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記得上藥

  晌午的時候,宋思梅要留飯,阮明姿忙告辭,說鋪子裡還有些事。

  其實方才梨花就在公堂外頭看著,案子判完後,阮明姿看見梨花放心的朝她眨眼,示意她會回去安撫眾人。阮明姿這才能放心的先來縣衙後宅同宋思梅說一聲。

  鋪子裡其實是沒什麼事的,但阿礁那邊,還得回去一趟呢。

  阮明姿照例是買了飯,拎著飯回了她租的那個小宅子。

  晌午的陽光有些過於燦爛,大概是陽光太好的緣故,阮明姿的心情也輕快起來。

  她抬手推了推小宅子的門。

  嗯,很好,這次是鎖著的。

  阮明姿不知怎地,又忍不住笑了笑。

  她緩了緩,這才抬手叩了叩院門上的鐵環,然後把耳朵貼到院門上去聽動靜。

  半晌,什麼也沒聽到。

  阮明姿還在納悶,院門卻突然開了,晃了她一下。

  阮明姿:???

  她一臉疑惑的站定了,就見著院門後頭站著阿礁,正一臉冷漠的看著差點跌進院子裡的她。

  阿礁今兒穿了一身青色的勁裝,是先前阮明姿給添置的,這衣裳襯得阿礁身材絕了,挺拔瘦削,窄肩細腰。

  阮明姿忍不住又想起今天早上那寬鬆中衣下露出的一點點美好肉體……

  阮明姿腦子裡迴響著三個大字:

  我!可!以!

  但阿礁平日裡的眼神太冷淡了,哪怕臉上一直是沒什麼表情的模樣,也足夠讓阮明姿回到這個冷酷的現實來——她不可以。

  她「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失態,一邊邁進院子,儘量不去想早上那會兒的尷尬,開口道:「我剛才怎麼沒聽到你過來的動靜啊?」

  悄無聲息的門就開了,差點把她給晃跌了。

  他們身上有功夫的人都這麼神出鬼沒的嗎?

  阿礁默了會,還是道:「一直是這樣。」

  「哦……」阮明姿也沒過於糾結這個問題,今兒晌午陽光太好,她拎著菜原本打算往屋子裡走,阿礁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等下。」

  阮明姿有些奇怪的看他:「怎麼了?」

  雖說一直是沒什麼表情的模樣,但這會兒,阮明姿就是覺得阿礁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這是怎麼回事?」阿礁語氣淡淡的。

  阮明姿更摸不著頭腦了,直到阿礁拽著她的袖子,舉起她一隻手。

  手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不是很深,袖子垂下來時,幾乎是蓋住的。

  但一露出來,那道血痕在阮明姿嫩白的皮膚映襯下,很是顯眼。

  阮明姿想了起來,這是先前毛氏鬧事時留下的,後面一出出的好戲上演,她也沒功夫管這個,幾乎都要忘了這事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阮明姿原先就沒往心裡去,但這會兒阿礁拽著她的袖子,舉著她的手問她,她就有點不大好意思了。

  把手往回縮了縮,稍稍掙扎了一下。

  她以為,以阿礁這等男女授受不親的古板主義踐行者,她這樣意思意思就足夠讓他鬆開了。

  但沒料到的是,這次阿礁倒是極為堅持,甚至眉眼間還有了一分凌厲,瞪了她一眼。

  阮明姿:???

  不是?你瞪我?尺度文學 .

  阮明姿這次用足了力氣,直接一扯袖子,從阿礁手裡掙脫開來。

  阿礁那副平日裡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顯然愣了一下。

  兩人之間氣氛逐漸又有些僵硬。

  「小事,就是今天有人去鋪子裡鬧事,劃了一道。」阮明姿儘量讓自己以平和的語氣敘述這件事。

  阿礁顯然比平時冷漠得多,極為淡的「哦」了一聲。

  阮明姿抿了抿唇,又加了句解釋,「沒事,事情已經解決了。」

  但看著阿礁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模樣,阮明姿覺得自己這句解釋加的有點……怎麼說呢?

  有點沒話找話的意思。

  她太難了。

  阮明姿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把菜給阿礁放到屋子裡的桌子上,同阿礁說了一聲:「……看你氣色越好越好了,記得按時熬藥吃藥。」

  放下後,稍稍站了站,她也覺得似是有些沒話說,「我鋪子裡還有事,那我就先回鋪子了。」

  頓了頓,又加了句,「記得關門。」

  阮明姿往院子外走,阿礁默默的跟在後面,也不知道是出來送她,還是出來關門的。

  院子很小,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也很短,似是沒幾步路,便從屋子到了院門那。

  阮明姿站在院門處,忍不住頓了頓。

  身後的少年便保持著一個相對的距離,也停了下來。

  阮明姿回身看,阿礁正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她。

  眉眼清麗,猶如深潭,望不見底。

  顏狗阮明姿心情瞬間好了。

  有這麼一個秀色可餐的美男子擺這裡讓你看,你還要什麼更多的非分之想!

  阮明姿抬手,跟阿礁擺了擺:「我走啦。」

  阿礁幾不可見的擰了擰眉。

  他不是很擅長於去觀察別人的情緒,但眼前這個少女卻一會兒板著一張臉,一會兒又笑盈盈的,實在有些……

  喜怒無常?

  阮明姿哪裡知道阿礁心裡是怎麼想她的,她心情極好的又加了句囑咐,不厭其煩,「記得吃藥。」

  阿礁默然的點了點頭,在阮明姿轉身欲走的時候,他張了張嘴,聲音低沉,又似是有些生硬:「記得上藥。」

  阮明姿往外邁的腳步頓了頓,才反應過來阿礁說的應該是她手上的傷。

  手上那道再晚一點都要自己痊癒的劃傷?

  他們習武之人會把這麼一道小傷口放在眼裡嗎?

  不知怎地,阮明姿心情有些複雜,有點像是什麼東西在膨脹,又有點微酸,太複雜了,她反而有些不敢回頭去看阿礁的臉。她沒有轉身,儘量讓自己語氣正常,回了句,「知道了,我走了。」

  這才大邁步出了院子,往小巷外頭走。

  到了奇趣堂的時候,阮明姿的心情已經調整好了。

  只是在鋪子裡,阮明姿又見到了燕子岳,似是在大堂里挑著什麼東西,又似是有些漫不經心的。

  這兩天見到燕子岳的頻率有點高,阮明姿奇怪的看著這位燕家的大公子的背影,在想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似是心有所感,燕子岳一轉身,就見著了阮明姿,幾乎是立時朝她大步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