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他瞧不起我
陳小桑就應啦:「大郎哥家裡糧食不夠,就給我家打零工啦。」
「你們家還請得起短工呀?短工一天得二三十文的工錢呢。」
陳小桑搖頭:「他不會種地,所以不要工錢,只要包吃就好了。」
那些圍著的嬸娘們一個個都起了心思。
不會種地沒事啊,能挑擔子就成。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伙子能吃多少呀,乾的活兒都能頂上兩三個壯勞力了,還得加上一頭牛……
陳小桑沒見著沈大郎幹活,怕村里人說沈大郎閒話,就維護他:「大郎哥很能幹的。」
嬸嬸大娘們齊齊點頭:「是挺能幹的。」
聽著大家夸沈大郎,陳小桑滿意了,帶著三柱高興地去找她爹。
陳老漢放下鋤頭,坐到地上,把第一碗飯給了沈大郎,笑呵呵道:「大郎啊,餓了吧,多吃點啊。」
陳家其他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一個個都笑呵呵勸沈大郎:「多吃點,一定要吃飽。」
沈大郎接了那碗飯,等著陳老漢拿了飯開吃後,他才開始吃。
陳老漢戳戳給他扇風的小閨女,「給大郎扇吧,爹不熱。」、
陳小桑湊近沈大郎坐著,卷了大草帽的邊搖晃著給沈大郎扇風,瞅著他臉曬得紅紅的,就對陳老漢道:「大郎哥還小,爹你不要凶他幹活。」
二樹被嗆得連連咳嗽,五樹給他遞了裝水的竹筒。
大柱爭著跟小桑說:「大郎叔幹活可厲害了,挑著水還能跑,比五叔用牛拉水都快呢!爺爺可喜歡他了,還經常喊他喝水。」
陳小桑瞪大了眼睛:「挑著水怎麼跑?」
大柱放下碗站起身,把一個空扁擔放在肩上,學著沈大郎的樣子跑。
陳小桑驚奇地瞅著沈大郎:「你好厲害呀!」
大柱用力點頭:「比二叔和五叔加起來還厲害呢!」
說完還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沈大郎。
二樹瞪著大柱:「你還瞧不起我了?」
大柱縮了脖子,卻還是嘴硬:「二叔就是沒大郎叔有力氣嘛。」
陳五樹伸了筷子過來,大柱兩隻手護住頭,慫得眼睛都閉上了。
等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沒被打,他睜開眼看過去,自己碗裡的菜全被夾走了。
他扁了嘴,都要哭了。
陳五樹把碗裡快堆出來的菜推到碗邊,對著大柱吃飯。
大柱委屈得不行,扭頭就去看小姑。
陳小桑覺得五哥太過分了,爬起來雙手掐腰,「五哥,你這樣是不對的!」
大柱跟著用力點頭,「沒錯!」
一向乖巧的五樹不高興地反駁:「他瞧不起我。」
陳小桑卻搖頭,堅定道:「你不能不讓大柱說實話呀,你這樣是自欺欺人。」
五樹不懂什麼是「自欺欺人」,可他猜也能猜到這不是好話,委屈得不行:「你都幫著大柱不幫五哥了。」
二樹立刻跟上:「小桑你幫哥哥還是幫侄子?」
兩個樹還坐直了身子,就等她說話呢。
大柱想拉上兩個弟弟壯勢,一扭頭,二柱低頭扒拉飯呢,戳他也不理會。三柱呢?跑到二叔身後躲著了。
比起哥哥,當然是爹更親啦。
大柱傷心了,感覺到自己被背叛了,他滿含希望地瞅著小姑。
嗚嗚嗚,他只有小姑了……
陳小桑可一點不怕二哥他們人多,挺直了腰杆子,揚起小腦袋:「我幫理不幫親,二哥五哥不服氣,可以跟大郎哥比誰挑水多嘛。」
陳二樹被噎住了,他可沒法跟大郎比。
陳五樹玻璃心碎了一地,他氣呼呼地把從大柱碗裡夾過來的菜又還給大柱。
大柱伸著碗去接,看向小姑的眼神滿是崇拜。
管他們多少人呢,只要小姑幫他就不怕啦。
陳五樹背對著他們吃飯,瞅著可憐巴巴的。
陳小桑湊過去,從背後抱著五哥晃來晃去,探頭去看五樹:「五哥生我氣啦?」
陳五樹瓮聲瓮氣道:「沒有。」
他怎麼會捨得生小妹的氣呢。
他就是氣自己沒本事,都十五歲了,幹活還比不過沈大郎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上午加了一頭牛和沈大郎,竟然比以前全家幹活時幹得還多。
也就是說,沈大郎加一頭牛比他三個哥哥還能幹。
陳家五兄弟在村里都是個頂個的能幹,就算只十五歲的五樹,都比二十多的壯年幹活利索。
可沈大郎一來,他就被比下去了。他還挑了擔水想跟著沈大郎呢,結果被沈大郎遠遠甩在身後,人家挑了兩擔,他才挑一擔。
越想越心酸,五樹都要哭鼻子了,就聽小桑軟軟糯糯道:「可我最喜歡五哥呀!」
陳五樹眼淚又被憋回去了,看向背後的陳小桑:「真的呀?」
「當然啦!五哥多好呀,又能幹又會做生意,爹娘也最喜歡你了。」
陳五樹心裡暖乎乎的,還是糾正她:「爹娘最疼你。」
陳小桑臭屁道:「我這麼聰明可愛,爹娘當然最疼我啦!」
陳五樹點頭:「這倒是。」
陳小桑指著五樹碗裡的鵪鶉蛋:「我要吃這個。」
五樹夾了鵪鶉蛋送進陳小桑的嘴裡,陳小桑嚼巴著,笑得開心極了。
身後的沈大郎瞅一眼正膩乎的兄妹,又去大缸子裡盛了一大碗飯,還用瓢狠狠壓了兩下,裝了滿滿一碗飯又扒拉起來。
連著吃了五碗飯才放下碗筷,抓了扁擔就要去挑水,陳老漢趕忙攔著他:「先歇會兒。」
沈大郎勾著桶,應道:「我不累,不歇了。」
說完,挑著空擔子往湖邊走去。
瞅著他的背影,陳老漢連連感嘆:「真是個能耐人,長大了可不得了。」
陳二樹看著越走越遠的沈大郎,跟著感嘆:「他現在幹活都能抵得上四樹五樹兩個了,跟頭牛似的。」
陳老漢看得眼熱,這要是他兒子,他能再多種一百畝地呀!
陳老漢對陳二樹道:「等你哥回來,讓他多生幾個,兩兒子哪兒夠。」
陳二樹朝著大柱二柱抬抬下巴,「都住一個屋,怎麼生吶。」
陳老漢抽出煙杆,咬牙道:「等秋收完,咱家建新屋子!」
爹說建新屋子,那肯定是連著三柱的屋子也一塊兒建了。
一想到兒子能滾出他跟媳婦的屋子,陳二樹就高興地坐不住了,抓了鋤頭哼哧哼哧去鋤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