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月華回來的時候,也有點不大高興。
今兒她突然發現,她喊田姣姣出來玩的時候,田姣姣猶猶豫豫的拒絕了。
但拒絕完了以後,田姣姣卻轉頭去找了那個小啞巴玩!
柴月華氣得差點衝上去質問田姣姣為什麼要背叛她!
等放學的時候,柴月華又發現,田姣姣從桌洞裡拿出來的那個書袋,樣式新穎可愛,跟先前她們弄髒的那個小啞巴的書袋,很像!
柴月華受不了跑去質問田姣姣,田姣姣理直氣壯的說什麼,這是舒明妍今兒帶給她的友誼禮物!是舒明妍的姐姐連夜做了兩個,讓舒明妍給她帶了一個!
柴月華覺得田姣姣這個叛徒,果然背叛了她!
又氣又嫉的柴月華讓田姣姣在她跟小啞巴之間二選一,她以為田姣姣肯定會捨不得她,結果田姣姣一副嚴肅的樣子跟她說什麼,以後不要再叫舒明妍小啞巴了,這樣不好。
把柴月華直接給氣跑了!
從前柴月華這樣,田姣姣總會追上來的。
但這次,柴月華都跑出了書院門口,田姣姣都沒有追上來!
正好容氏也來接她下學了,柴月華心裡憋著一口氣,乾脆跟她娘上了馬車。
容氏哄了女兒一路,又許諾了等女學旬休的時候,帶柴月華去銀樓買些新的首飾。
柴月華這才勉強露出了幾分笑模樣。
容氏跟女兒親親熱熱的回了府,可一進院子,就發現院子裡不對勁了。
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蟬的模樣。
容氏還直皺眉,這是怎麼了,結果一抬頭,就見著正廳的門開著,柴侍郎坐在正廳的椅子裡,臉色難看得如同鍋底。
「老爺,這是怎麼了?」容氏不解的開了口。
柴侍郎卻沒理她,只陰沉個臉,屏退了所有下人。
只留下了容氏跟柴月華這對母女。
柴月華也有點犯怵,往容氏身後躲了躲。
容氏勉強笑道:「老爺,你這是……」
「給我住口!」柴侍郎突然爆發了,一拍桌子,黑著臉道,「昨晚讓你帶著這個孽障去平陽侯府登門道歉,你都做了什麼事?!」
容氏跟柴月華沒想到這事這麼快就暴露了。
容氏硬著頭皮道:「就是,就是跟平陽侯老夫人她們道了歉啊。不信你問太常寺卿的夫人……」
「道了歉?去道歉你們能把人家脾氣那麼好的平陽侯老夫人都給氣得下逐客令?!」柴侍郎怒道。
容氏沒想到柴侍郎連這個都知道了,愣了下,這會兒也不狡辯了,只撇了撇嘴:「老爺,擱我說,你也別生氣。平陽侯老夫人那架子,你是沒見著。還有那個舒明妍的姐姐,阮明姿……那個架子擺的!妾身也沒說什麼,就說了我們也道歉了,就讓這事過去吧。結果她們一個個都不樂意,一副很不得讓妾身跟月華跪下道歉的樣子!……後面更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趕人。老爺,這也不是我跟月華的錯啊。」
柴侍郎見容氏這會兒還在狡辯,簡直氣得額頭青筋都要突出來了。
柴月華這會兒委屈的很,叫了聲「爹」,委屈巴巴道:「您怎麼一直站在她們那邊啊?」
柴侍郎見妻女皆如此,只覺得眉心都在突突突的跳。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原本確實是樁小事,你們過去好好道個歉,就行了。這會兒倒好,你們那哪是道歉啊,那是去結仇!」
容氏嘟囔道:「結仇就結仇唄,老爺您不是太子殿下那邊的人嗎?」
柴侍郎冷笑一聲:「我確實是太子殿下的人,但你以為太子殿下身邊缺的是我這種副手嗎?你知道太子殿下多想把我們吏部的蘇尚書給挖過去嗎?」
容氏懵了:「這,又有什麼關係?」
柴侍郎怒聲道:「蘇尚書曾經是老平陽侯的下屬!曾經平陽侯在戰場上還救過他的命!蘇尚書對老平陽侯,那是一個忠心耿耿!……你現在替我得罪了老平陽侯,這下好了!蘇尚書說不得對我就有意見了!」
容氏一聽,得罪了老平陽侯竟然還會得罪她丈夫的上峰,頓時也有點慌。
這還沒完,柴侍郎又怒聲道:「更別說,你知道太子殿下多想招攬平陽侯嗎?!你……你這是在壞事啊!」
一聽到可能會壞了太子的事,容氏腿都軟了,也徹底慌了:「老爺,這……這……我該怎麼辦啊。」
柴侍郎見容氏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冷哼一聲,也是頭大如斗:「怎麼辦,怎麼辦,你問我我問誰!」
最後也著實沒了辦法,柴侍郎只能再帶著夫人孩子去平陽府繼續登門道歉。
但這次,平陽侯府連他的拜帖都沒收。
太常寺卿那邊的遭遇也差不多。
平陽侯府也沒收太常寺卿府上的請帖。
倒不是因為老平陽侯小氣,而是因著,這日裡,宮裡頭來了人,傳了件事過來。
——阮明姿跟桓白瑜擺在祖廟供桌前占卜的生辰八字燙金貼,出了點問題。
這會兒平陽侯府琳琅院中,上下都陳肅的很。
傳話的太監是秦雲那邊的人,他是領了秦雲的令,顯然秦雲也是得了永安帝的授意。
說是阮明姿跟桓白瑜的那生辰八字的燙金貼,原本好生生的在供桌上供著,今兒祖廟那邊的禮官進去一看,兩人的生辰八字燙金貼,全都翻倒在了地上。
這事,禮官不敢怠慢,迅速呈上了永安帝,請他定奪。
但湊巧,當時甘太后也在,知道了這事,頓時就讓永安帝要收回賜婚的聖旨。
這兩人的親事,祖宗不答應。
永安帝一邊安撫住了甘太后,一邊給大太監秦雲打了眼神,讓他把這事去跟豐親王府跟平陽侯說。
秦雲也不敢怠慢,趕緊的派了人出來傳話。
想來這會兒豐親王府那邊的人應該也知道了。
平陽侯老夫人神色端凝,眼裡卻有一抹恨意:「這八成又是甘太后搞的鬼,不然甘太后怎麼會那麼巧的正好在那兒?」
這甘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她的明姿,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老平陽侯神色也十分凝重。
不管是誰,這招也太下作了!
阮明姿也沉吟不語。
使出了這一計謀的背後那人,除了想攪黃她與桓白瑜的親事,估摸著還想抹黑桓白瑜一把。
要知道,從供桌上翻到地上的生辰八字,除了她的,還有桓白瑜的!
一個先皇嫡出血脈的生辰八字,怎會被祖宗給掀翻在地呢?
所以說,毒,真的是太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