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便有不少人衝上樓來,將幾人團團圍住。
那男子捂著臉囂張道:「將這些人統統給我下獄,至於這兩個,送去我房裡!」
霎時間,原本人聲鼎沸的酒樓,瞬間跑得只剩下三桌人。
一桌是梁曜晟幾人,一桌是那男子的狐朋狗友,剩下那一桌,則是虞二郎與宋苗兒兩口子。
夫妻倆見著這邊吵鬧,悠然自得吃著酒,壓根沒當回事。
梁恪允縮在虞二郎身邊:「二舅舅,真的不會有事麼!」
梁曜晟起身笑道;「這位爺,你這麼能耐,想必也不是個藏頭縮尾的孬種,不如報個姓名,也讓我等知曉,到底是何方人物!」
男子一臉得意啐了一口:「小子,不怕告訴你,這城裡縣令王大人曉得不?那是我姐夫。
青州知府林大人曉得不?那是我姨丈!
就憑你們幾個外地人,也敢跟我斗,這青州就是老子的天下,別說是你們,就是皇帝來了也不好使!」
梁曜晟臉色漸冷,難怪父皇要他出來走走。
他竟是不知,這世間竟有如此狂妄之輩!
「好!你記住你今日的話!」
男子一臉囂張:「老子當然記得住,可惜,你們不會有機會跟老子叫板了!」
他伸手便想去摸梁宜歡的臉。
梁宜歡這小暴脾氣,哪裡能容得下他這般放肆,抽出四舅母送的匕首,寒光一閃,那男子的半截手臂就落了地。
「啊!」
與那男子一起,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幾個狐朋狗友一看這情況,當即嚇得臉都白了。
他們在這縣城和青州府城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狂妄之人。
梁曜晟板著臉訓妹妹:「你一個姑娘家,出手這般粗魯作甚!」
縣衙後院。
妾室將邱氏母子三人趕走,正意氣風發的指揮著丫鬟僕婦收拾正院,她要搬進去。
就聽小廝遠遠哭喊:「不好了,姨娘不好了,少爺在酒樓被人砍斷了手臂!」
妾室還在不滿小廝那聲姨娘,可聽到弟弟被人砍斷了手臂,嚇得身子一軟,慌忙道:「快快快,去找老爺!」
王治趕走了原配與兒女,心裡也是有些不痛快,正打算與人小酌一杯,就聽妾室哭喊著,說她那不爭氣的哥哥,叫人砍斷了手臂。
王治臉一沉:「在本官的地盤上,還敢如此狂妄,當真是膽大包天!」
他點了衙役,就要往酒樓過去。
哪曉得,才出大門,整個縣衙就被人圍住了。
沒過多久,回了鄉下的邱氏,就聽大兒子慘白著一張臉,與她說著城裡變故。
「阿娘,父親....父親怕是保不住了,便是....便是府城那位大人也.....」
大兒子說得膽戰心驚。
邱氏也聽得分明,半晌才道:「從他縱容妾室兄長與山賊勾結,我便知道會有今日了。
罷了,往後,咱娘幾個好好過日子,莫要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也能順遂一生!」
梁曜晟幾人收拾了青州一眾官吏,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當即便有人反駁,如此魚肉百姓勾結匪賊之人,如何為官?
不管朝堂如何吵鬧,民間百姓卻是對太子讚譽有加,直言太子是大魏朝國祚綿延的希望。
也虧得梁璟冽疼兒子也相信兒子,否則換個皇帝,估計就要疑心太子別有用心了。
梁曜晟一行人四處走訪,辦了不少重大冤案,也搜羅了不少能人異士。
最讓人驚喜的是,梁宜歡與虞俊熙去鄉野查看各地作物時,竟遇上一位種稻能人,讓大魏朝的糧食產量直接翻倍。
幾人在外遊歷三年之久,一直到京城傳來曾經的齊王妃白悠然病逝才回京。
白悠然活了多少年,就遭罪了多少年,到死之時,便是親兒子梁天賜都險些認不出這個母親了。
她死之前,還拉著梁天賜的手道:「這天下....天下該....該是你的,不...不能落在那賤種手裡。
你....你聽娘....聽娘.....」
「你夠了!」梁天賜大哭:「若非你當年有意挑撥我們兄弟感情,何至於今時今日,我與大哥的感情,還不如他與虞家幾個郎君來的好。
你算計了一輩子,爭了一輩子,連累了自己兒女沒一個好的。
母親,你不覺得這是報應麼?」
報應?
白悠然不願承認這個事,可這些年夜夜都見紫月前來索命,活得真真是好累呀!
梁天賜早已想明白,無論如何,他都不急大哥梁璟冽,安分過日子,大哥不會虧待了他。
一旦他敢有異心,大哥對母親那口怨氣,就該化作利劍,刺進他的心口了。
時隔三年,梁宜歡已經長成了大姑娘,讓梁天雪感慨不已。
梁宜歡見著這位小姑,也是詫異萬分:「姑母,你竟是與阿樹舅舅......」
梁天雪面有赦然:「你阿樹舅舅身子不好,我這半生坎坷,承蒙老天眷顧,倒是成就良人,如今方知這日子有意思!」
姚知禮嫌她不夠大度,那她就大方給她看,折騰的本就入不敷出的姚家,最後連女兒的嫁妝都拿不出來,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她原本以為自己身體有問題,阿樹身體也不好,說這輩子很難有子嗣。
哪曉得二人婚後,竟是生了一兒一女。
她這邊生了兒女,才有人鬧出,姚家那些妾室所出,包括付葶娘那個兒子,都不是姚知禮的種。
姚知禮身體有問題,便是勉強讓女子有孕,也無法瓜熟蒂落。
此事傳出後,姚知禮受不住打擊,居然將付葶娘的兒子親手摔死,自己也跟著瘋了。
曾經的書香世家,就這麼消失在了京城人的視線。
白悠然的孝期過後,梁曜晟已然十八。
梁璟冽與虞柒來回挑選一番,最後和梁曜晟商議,定下了韓夫子的曾孫女韓琦為太子妃。
給兒子定了婚事,虞柒轉頭又問女兒:「阿歡,你可有中意的人?」
梁宜歡瞧著捧著一盆白牡丹進來的虞俊熙,雙頰緋紅:「嗯,或許....或許是有了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