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跪在皇帝面前:「陛下,祖宗法度多少有個講究,元齊還活著,如何就輪到阿璟了?」
她對孫子沒什麼感情,可對兒子,那是真心疼愛呀。
皇帝一臉無奈:「元齊是嫡也是長,奈何他身體出了問題,腿也瘸了,能不能站起來,都是難料之事,
大魏朝的江山,斷不能交到他的手中啊!」
皇后哭道:「元齊不過是腿受了傷,傷筋動骨如何也要百日,不過短短兩個月,陛下如何就斷定他不能站起來?
自古都是先父後子,哪有越過父親,直接給兒子的道理?」
皇帝冷冷看著他:「這江山是朕的,自然是朕說了算,梁元齊能不能站起來,朕豈能不清楚?
但凡他有一絲站起來的可能,朕會做出如此決斷麼!」
皇后癱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半個月前,梁元齊腿已經大好,只是還不怎麼利索。
他關在房裡足足兩個月,實在憋悶的慌,便喚了下人過來扶著他去園子裡走走,也練一練腿腳。
沒想到,居然會碰上樑天賜,青天白日的,梁天賜居然和小廝在園子裡胡鬧。
「孽子!」梁元齊血氣上涌,人瞬間就給氣炸了。
他抓起拐杖便要去敲打梁天賜,壓根忘記了自己不良於行這事。
他急速沖了過去,腿還未痊癒,他人又胖的厲害,這一跑就重重跌倒在梁天賜面前。
原本已經快痊癒的骨頭再次裂開錯位了。
太醫也很是無奈啊。
梁元齊都這個年歲了,原本體質就不是很好,那腿接二連三的受傷,神仙來了也別想救回來。
太醫回宮之後,委婉表示,梁元齊這腿救不回來了。
皇帝聽後,一夜無眠。
文官多是支持皇帝,以宣平侯為主的邊緣派不作聲,武將們自然是絕對支持。
只有幾個保守古板的老臣不樂意,認為這有違祖制。
可皇帝也能是個不良於行的瘸子吧,這太有礙大魏朝國威了。
如此一來,大家都只能默認了皇帝的決斷。
皇帝冊封了梁璟冽為儲君,同時賜封了幾個兒子為親王。
被封為趙王的梁元銃,對這個既在意料之中,似乎又在意料之外的結果,有些悵然若失。
一開始他就知道,不管他多厲害,皇帝也不可能越過梁元齊父子,將這天下交到他手裡。
從前他還指望,若是梁元齊上位後取而代之的可能。
可如今大權直接落到了梁璟冽手上,他便知道,此事絕無可能了。
淑妃倒是想的開;「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了,兒子冊封儲君,老子卻是個親王。
呵呵,古往今來,也就只有咱們這位陛下,能幹出這等事來!
等著看吧,梁元齊不會甘心的,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兒呢!」
梁元齊自然是不甘心的。
「憑什麼!憑什麼!」他砸碎了屋裡所有物件;「明明我才是他的親兒子,我才是嫡長。
白悠然卻是樂得看笑話:「倒是要恭喜齊王了,得了這麼個孝順好大兒,
皇帝沒你的份兒,說不得將來他登基之後,你還可以撈個太上皇嘛!」
梁元齊怒火無處可泄:「來人!把這賤婦給本王關到偏殿,沒我的允許,這輩子也不准放她出來!」
白悠然霎時大驚:「梁元齊,你敢!」
梁元齊陰惻惻的笑了起來:「我有什麼不敢的,這江山都與我無關了,我有什麼不敢的!」
白悠然這才知道害怕,慌忙跪下:「王爺,是我錯了,是妾身錯了,你放過妾身吧。
那孽子上位,必然不會對你孝順,妾身得伺候你,不能讓你身邊沒個人啊!」
梁元齊卻不會再為她的求饒而憐憫:「本王再是不濟,那也是他的生父,無論現在還是將來,哪怕他坐上那個位置。
他梁璟冽,也不敢對本王不敬。
本王忍你這賤人多年了,拉走!」
先前一直忍著白悠然,那是還有儲君的美夢。
如今夢碎,一切都是拜這賤人所賜,梁元齊容不下她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天賜的母親,本王....本王早將她碎屍萬段餵了野狗,將她關在偏殿,不必理會!」
梁天鳳聽說此事後,想要去求梁元齊。
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亂跑,安心在府里備嫁!」
「榮國公的孫兒?」梁天鳳氣得大哭:「那個窩囊廢,文不成武不就,不過是靠著家族蒙蔭。
父親將我嫁與這樣的人,是要斷了哥哥的前程,還是斷了我的餘生?」
梁元齊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話我已經給你說清楚了,若是你不聽,那就去與你母親作伴吧!」
梁天鳳紅著眼睛,朝梁元齊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不是我爹爹了,你再不是那個疼我的爹爹了,我恨你!」
晚上,嬤嬤與柳依依說起這事:「也不知王爺是怎麼想的,居然將郡主嫁給榮國公那個孫兒。
聽說那小公子身體不是很好,性情倒是極為溫和!」
柳依依嘆了口氣:「他對這一雙兒女,倒是真心疼愛的。
榮國公是跟著陛下的老臣,手握兵權卻知進退,這樣的人家,若是不生出亂子來,幾世榮華是必然的。
梁天鳳性情暴躁,嫁給那位公子,只要她不作妖,公婆夫君也會待她幾分容忍。
如此一來,便是將來那位上位,梁天賜也是有保證的!」
嬤嬤一怔:「如此說來,王爺還是真心為那兩位主子打算了?」
柳依依笑道:「自然是真的,這人吶,有討厭的,自然也會有喜歡的,只是他疼愛的兩位主兒,似乎不怎麼領情呢!」
嬤嬤摸著梁天雪的頭頂:「那兩位有王爺看顧,咱們小郡主將來長大可如何是好哦!」
別看梁元齊疼愛梁天雪,可他這副模樣,能不能活到梁天雪成年都是個未知數。
柳依依卻是笑了;「她的將來自是不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