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了,十年前的事情,就是鄭楓派人動的手!
那個時候,他正值年輕氣盛的,手上的兵力和勢力遠遠不亞於秦苑他們,就連先皇對他,都是有所忌憚。這也是當年,先皇為何會找各種理由,將他支到了陽城那麼一個較為偏遠的地方封王的原因了。
若真給了他個什麼依山傍水的好去處,恐怕他早已經想盡各種方式謀反了吧。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年的他不能明著動手,便選擇暗中四處拉攏勢力,收攬了一圈後,最後將注意力放在可靠近南疆的幽州。
畢竟,如果他真的能將沈將軍收入麾下的話,到時候相鄰南楚,和他們一聯盟……
可偏偏,那沈將軍是個老頑固,不論他如何糖衣炮彈、威逼利誘,他都始終不上套,更甚至還說著要去向皇帝告發他之類的話。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不得不聯合進犯的小國一起,除掉他們一家子,以絕後患。
可偏偏,他漏算了一個沈王府那邊情況,沒將那沈升提早解決掉,給了他事後火燒敵軍軍營的機會。而今,他小小年紀卻精通用兵之道,成了個不可多得的能人。
他當年就不該一時心軟,放了他一條生路,現在看來,說不定會是養虎為患。
他本以為,那種情況下的沈家已經倒了,等皇上派了新的藩王前來駐城,他便也就有了新的可以拉攏的人。可誰知道,倔強的沈升,竟然憑著一己之力,把幽州給撐起來了。
他一時間怕事情敗露,當年也就沒敢再有下一步的行動打算。
鄭言有點著急,「但是爹,我聽人說,最近這段時間,長公主似乎一直在派人四處打聽,打聽關於十年前那次戰役的事情,還找到了當年領兵前去支援的徐然徐將軍。
繼續這麼下去的話,你說她會不會查到我們身上來?到時候沈升到皇帝面前告我們一狀,我們縱然沒做好準備,也是不反也得反啊!」
尤其,他們現在身處京城之中,天時地利人和,他們一樣也不占。
如果在這個時候被逼著反了,只怕他們的勝算微乎其微。
「這我之前倒是沒注意。但如果是秦枝承諾了那個沈升什麼、開始插手和介入了的話,那就不能再任由他們繼續如此的往下查了。」
說著,鄭楓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開口道,「你派人到徐然老家去,該處理的人和事都處理乾淨。怎麼做,應該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鄭言瞬間明了了父親的意思,作揖點頭,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另外,還有沈升那邊。必要的時候……」
他沒有說下去,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下。
鄭言明了,轉身快步離開了。
其實這倒算是個不錯的好時機,如果真的能夠處理掉住在長公主府內的沈升,一來皇上降罪的時候、他倒是可以隨便推個人出來當替罪羔羊,為秦枝擋一下子,買她個人情,二來也可以繼續離間他們兄妹二人之間的關係。
而且,沈升一死,幽州那邊就算是徹底亂套了,離他收入囊中也就不遠了。
這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情。
——
回去的一路上,秦枝臉上寫滿了有心事,始終對她剛剛在鄭王府邸聞到的那股子難聞的味道耿耿於懷。那味道,著實難聞,但是又覺得似曾相識,好像之前的時候,曾在哪裡聞過。
可是到底在哪裡聞過來著,一時間,他卻又想不到。
一邊的秦六大概猜到了秦枝心裡在想些什麼,「長公主可是還在為剛剛在院子裡時,路過那個雜物間聞到的味道,而覺得可疑?」
「嗯。」秦枝沒什麼好遮掩的,點了點頭,「我總覺得那味道似曾相識。」
「味道?什麼味道?」之前一直守在外面沒跟進去的秦五不解。
「方才我與長公主進府時,前往後院面見那鄭王的路上,路過了一處陳舊的地方,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當時,小廝說是什麼舊物產生的氣味,然後就匆匆帶我們走了,也沒說出個一二來。但長公主始終覺得,那味道我們似乎在哪裡曾經聞到過。」
秦枝雙手交叉,微微皺眉,「到底會是什麼東西呢?有這麼難聞的味道,還要背著外面的人,不讓人知道?還不成這府邸之中,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秦六抿嘴,順勢望向窗外。
無意間,買煎餅果子的攤位映入他眼帘之中。
看到那炸油條的油鍋,秦六心中猛然一震,瞳孔不自覺放大多倍。
他猛然轉回頭來看向秦枝和秦五,略帶些懷疑的緩緩道,「長公主,您想想您剛剛的味道。您覺不覺得,那味道聞著,像是火油的味道?」
秦六不說還好,一說到這,秦枝心中也是一陣堵得慌。
聽到秦六這麼一說,她倒是也覺得那味道簡直不能再熟悉了。說到底,那味道似乎還真的跟火油的味道極為相似。
再想想剛剛那放置他們所謂雜物的占地面積,她不由得擔心。
如果真的是火油的話,在自己的私邸之中藏了那麼大範圍的火油,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難不成他還真的打算,一旦開始謀反,就直接在京城之中挑起戰爭?
要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的話,那麼遭殃的,還不成了京城裡的黎民百姓們?
他們每天早出晚歸的都是為了生計,他們就只想有口飯吃好好活著,他們又做錯了什麼。皇室之間的戰爭,為什麼一定要他們受到牽連?
秦五聽到這,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火油?!這個鄭王,到底想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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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私藏火油可是誅九族的重罪啊,他還真打算要在留在京城的時候,就起兵造反不成?如果真的像秦枝和秦六說得那樣,火油數量占了好幾個房間之多,數量何其龐大,要真是那樣,光是那批火油,恐怕都足夠把京城給炸平了吧!
天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回到公主府,進入府中路過前廳,也是因為在想事情,秦枝甚至連坐在前廳里等著自己的薛慎都沒看到,直接略過去了。要不是薛慎叫住了她,恐怕她真的就沒看到,就這麼就過去了。
「怎麼了?這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薛慎擔心上前,拉著她進入前廳,坐到椅子上。
「是不是這趟過去鄭王府發生什麼事情了?還是鄭楓那個老狐狸又耍什麼歪心思了?他又做什麼了?看樣子,這人還真是不得不防啊!」
秦枝眉頭緊鎖,簡直快要擰到一起去了,「見面的時候,他倒是沒說什麼,還是那些各種暗示的拉攏罷了。但是經過他府內後院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回來路上和秦六回想之後,我們兩個初步斷定,那兩個房間之中,恐怕是火油!」
「火油?」薛慎震驚,「你說,鄭楓在京城的私邸當中,藏了火油?」
「不單單如此,通過放置雜物房間的占地面積來看,火油的數量,恐怕不是個小數目。」
秦枝憂心,「如果我跟秦六的判斷沒錯,那些房間裡面真的都是火油,那恐怕鄭王此番前來京城,造反的行動勢在必行了。要是那些房間真的都堆滿了火油,那麼那火油的數量,恐怕足以把整個京城都給炸平了!我有些擔心。」
聽到秦枝的話,薛慎也緊張了起來,「這老狐狸究竟想幹什麼!難不成,還打算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炸平整個京城,同歸於盡不成?」
「這不是我現在最擔心的。」秦枝嘆氣道。
「我現在更加擔心的是,這京城的府邸還不過是他的臨時住處,都已經藏了這麼多的火油了,那麼陽城那邊呢?那裡是他們的老巢,豈不是會藏著更大面積的火油?還有,連京城戒備如此森嚴,都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弄進來這麼多的火油,那其他地方呢?」
他們所看不到的地方,比如城外、比如城郊,會不會有更大面積火油,只是他們沒發現。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鄭王造反的事情,恐怕是板上釘釘,毫無疑問了。
看來關於這件事情,他們得早做打算了,否則真到了那個時候,事情不堪設想。
薛慎猛然起身,「不行,我現在就進宮一趟,將這件事情匯報給皇上,讓他早做打算。」
「慎哥,先別。」秦枝卻攔住了他,「畢竟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也只是我和秦六的單方面猜測,還沒有確切的判斷。也說不定,是我們把事情想得太壞了,其實裡面裝著的,真的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也說不定。」
如果這件事情告訴了秦苑,以他的脾氣和性格,恐怕會立刻傳召鄭王進宮吧。
到時候,萬一真的派人前去搜府,卻發現並非火油,那他們豈不是把她皇兄陷入了不仁不義之中。
所以,在他們沒有確切的證據指正鄭楓之前,還不到妄自揣測下定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