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阮明姿悄無聲息的就處理好了。
除了被發賣出去的翠芽,還有好幾個苗氏的暗樁,也被阮明姿順手都給揪了出來,各自處置了。
這一場大火,就這麼風平浪靜的解決了,消弭於無形。
平陽侯老夫人私底下跟老平陽侯無限感慨:「明姿這孩子,真的是又果決又麻利。這樣一想,後頭她嫁去豐親王府,沾染皇室的那一堆麻煩,想來應該也能處理的很好。」
老平陽侯樂呵呵的:「我早就同你說了不用擔心。再說了,豐親王也會護著咱們明姿的。」
平陽侯老夫人見老平陽侯一副看上去很豁達的樣子,哼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拆穿了他:「也不知道是誰,偷偷的給孫女準備了一支親衛隊,就怕孫女在豐親王府受委屈。」
老平陽侯咳了一聲:「那會兒不是還不太了解嘛……」
老平陽侯岔開話題,「倒是舒安楠那邊,先前明姿提醒我們的事,有些眉目了。」
他眉間染上一片怒色,「那個混帳,果然是有所異動!」
再怎麼說,也是養了幾十年的孩子,有朝一日,竟然想反過頭來殺了他們,老平陽侯心下自然也是難過。
平陽侯老夫人神色淡淡的:「我早就對他們沒有期待了。」
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再說了,以舒安楠那白眼狼一般的性子,能做出這等事,一點都不奇怪。
老兩口互相對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
阮明姿處理好了翠芽縱火那事,又費了心神處理點暗樁,便去休息了。
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暗了,屋子裡點上了燈。
阮明姿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穿衣服起來,就見著一旁小滿的臉上有點發愁。
「這是怎麼了?」阮明姿懶散的繫著衣服的扣子,問小滿。
小滿有點擔憂道:「姑娘,剛才宮裡頭來人傳了話,說是過幾日太后娘娘要在宮裡頭舉辦皇室的家宴,鑑於姑娘即將嫁入豐親王府,所以也給姑娘來了帖子,讓姑娘務必前去。」
阮明姿正在系帶子的手微微停了停:「壽安宮的甘太后?」
不過不待小滿回答,阮明姿又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我也是睡糊塗了。這一看就是甘太后想搞事。」
小滿又小聲道:「方才豐親王府那邊也使人來傳了豐親王的話,您在睡著,那人把話留下就走了。」
阮明姿「咦」了一聲:「什麼話?」
「殿下說,姑娘要是不想去,就不必去。」小滿複述道。
阮明姿忍不住嘴角逸出一抹甜笑來:「知道啦。」
她又低下頭繼續系她的衣服帶子。
小滿在一旁忍不住有些擔憂的問:「那……姑娘,您去嗎?」
阮明姿點了點頭:「去啊。」
小滿擔憂的不行:「可是甘太后……」
甘太后對阮明姿的態度,那是世人皆知的不好。
阮明姿卻認真道:「甘太后也說了,是請『即將作為豐親王妃』的我。我嫁給殿下,不是為了當一棵柔弱的莬絲花,有什麼事都讓他給我撐著的。」
小滿看著語氣輕描淡寫,態度卻極為認真的阮明姿,只覺得自己姑娘眼裡全是熠熠生輝的星星點點,耀目的很。
嫁給一個人,是為了彼此能更好嗎……
阮明姿穿戴好了後,便去了琳琅院的正屋。
平陽侯老夫人這會兒正在燈下看小明妍從學堂里拿回來的畫。
見到阮明姿過來,平陽侯老夫人心疼的很,一迭聲的道:「睡得可好?頭難受嗎?可是餓了?……我讓小廚房給你熱了些花膠乾貝湯,給你盛一碗?」
「好呀,謝謝奶奶。」阮明姿一口應了,平陽侯老夫人趕忙又讓丫鬟去端。
阮明姿湊過去,看平陽侯老夫人拿在手裡的水墨畫。
「哎呀,我們妍妍這個畫技,又長進了不少啊。」阮明姿忍不住誇讚,「這山水,都帶上幾分仙氣的感覺了。」
比之先前在宜錦縣時,這畫工精進了不是一點半點。
這大概是小明妍出了遠門,見識過了真正的大好河山,胸中有丘壑,所以下筆才如有神。
小明妍臉蛋兒紅紅的,眼睛亮晶晶的。
阮明姿看著喜歡,忍不住揉了一把小明妍的頭髮。
平陽侯老夫人嘴角帶著笑,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孫女兒。
偏偏這會兒還有人來打擾,外頭丫鬟來傳報,說是大爺送了些補品過來給平陽侯老夫人補身子。
這裡的大爺,自然指的是舒安楠。
平陽侯老夫人臉上的笑立時淡了下去。
她淡淡道:「丟出去。」
丫頭愣了下,卻也不敢反駁:「是。」
昨天夜裡還使人在府里放火,這會兒來充當什麼孝子?
平陽侯老夫人眼裡閃過一抹譏諷。
真要是孝順,會想殺了她跟老平陽侯?
裝模作樣。
阮明姿見狀上前,拉起平陽侯老夫人的手:「奶奶,別為了不相干的人動氣。咱們吃飯去吧。」
在老人家看來,小輩好好吃飯那是天大的事。
她一聽,立即就把對舒安楠的厭惡給拋到了腦後,點頭應道:「好好好。」
舒安楠使人送去的那些補品,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舒安楠在舒府里,見到那些退回來的補品,眉頭一皺:「難道他們察覺到了什麼?」
苗氏卻道:「夫君過慮了。若是他們真察覺到了什麼,怕是才會把這些補品收下來遮掩呢。眼下平陽侯府那邊直接退了回來,正是說明他們什麼都不知情。」
舒安楠深覺有理。
夫妻倆正說著,外頭舒安榆喝得醉醺醺的闖進了舒安楠的院子:「呦,大哥大嫂……」
苗氏皺了皺眉,也不願意應付舒安榆,起身回了屋子:「夫君,我先回去休息了。」
舒安楠隨手擺了擺手。
先前送去平陽侯府又被退回來的補品還擺在屋子裡,舒安榆進了屋子,一看那些補品,眼神立刻亮了,撲了上去,抱住了那些補品,卻是醉醺醺的跟舒安楠訴起苦來:「我說大哥,你是當慣了侯府世子爺,不知道這當家的柴米油鹽貴啊……小弟我先前也不知道怎麼讓上峰妒忌了,眼下給我派的活都是些邊緣的,跟停職沒啥區別,那月錢也少得可憐。可小弟這少的可憐的月錢,還要供養一大家子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