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秦枝心中有著不少思緒,但是晚秋自己心中不說,她也不好開口,兩人只是收拾了下就睡下了。
看著秦枝休息了,晚秋才鬆了口氣,心中有些慶幸。
她生怕自己回來的時候被公主發現端倪,公主這般心思靈敏,她還做了不少的準備。
所幸公主不曾發覺。
只是……
她躺在了外間的的床上,心中有著重重思緒,儘管十分的睏倦,卻已經沒有了睡意。
晚秋輕手輕腳的從懷中取出來那個簪子,眼中帶上了些糾結。
方才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今晚公主心善,給自己告假讓自己出來玩玩,卻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剛剛出門就遇上了同樣一個的柳賀。
兩人算是相識,最開始柳賀什麼官職都沒有,住在長公主府的時候,都是晚秋在照顧,於是便順理成章的一同遊玩。
兩人各持心思,直到快要結束,柳賀忽然之間說想要送人首飾,不知道該如何挑選,想要讓晚秋幫忙參謀參謀。
晚秋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仿若是被雷劈了一樣。
一抬眸撞上了柳賀的視線,裡邊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溫柔。
她當時就十分羨慕這個人,也不知是怎樣的女子,能夠得到這樣溫柔的人。
儘管心中酸澀,但是她還是盡心盡力的挑選了一隻簪子。
只是她沒想到,這簪子是柳賀要送給自己的。
當時懵懂之間,她想起來了秦枝曾經問自己的話。
晚秋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柳賀的,於是拒絕的也順理成章,卻不曾想這簪子他還是給了自己。
經常跟著秦枝,她的眼界高了不少,秦枝出手大方,尋常她看上的東西,或者是覺得襯晚秋的首飾衣服,都毫不猶豫的賞賜給她。
儘管這攤子上邊的東西比之秦枝的賞賜不知道要遜色多少,相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一文不值。
但是晚秋還是覺得這簪子當真是好看,比秦枝賞賜的那些價值千金的首飾多了些可愛,一看到它她的唇角就忍不住揚起來一抹笑意。
她本來是想要扔掉的,但是卻還是鬼使神差的帶了回來。
興許是因為,除了長公主之外,頭一次有人願意送給自己東西吧。
晚秋的心中想著,手指下意識的摩梭著簪子。
昨晚遊玩的晚了些,以至於秦枝起來的有些晚,眼中還有些睏倦。
「晚秋?」她呼喚了兩聲,外邊才想起來了她的聲音,「公主可是起來了,正巧了,世子有話傳來。」
緊接著她腳步匆匆的衝著屋子裡邊走了過來,將手中的信交給了秦枝。
這個世子自然指的是蕭燁了,他此時應該剛剛下朝,有什麼話這般的緊急,犯得著還寫了信?
秦枝頓時皺眉,心中多了些不好的預感,接過來打開,看清楚了上面的內容之後微微抿唇。
「太子遇害。」
上邊只有簡單的四個字。
蕭燁這個人素來是風雅又穩重的,鮮少這般寫出來的字跡都飄逸的緊,一看就是在緊急的情況下寫的。
出事了。
秦枝的心中想著,眼中的睏倦不見了,頓時精神了些。
「蕭燁人在那?」
晚秋搖搖頭,「這是茶樓那邊小廝傳來的,他也不清楚。」
茶樓……蕭燁可以隨時進來自己的府中,兩府距離也很近,沒有必要要從茶樓這邊傳信,秦枝瞬間就有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些,「備車,我要去太傅府。」
晚秋見她神情緊急,也趕緊去吩咐管家,一邊給秦枝梳洗。
「公主要不要吃了飯在去?」她有點擔心,畢竟她現在不光光是一個人了,最好是吃些飯。
秦枝輕嘆一聲,此時她提起來才發覺自己有些餓了。
是她有點著急了。
「先用飯吧,去打聽打聽,有什麼消息。」
晚秋這才鬆了口氣,先讓人給她上了飯菜,之後才準備去打聽一下。
這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去崇國公府。
兩家距離比較近,晚秋上門去尋問了一下侍衛,那人卻是回答蕭燁尚未回來。
這個時間,按理說早就該下朝了。
因為她是長公主身邊的人,侍衛認得晚秋,態度和善的加了一句,「晚秋姑娘,可是公主有什麼吩咐?」
晚秋看了他一眼,也知道自己方才表現的有些緊張了,此時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不好開口,於是和緩了情緒笑道。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等到世子回來在說就是。」
侍衛不疑有他,這才目送著她離開。
晚秋快步回去了府中,秦枝已經用完了早飯。
見她回來,秦枝挑眉,「可打聽到什麼?」
晚秋搖頭,「不曾,崇國公府的侍衛說,世子上朝尚未回家。」
秦枝皺眉,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她思考了片刻起身,「走,去太傅府。」
晚秋點頭。
兩人上了馬車,一路上衝著太傅府駛去,一路上秦枝一直留意著街上的動靜,結果什麼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按理說這京城就這麼大的地方,走兩步遇上個人都是九品官,若是朝中有什麼風吹草動,不可能這般平靜才對。
但是無論是蕭燁還是他傳信說太子遇害的消息,秦枝都沒聽見。
街上只是熱熱鬧鬧的,人來人往。
她放下了帘子,輕輕抿唇,眼中閃過了些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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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很快就到了,門外的侍衛見到了她的馬車,急忙迎了上來。
「參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安,大人已經在前廳等候了。」片刻之後,馬車停穩,管家匆忙的過來,衝著秦枝行禮。
見他這般作態,葉林提前知道自己要過來,看來當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眉眼之間光芒一轉,不動聲色的點頭,跟著他走了進去。
小寶還在後院跟著老太傅學習,秦枝不曾過去,徑直衝著前廳走去。
葉林見了她也不曾詫異,只是輕微點頭,神情有些收斂,唇角微抿,帶著些凝重。
秦枝免了他的禮,也不曾廢話,「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葉林嗯了一聲,請她坐下。
「公主莫急,且聽臣講來。」他將一杯茶推給了秦枝,聲音平穩的衝著她講述著早朝發生的事情。
昨日燈會,京中宵禁晚些,街上的警戒也比較寬鬆,就在昨晚,太子遇刺,昏迷不醒。
而他身邊的小廝與侍衛異口同聲的說,是蕭燁派人下的手。
「為何?」秦枝安靜的聽著,忍不住皺眉詢問道。
葉林臉色不太好看,「說是有人瞧見了,而侍衛也抓到了刺客,有他的令牌。」
秦枝神情沉了沉,「昨晚他一直與我在一處。」
葉林搖搖頭,「是在昨晚與公主分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之後秦枝就回府了,這算不上人證。
「所以呢?」秦枝問道,語氣帶上了些冷淡。
葉林沉默了片刻,開口道,「皇上當場讓人從他的身上搜出來了書信,確實是他的字跡,人證物證俱在,皇上也沒有辦法,暫時將他關押入大牢。」
動作太快了,秦枝心中想著,神情不大好,眼中的笑意也早就已經消失不見,換上了陰沉。
「是兵部侍郎一直在背後彈劾覲見,事情太突然,我們都沒有準備,太子殿下還在昏迷,我只好盡力讓人將消息壓下去,暫時不會被傳出來,等著公主過來。」
葉林無奈的開口,當場人證物證俱在,蕭燁百口難辨,連話都沒來的及說就被帶下去了,秦遷的人咄咄逼人,半點也不願意手下留情,一看就是做好了萬全準備,打算當場將蕭燁就地正法。
好在他們也不是沒用的廢物,加上皇上也不願懷疑蕭燁,覺得事情有蹊蹺,於是他們反應迅速,將事情給壓了過去,蕭燁暫時被收押,等到調查清楚在處置。
他說的輕巧,但是秦枝卻是聽出來了些吃力。
既然秦遷都準備好了證據,準備當場將蕭燁就地正法的,怎麼可能簡單的將事情擱淺?是個人都知道此事的蹊蹺,只要是暫時放下來,那定然是讓自己調查的,只要事情落在自己手中,那必然是要給蕭燁脫罪的。
於是,秦枝問道,「怎麼壓下去的?」
葉林輕嘆一聲,眼底帶上了些複雜,「是魏川,與他們吵起來了。」
若非如此,怕是拖延不到秦枝知道此事,蕭燁就已經慘了。
秦枝臉上的情緒頓時也複雜了起來。
先前提到過,魏川的父親魏卓越在兵部任職,也是秦遷手下忠心耿耿的心腹,現任……兵部侍郎,也就是今日在朝上咄咄逼人的主謀。
魏川此時與蕭燁一條船上,此時出聲並無不妥。
但是他與魏卓越關係不好,又各執一詞,效忠的人也不同,自然就有了分歧。
魏卓越是個暴躁的人,於是這兩父子就在朝中吵了起來,從朝事吵到了家事,也不怕家中的醜事被人知道。
托這兩人的福,魏卓越心中惱火,這人的情緒一激動呢,就會做出來些不合適的事情,於是他有些忘記了秦遷的叮囑,將計劃周全的事情給搞砸了,留給了秦枝機會。
若非是秦遷此時在禁足,親自在朝上,怕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不過不管如何,別人的家事她不好插手,魏川也不是沒有想法的人,眼下還是蕭燁最重要。
秦枝的心中想著,心中開始盤算起來,眼中閃過了些精光。
「秦鈺現在在哪裡?」秦枝衝著葉林問道。
「尚在東宮昏迷著。」葉林道。
他不大清楚秦鈺的狀況,都是聽著秦鈺身邊的小廝一面之詞罷了,但若秦鈺可以醒過來,事情沒準就解決了。
他進不去東宮,秦枝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