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將她抬入府中也就是了

  這下連永安帝也笑罵起來:「胡鬧。你母妃在給你相看人家呢,說不得已有了心儀的人家,你這樣,讓你母妃傷心了,回頭看你怎麼哄。」

  桓毓鳴跟永安帝一唱一和:「哦也是啊,那看來我也跟樓蘭娜公主有緣無分了。」他朝樓蘭娜拱了拱手,「那本皇子也只能在這祝樓蘭娜公主早日覓得良人了,畢竟,我們大興優秀的男兒,那可真是不少。」

  桓毓鳴一臉遺憾的坐了回去。

  樓蘭娜這會兒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該再說什麼只想嫁最優秀的大興男兒這種話了。

  她強笑著跟永安帝要了些珠寶首飾當了賞賜,算是結了這事。

  經過桓毓鳴這一番插科打諢,宮宴表面上的氣氛總算是又好了起來。

  只是,除夕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要琢磨著豐親王口中那「非她不娶」的女子到底是誰了。

  ……

  桓白瑜帶著蘇一塵出了舉行宮宴的正殿,蘇一塵忍不住吐出一口濁氣來。

  兩人漫步在宮道之上,蘇一塵低聲道:「那位樓蘭娜公主,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殿下從未給過她好臉色,但她卻想借陛下的勢,來強迫殿下娶她……」

  說著,蘇一塵又想起樓蘭娜公主那口口聲聲的「大興最優秀的男兒」,忍不住又有些頭疼的搖了搖頭,「好在方才咱們出來的時候,屬下聽到八皇子解圍的話了。」

  蘇一塵有些欣慰:「殿下平時沒白疼他。」

  桓白瑜沒有說話,只是在那沉默的聽蘇一塵念叨著。

  頓了頓,蘇一塵突得壓低了聲音:「殿下,有人過來了。」

  桓白瑜也聽到了動靜,微微頷首。

  過了一會兒,有喊聲自身後傳來,越來越近。

  「殿下……殿下!」

  有個穿內監服的小內監跑得氣喘吁吁的,從後頭追了過來,看上去像是疾奔了很久,喘氣聲十分劇烈。

  桓白瑜跟蘇一塵頓住腳步,回頭看向來人,認出那是鸞鳳宮裡做事的小內監。

  那小內監見終於追上桓白瑜了,渾身一緊張,竟是直接平地摔了過去,撲在桓白瑜面前的石板路上。

  桓白瑜往後退了一步。

  那撲在地上的小內監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了:「殿殿下,恕恕罪……」

  他原本就喘不過去,這下更是要險險暈過去。

  蘇一塵有些無奈,上前一步將那小內監從地上拽了起來。

  「什麼事?」蘇一塵問道。

  小內監這會兒已經說不出話了。

  月光下,他的臉因著呼吸不暢已經隱約有了幾分青紫之色,站在那兒抖得像個糠篩。

  蘇一塵沒辦法,只能手掌按上那小內監的後背,替他通了通穴位。

  好一會兒,那小太監這才從那險些被憋死的境況里緩過來,他想哭卻又不敢哭,知道這些宮裡的貴人們最忌諱這些。

  那小內監渾身抖著,帶著哭腔顫聲道:「殿,殿下,太后娘娘,讓,讓奴婢來傳話,請,請您過去。」

  桓白瑜沉默的站了會兒,意義不明的冷嗤了一聲,卻是什麼也沒說,朝鸞鳳宮的方向行去。

  蘇一塵見那小內監還在抖,他生怕他們走了之後,這小內監把自個兒給抖死,他拍了拍小內監的肩膀:「行了,你在這兒緩緩就回去吧。我陪著殿下去見太后娘娘。」

  小內監含淚點了點頭。

  蘇一塵快步跟上了已經離開的桓白瑜,看著他們殿下沉默的背影,暗暗搖了搖頭。

  應該說太后娘娘太會算計了麼?

  派這麼個年紀尚幼又不知事的小內監過來,篤定了他們殿下不會為難小孩子。

  可是人心,哪裡是經得起算計的啊。

  蘇一塵心下暗暗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安靜的陪著桓白瑜進了鸞鳳宮。

  鸞鳳宮裡燈火通明,但卻不像旁的宮殿那般張燈結彩。

  這靜默的鸞鳳宮與平日無異,沒有半點過年的氣氛。

  白太后一身華服,閉眼坐在鸞鳳宮的小小偏殿裡,身後的嬤嬤正在給她按著頭上的穴位。

  外頭宮女來稟,桓白瑜到了,她也只淡淡的睜開了眼,抬了下手,偏殿裡伺候的宮女跟嬤嬤便悉數退了下去。

  桓白瑜看了一眼蘇一塵。

  蘇一塵會意,跟白太后請安過後,便也退了下去。

  母子倆都沒有說話。

  白太后顯然是剛從皇后那宴席上回來不久,臉上的妝容還在,顯得她那清麗絕世的臉上多了幾分高貴端莊。

  她仔細端詳著面前沉默站著的兒子。

  她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長成了這樣一副淡漠的性子。

  可就是這樣淡漠的兒子,方才在大殿之上,當著眾多皇室與股肱大臣的面,說出了他已有了非她不娶的王妃這樣的話。

  白太后這般想著,終是沒有忍住,淡淡開了口:「方才在大殿之上,你那般拒絕樓蘭娜,並非是一件好事。」

  桓白瑜抬眼看向白太后:「母后果然已經知道了。先前母后同我說,不要把手伸的太長,這又算什麼。」

  白太后眼裡閃過一抹怒意來,但那怒意很快散去,她往椅背中靠了靠,清麗的臉上顯出幾分淡淡的疲憊來。

  白太后聲音中帶著幾分淡淡的倦意:「若哀家連這點事都不能及時知道,那反而更招人懷疑。」

  桓白瑜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母后叫我來,就是說這個的嗎?」

  白太后默然,過了一會兒,這才生硬的轉了話題:「瑜兒,你中意的那女子是誰家的?」

  桓白瑜臉上罕見的浮起一抹略有些嘲諷的意味來:「我若同母后說了,母后會為我籌謀嗎?」

  白太后忍了忍:「瑜兒,哀家總不會害你。你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先前田院判頻頻出宮,說是受你之命,出宮替人診病……可就是那個女子?」

  她頓了頓,顯然很少同人說什麼軟話,有些不太自然的僵硬,「……那女子身份低賤,哀家能查到,想來旁人也能查到……你若真心喜歡她,等你娶了正妃之後,將她抬入府中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