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天雪沒站穩,後退幾步撞在了後面的車轅上,驚到了拉車的馬匹,眼瞧著就要被馬踩著。
有人突然上前,一把將梁天雪給拉了出來,避開了馬蹄。
只是這一亂,梁天雪就有些不好了。
她捂著肚子,人也跟著軟了下去。
「姑母!」梁宜歡顧不上那小孩兒,急忙喚人:「快來人,伺候姑母去最近的醫館!」
梁恪允一巴掌扇那小孩兒臉上;「小犢子,你等著,這事他沒完!」
姚知禮見小孩兒挨打,先前那點懼怕瞬間蕩然無存。
「二皇子,你身為皇子,也不該如此無端打人吧!」
梁恪允瞥了他一眼,譏誚道:「他敢推人,本皇子如何不敢打人了?」
「你....」姚知禮臉色鐵青:「姚某定要上奏天聽,問問陛下,便是如此縱容殿下的麼!」
「那你去呀!」梁恪允做了個鬼臉:「你快點去,別回頭臉上巴掌印消失,你告狀都找不著由頭了!」
他有什麼好怕的!
又不是太子哥哥,要受文武百官監督,時不時都有御史想找事。
他這輩子就想做個逍遙王,靠著父皇與太子哥哥好吃好喝好玩過一輩子,會怕姚知禮這個假仙兒。
切!
梁宜歡將人送到了最近的春回堂。
跟著他們一路過來的阿樹,急忙下車招呼裡頭的夥計大夫:「快!將安陽公主送進後院,喚劉醫女過來!」
「阿樹舅舅,我姑母不會有事吧?」梁宜歡焦急道。
方才在街上,便是阿樹救了梁天雪。
阿樹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只是她.....」
劉醫女很快從裡頭出來:「虞大夫,那位貴人....小產了!」
梁宜歡瞬間上火:「該死的姚知禮,我這就去.....」
「阿歡!」恰巧這時過來的薛蕊兒叫住她:「你這般急吼吼的,是要作甚?」
梁宜歡跺腳:「三舅母,方才在街上遇到了姚知禮,是他帶著的小孩兒推了姑母,害....害姑母小產了!」
薛蕊兒聞言,拉著梁宜歡不讓她進去:「你就在外頭守著,我進去看看!」
她與梁天雪不熟,卻是知道,柳側妃入王府,這其中便有梁璟冽的手筆。
因而,梁璟冽登基之後,對梁天賜兄妹不怎麼待見,對梁天雪這個小妹妹卻是極為愛護的。
當初梁天雪看上了姚知禮,柳側妃不喜歡,梁璟冽也不見得多喜歡。
皇后甚至親口與梁天雪說過:「姚家雖是清貴人家,可那三公子聽說從前有個未婚妻。
對方後來因貪墨之事,全家被貶謫到了房陵。
姚家這些年替他相看過不少人家,都沒能說成,只怕這其中是有問題的!」
柳側妃聞言勸女兒:「皇后看人就沒錯的,她都覺著這姚家不好,那便是有問題的。
你聽阿娘的,好好聽你皇兄安排,必然會為你挑個如意夫婿!」
可當時的梁天雪沉醉在姚知禮的甜言蜜語之中無法自拔,一意孤行嫁入姚家。
薛蕊兒進去,就看到梁天雪的裙擺一片暗紅。
阿樹低聲道:「還不到兩個月,估計她自己也不清楚!」
薛蕊兒愕然:「保不住了?」
阿樹搖頭。
薛蕊兒嘆了口氣,對身邊人道;「去王府走一趟,請柳側妃過來!」
梁宜歡心一下便提了起來:「三舅母,我姑母這是......」
薛蕊兒安撫道:「阿歡,你還小,這些事有大人處理,你就不要摻和了!」
梁宜歡可不這麼想,都說她還小,她怎麼就不懂事了?
不就是安陽姑姑被人欺負了麼?
她小的時候,虞家都是男孩兒,宮裡也只有大哥與弟弟,平日玩的好的,就梁天雪這個小姑姑喜歡陪著她玩兒。
梁宜歡對齊王府的叔叔與姑姑們都沒好感,畢竟他們曾經對爹爹那般冷漠。
可天雪姑姑不一樣,是齊王府唯一能讓一家人喜歡的存在。
柳側妃來的很快:「阿歡,你小姑姑......」
梁宜歡臉上藏不住怒氣:「側妃娘娘,是姚家那寡婦帶來的孩子,害得姑母沒了孩子!」
「阿雪!」
梁天雪醒來,才知道自己盼了五年的孩兒,她尚未知曉,就這麼沒了。
她一時悲從中來:「阿娘,我....我這命太苦了!」
柳側妃想罵女兒,可見她這般傷心難過,又將那話給咽了下去。
「走,阿娘陪你回公主府住一陣!」
皇帝待梁天雪親厚,公主府不比梁天鳳那個大公主差。
柳側妃不想女兒這個時候回姚家,還是去公主府來的好。
梁宜歡在一旁道:「側妃娘娘說的沒錯,姑母,你別回姚家了,那一家子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些年靠你吃喝,臨了還敢這麼欺負人,真當我皇家公主是說著玩的嗎!」
柳側妃又想罵女兒了。
這麼大個人,還沒個孩子通透。
柳側妃給薛蕊兒和阿樹道謝,帶著女兒去了公主府。
梁宜歡上了馬車,靠在薛蕊兒身側道:「三舅母,你說我姑母怎麼著那也是天家公主,姚家,可怎麼敢的!」
薛蕊兒摸著小姑娘的頭:「這人心啊,總是得隴望蜀,看不清自個兒本分,才會做出些叫人沒法說的事!」
她想說安陽公主太蠢,出身好,得皇帝和皇后看重,天大的福分,卻是挑了姚知禮這麼個中看不中用的。
一手好牌打的稀爛,這些年誰人不知安陽公主淒楚。
要她說,還不如梁天鳳那樣沒臉沒皮,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阿歡表妹!」梁宜歡才入虞家,便聽得左一聲右一聲的表妹,卻是虞家一眾表哥們。
虞水蓮見著外孫女欣喜不已:「今兒來的可巧,你太公釣了鯽魚回來,一會兒就給你炸小魚吃!」
梁宜歡眼睛一亮:「是外公親自給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