但是我覺得,現在時機差不多了。而且我越發的覺得,皇兄做事情優柔寡斷,就不想是一個皇帝該有的做派。我大興現如今就算不能說是天下第一,可怎麼說也算是有一定實力的。可你看看現在,他一直攔著不肯讓人出兵對周圍的小國下手,就因為個什麼破協議。」
「結果呢,現在好了,他不動手,反倒讓人家南楚搶占了先機,壓著我們先來攻打我們了。長此以往下去,大興會有好?」她嘆了口氣,握住鄭楓的手腕,「可相反的,我反而覺得王叔你,殺伐果斷的,更加適合做那個位置。我相信王叔,肯定能帶著大興強大起來。」
「枝枝,這種高帽,你可不能隨便往我頭上扣啊。」鄭楓雖然有所動搖,但卻仍舊還是不敢輕易鬆口,也是怕眼前的情況,是個圈套,是秦苑特意派秦枝來套話的,「這謀權篡位的罪名,可是要殺頭的啊。就算我是大興的王爺,也還是擔不起這罪名啊。」
「王叔,其實大家心裏面想的都是一樣的,你就不必繼續掩蓋下去了。」
他擺了擺手,緩緩開口道,「之前呢,一直都是王叔在幾次三番的衝著我拋出橄欖枝,這次我也表現一下我的誠意,我主動來找王叔談合作,王叔覺得意下如何?」
「王叔放心,我們合作之後,王叔自然不會吃虧。其實我這個人呢還是有個小小的心愿的,就是希望天下歸一,說句白話一點的,就是希望大興能夠一統全天下。但是顯然,我的這個想法,在我皇兄那裡,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實現的了。剩下的,就要看王叔有沒有意向。」
「畢竟,單單憑藉我自己一個女流之輩,就算身邊交好的人不少,如果直接干政,也還是有所不妥的。所以這種時候,我就需要依附一個靠譜的人。我覺得我現在也找到這個人了。」
她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那就是她想輔佐的人,就是鄭楓。
鄭楓米眯著眼睛上下打量她,突然笑了出來,「你就不怕我到皇上拿起告發你?」
「不怕。」秦枝輕輕搖了搖頭,「我之前可是送了王爺您一份大禮呢,所以我相信,王爺您是絕對不會告發我的。我相信,王爺是能夠感受到我的誠意的。」
聽著秦枝這話,鄭楓一時間有點犯蒙,「大禮?什麼大禮?」
「其實王爺府裡面私藏火油的事情,被人給泄密了,泄露給了我皇兄。當時我為了保全王爺,便主動跟皇上請命,說是要來府上暗訪,但實際上,偷偷的把那批火油給轉移了位置,並回去跟皇上打報告,說在您的府裡面,並未發現什麼火油。」
說到這,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只不過可惜了,到最後還是沒能保住那批火油。」
「王爺不用再遮遮掩掩的,那批火油都是我親眼所見,我要是想告發的話,早就去告發你了。如果我真的告發了你,你覺得為什麼到現在這麼長時間了,我皇兄還沒有動手?當然就是說明,我根本就什麼也沒做了。所以王爺,你大可選擇相信我,你覺得呢?」
聽秦枝說了這麼多後,鄭楓終於開始一點點的鬆口了,「所以是說,藏在後花園的那些火油,其實是你轉椅的?而我府裡面放置著火油的事情,是被人給偷偷告發的。」
「對。」秦枝點了點頭,「當時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否則那批火油的數量太過於龐大了。不過現在,王爺跟應該好好想想的是,你們府裡面知道有這批火油的事情的人,到底都有誰,然後好好盤查一下,那個我皇兄派來的臥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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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這麼下去,說實話,我真的不敢跟你合作,我怕我也會搭進去。」
聽到秦枝的話,鄭楓確實猶豫了,再一想起她最開始說過的話,他緩緩道,「所以你覺得,那個反水的人,是周誠?然後這次府上著火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這次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我不清楚,但是前天晚上,我派到宮裡面去的眼線匯報,說深夜的時候,看到周誠一個人單獨進了宮,在皇兄的御書房裡面呆了又半個時辰,才出來。不出我所料,王爺其實在這之前,應該也已經跟周誠聊過了吧?」
「想來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可疑,王爺現在心裏面,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不用我說什麼。」
原本,因為『秦枝他們在現場發現了周誠腳印、但宴會並未邀請他』的事情,鄭楓就已經開始有點起疑心了,再聽秦枝這麼一說,鄭楓更加懷疑了起來。
畢竟,他府裡面的人都是他千挑萬選出來、忠心耿耿的人,可為什麼這種情況下,他府裡面的火油還會暴露呢,那就肯定是有人故意出去外傳的了。至於那外傳的人到底是誰……
聽秦枝說完之後,鄭楓越來越覺得,他很可疑,尤其蘇青之前隱藏著,怎麼會那麼快就暴露了,還是偷偷進宮銷毀證據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事情一件又一件這麼巧的發生了,偏偏從始至終,他卻沒有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危險。光是這些,他就有點動容了。
見此,秦枝繼續道,「說實話,這次的事情,查到這,也就幾乎是到頭了,查不出來其他的什麼有用的東西了。不過不管這個周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放火之人,或者,已經沒偶遇那麼重要了,不是嗎?王叔,你可得好好想想,這次的機會,其實還是挺難得的。」
「那你的意思是,覺得我應該借著這次,除掉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