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夫人趕忙都出了房間。
而這會兒,楚襄侯夫人知道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她們楚襄侯府的名聲就別想要了。
她強忍著驚懼,吩咐身邊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去把那兩個不知羞恥的人抓起來!」
楚襄侯夫人又一迭聲的跟幾位夫人道歉:「讓幾位受驚了……」
這會兒廉氏卻是不能讓婆子直接把人抓起來的,她「咦」了一聲,做出一副驚嚇的模樣來:「方才我看了那人一眼,怎麼有些像阮姑娘……」
這話自然是假的。
床上那兩人赤條條的糾纏在一塊,臉都被頭髮擋住了,哪裡分得清誰是誰。
別說旁人了,這會兒楚襄侯夫人都沒發現其中一個,正是廉氏的好兒子屈遠南呢。
楚襄侯夫人一聽其中一個可能是阮明姿,頓時心裡把阮明姿翻來覆去罵了個遍,但還是要趕忙吩咐婆子:「拿床被子遮一遮!……這阮姑娘也太!唉!」
一副想罵又不好意思罵的模樣。
一位夫人忍不住跟楚襄侯夫人道:「我看這事有點不太對勁,咱們這動靜都這麼大了,咋那兩人還是那樣一副模樣,是不是被下了什麼藥啊……」
她話音未落,卻聽得屋子裡的婆子一聲尖叫。
楚襄侯夫人嚇得一哆嗦:「叫什麼啊!」
那婆子哆哆嗦嗦道:「這倆……這倆都是男的!」
那兩個赤條條的身子依舊摟在一處。
廉氏的腦子裡只覺得轟的炸了一下!
兩個,兩個都是男的?!
怎麼可能?!
難道那個阮明姿,阮明姿是男扮女裝?!
廉氏下意識就要進屋子。
屋子外頭的幾位夫人,俱是靜了靜,彼此都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這叫什麼事?
一番鬧劇之後,屋子裡的動靜總算安靜下來。
廉氏這會兒整個人都是木的。
不對啊,她家南兒不好男風,她這個當娘的最是清楚,怎麼可能跟男人糾纏在一處?
難道裡面沒有她家南兒?
那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很快出來了,其中一個面露古怪,欲言又止的看向廉氏。
她的動作太過顯眼,幾個夫人都不由得看了過來。
楚襄侯夫人有些不大高興,府上的婆子怎地這麼沒規矩,看屈夫人做什麼啊?
讓屈夫人誤會了,心裡不高興了,那以後還怎麼提拔他們楚襄侯府?
楚襄侯夫人不悅的喝道:「你這是作甚!有什麼話不好說?!那兩人,是哪裡來的小賊?!」
婆子哆嗦了一下,同楚襄侯夫人道:「……其中一個,老奴也沒有見過。」
楚襄侯夫人一聽這話越發皺起了眉頭:「那另一個呢?」
婆子越發吞吞吐吐起來,好似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幾位夫人互相對視一眼,看向楚襄侯夫人的眼神都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古怪。
難道,還真是跟楚襄侯夫人有關的人?
楚襄侯夫人被那眼神一激,惱怒不已:「這般看我做什麼!你若認識你就說!」
她反正有底氣的很,她家侯爺世子都在外院招待客人,那是萬萬不可能在這的……
結果,楚襄侯夫人就聽到了一個讓她錯愕萬分的答案,頓時恨不得從未逼婆子說出那人是誰。
——「是,是鎮邊大將軍府的公子,屈遠南少爺……」
那婆子心一橫,哆哆嗦嗦的說出了口。
院子裡又是靜了靜。
廉氏尖叫一聲「不可能」,頓時發瘋一般衝進了屋子。
屋子裡的床上並排躺著兩個人,都緊緊閉著眼,還未醒來。
這倆人都被婆子拿床單裹著捆了,只露出一個腦袋來。
其中一個,她眼熟的很,正是她今兒安排進來,假裝丫鬟,給阮明姿設套的侍衛。
而另一個,不是她家遠南,又是誰?
「啊!——」
屋子裡又傳出了廉氏崩潰的尖叫聲。
屋子外頭的幾位夫人面面相覷,臉色又尷尬又古怪。
她們是萬萬沒想到,她們這一起捉姦,竟然捉到了本該在前院的廉氏的兒子……
而這些夫人更萬萬沒想到的是,廉氏的兒子,竟然喜歡跟男人廝混……
這事……可真是太讓人驚掉下巴了,都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好。
楚襄侯夫人這會兒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一會兒是「怎麼會是屈遠南?」,一會兒又是「屈遠南怎麼跑到他們楚襄侯府來睡男人?」,一會兒又是「屈夫人不是拜託我給屈遠南搞相親宴嗎,可他喜歡男人啊!」
楚襄侯夫人這會兒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止楚襄侯夫人,大家都很尷尬。
但尷尬之中,又隱隱覺得有些……嗯,吃了個大瓜的刺激。
廉氏這會兒鐵青著一張臉出來了,儘管她很崩潰,但她還得趕緊把這事給處理好了。
「黎夫人!」廉氏聲疾色厲,「我兒怎麼會在這兒,還中了藥?!大夫,大夫呢?!」
楚襄侯夫人愣了一下,忙道:「我這就使人去請大夫。」
她趕緊叫過一個丫鬟來,讓她去請大夫。
廉氏依舊不依不饒,好似她家屈遠南就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黎夫人,我兒這是被人陷害了!不然好端端的,他怎麼會來了這裡,還被人下了藥,甚至還……」
廉氏咬牙切齒的。
楚襄侯夫人這會兒心底叫苦連天,這都叫什麼事啊。
這鎮邊大將軍夫人,怎麼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問題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鎮邊大將軍府的公子,會出現在這後院偏僻的小院子裡,還被人下了藥,跟個男人廝混在一處……
只要一想,楚襄侯夫人就覺得頭都要炸了。
可她又不能不給廉氏一個交代。
不然,這鐵定要結仇了。
楚襄侯夫人額上流著細細密密的汗,連忙道:「我一定,一定給夫人一個交代。」
廉氏見楚襄侯夫人表了態,意義不明的冷哼一聲。
院子裡幾位夫人都面帶同情的安慰廉氏:「放心,我們都不會出去亂說的,你兒子也是受害者。」
廉氏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她看了白杏一眼。
白杏得到指示,突然出了聲:「……說起來,怎麼一直沒見阮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