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
晉王跟燕王是一輩兒的,只是他沉迷音律,向來不參與皇室紛爭,且在音律方面頗有造詣,得仕林才子追捧。
京城幾番動亂,倒是不曾受波及。
「都說虞太太是個極有福氣之人,無論是夫婿還是兒子,都是人中龍鳳,今日一瞧,可見傳言不虛。
不但是個極有福氣的,還是個妥妥的美人兒,難怪能生出那般姝麗天姿的閨女來!」
一旁喝茶的伍太太手一頓,明顯察覺這事不大對啊。
晉王夫妻屬實不參與爭鬥,卻在皇室中德高望重聲譽極好,不管是誰上位,也會善待他們夫妻二人。
這樣一個不喜交際之人,突然來了虞家,夸當娘的沒兩句就夸到了女兒身上。
伍太太覺得,這味兒聞著有些熟啊!
果然,晉王妃開口道:「都說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也不說那虛頭巴腦的場面子話。
今日過來,是受人所託,舔著臉想給府上姑娘保份大媒!」
虞水蓮越發詫異,今日是什麼保媒的好日子麼?怎麼一個兩個,都要來給柒寶說親。
伍太太上門來說親,她以為是給虞四郎說親,高高興興將人迎了進來。
沒想到,這話里話外,竟是想與柒寶說親。
只是伍太太才起了個頭,還沒說明白是哪一家,晉王妃突然到來,將她還未說出口的話給截住了。
不管伍太太受何人所託,那也得給晉王妃讓步,畢竟人家是皇室宗親,且是親王妃,她能跟人家搶先後?
虞水蓮按下心中猜疑,笑著道:「不瞞王妃娘娘,柒寶上頭還有個哥哥未成親,我一直著急這事。
柒寶是老小,其實她的事,不是那麼著急!」
按大魏朝的規矩,女孩兒十六出嫁,柒寶都十七了,妥妥的晚婚。
不過,虞家人不著急,外人還能如何?
「都說好飯不怕晚,虞家姑娘才貌雙全,想必趙大人定是要為掌上明珠挑個如意郎君的!」
而虞水蓮這個當娘的,面對女兒的親事,哪有不著急的。
只是她秉持著寧缺毋濫,堅決不會給女兒找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家。
面對晉王妃的提親,虞水蓮很忐忑,如晉王妃這般德高望重的親王妃,她萬一給柒寶說個紈絝宗室子弟,要如何委婉拒絕呢。
晉王妃抿了口茶,笑眯眯道:「虞家幾個兒郎,來之前,我也是聽說過的。
我家王爺說,府上四郎一表人才,學識厚重,且做事沉穩遠勝於其他人,這養的兒郎豈會無人相中,無非是早晚的事。
何況你家小五已然成親,可見不是講長幼順序的古板人家,小柒這婚事也是可以準備了!」
伍太太忍不住插嘴:「不怕王妃娘娘笑話,說來巧了,臣婦今日受人所託,也是來給虞家姑娘說親的。
只是不曉得,王妃娘娘說的是哪家公子?」
晉王妃瞥了眼伍太太,一臉和煦道:「我說的小郎君倒也不是外人,便是虞太太也是認識的。
便是我那侄孫,當今陛下的親孫兒,平武大將軍。
我家小璟長相自是不必說,滿京城除了虞家小五,怕是無人勝他半分。
只是,男兒家說顏色,未免過於輕浮。
小璟的文才與軍事謀略,想必虞家府上都是極為清楚的,畢竟是趙大人一手教導出來的。
不知虞太太意下如何?」
晉王妃一番話不歇氣兒的說完,端起茶盞慢悠悠開始喝茶。
一旁的虞水蓮和伍太太卻是驚愕萬分。
晉王妃給柒寶提親的人是梁璟冽,還是受皇帝所託付?
這可太讓人吃驚了。
尋常人家提親,都是父母做主,鮮少有長輩越過父母替孫兒打算的,何況是皇家?
看中誰家姑娘,客氣一點,先與父輩知會一聲,不客氣直接聖旨降臨,誰家還敢拒旨不成?
伍太太捏了捏帕子,初春天氣帶著寒氣,她愣是熱的背心冒汗。
得虧她沒將自己要提的人家說出來,不然,可就是給陛下添堵了。
虞水蓮緩過神來:「誠如娘娘所說,將軍自幼在我家長大,品行才學無可挑剔。
陛下看中小女,亦是我虞家的福分,只是終身大事關乎一生不可草率。
那孩子自幼被嬌慣,也不知能否受得了皇室規矩。
此事臣婦不能一口應下,須得與我家老爺商議,問過小女想法再作答覆。」
晉王妃輕輕點頭:「是這麼個道理,都是有兒女的人,必然是想兒女將來順心如意,不受姻緣磋磨,該是如此!」
一旁的伍太太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皇家來提親,虞水蓮沒一口答應也就罷了。
聽晉王妃這口氣,若是虞家人不答應,她還可以多來幾次,完全是當做尋常相看一般來的。
陛下為了孫兒這門婚事,這姿態也放的太低了吧!
晉王妃放下茶盞:「虞太太一家剛進京,家中瑣事繁忙,我便不打擾了,還望虞太太與趙大人商議一番,早日給我一個答覆,也讓我去宮裡也早早有個交代!」
「這是自然!」虞水蓮恭聲應道。
晉王妃起身,瞥了眼還在恍惚的伍太太:「伍太太是要留下用飯麼?」
伍太太一個激靈,趕忙起身道:「王妃娘娘見諒,臣婦想到不日將要吃虞太太府上喜酒,一時有些走神了!」
虞水蓮這會兒可沒心思去計較伍太太的失神,她心裡亂七八糟的,心裡想的都是,陛下怎麼就看上柒寶了?
還有小璟那孩子,提前到底曉不曉得,怎的也不吱個聲?
這事到底是陛下為了拉攏虞家給小璟做後盾?
還是小璟自己有的想法?
還是......
薛蕊兒瞧著婆母心浮氣躁的模樣,想說這事兩個小的估計通過氣,想了想,還是算了。
畢竟是柒寶的終身大事,公婆肯定是要過問柒寶意見的,還是留著讓柒寶說吧。
趙蓮舟從宮裡回來,聽媳婦說起晉王妃提親的事,臉色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