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我只是愛上了一個人

  時值盛夏,遠門外溪水潺潺,院牆處薔薇花爬了滿牆,花團錦簇猶如一片花海,一棵柿子樹,從牆頭伸出,掛滿了青澀小柿子。

  白悠然一看那滿牆薔薇花,就曉得,這定然不會是個單純的農戶之家。

  山野村夫為了一日三餐忙忙碌碌,哪有閒心來打理這些。

  那這裡,住的會是誰呢?

  她捂著心口,只覺得心抽疼的厲害。

  身邊婆子見她臉色有些發白,有些害怕勸道:「世子妃,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白悠然緩了緩神,推開婆子的手,毅然朝著院門處過去。

  「姑父,莫要再推了,太高了,嫿兒好怕!」

  才走到院門口,熟悉的聲音便傳了出來,歡快中帶著幾分少女的活潑喜悅,讓白悠然整個人瞬間麻木。

  她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想撕心裂肺吼出來,偏偏又咬緊牙關出不了聲。

  「嫿兒莫怕,便是掉下來,姑父也能接住你!」這是那個陪伴十幾載,從青蔥少年一路走來的枕邊人聲音,她不可能聽錯。

  「哈哈哈~」往日最疼愛的小侄女,此時那如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卻像尖刀一點點刺入耳膜。

  白悠然捂住耳朵不想聽,眼淚已經不受控制滑落。

  「姑父,嫿兒好幸福啊!」

  「是麼?」男人淳厚的聲音穿過院門:「是怎樣的幸福?」

  白悠然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像是有什麼奇怪的魔力,指引她一步步挪到了院門口,湊近那並不嚴實的門縫,盯著裡頭兩人的動靜。

  院裡,白之嫿站在花牆處,折了一朵粉色薔薇。

  「姑父,你蹲下,你蹲下!嫿兒要給你簪花!」

  那個快四十歲,已經可以當祖父的男人,果然依言蹲下了身。

  白之嫿嬉笑著,將花別在了男人的髮髻,吧唧在男人耳畔親了一口。

  「是嗎?」梁元齊就勢摟住她,伸手拉開她綠紗覆蓋的肩頭,湊了上去:「且讓姑父聽一聽,嫿兒的心跳有多厲害!」

  「嗯.....」白之嫿嬌笑:「姑父,好癢!」

  綠紗滑落,落在了梁元齊的頭上。

  白悠然瞧著裡頭兩人光天化日之下,那無恥的舉動,心底那團火,燒的她徹底失了理智。

  原本,她想忍著這口氣,假裝不知道,逼著白之嫿嫁人,看看是誰最後憋不住。

  可裡頭不堪入目的景象,徹底擊碎了她的理智。

  白悠然一腳踹開院門,嚇得院裡兩人驚慌失措摟在一起。

  「賤人!賤人!」她氣得臉皮抽搐,話都說不利索:「枉....枉我對你...對你那麼好,你....你私下....私下居然....敢勾引你姑父!

  你....你對得起我嗎?

  啊!」

  她撲上去,想去撕打白之嫿。

  白之嫿嚇得躲在梁元齊身後,淚汪汪道:「姑母,我不是....嫿兒不是有意的,嫿兒什麼也不想跟你爭,就是....就是情不自禁愛上了姑父而已。

  姑母,你要打要罵,怪嫿兒好了,此事與姑父無關,不關他的事。

  都是嫿兒的錯,求你不要和姑父因嫿兒生了嫌隙!」

  在她生下龍鳳胎傷了身子後,她就知道,自己和梁元齊某些方面不是很和諧,吃過藥扎過針,可破敗的身體,怎麼也調理不好。

  梁元齊早晚會有妾室,這一點,她是有心理準備的。

  柳依依進門,她心酸難過,但日子還不至於過下去。

  便是梁元齊養著外頭的江舟兒,她也能接受,遲早的事,不過是想多給兒子爭取幾年光景而已。

  萬沒想到,居然會後院失火,被親侄女撬了牆角。

  這口氣,她咽不下啊!

  「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拿你和鳳兒一般對待,你居然敢勾引長輩,你在女學裡學的禮義廉恥呢?

  你的孝道呢?

  你乾的這些事,你爹娘知道嗎?」

  白悠然腦子亂鬨鬨的,一瞧這兩人親昵模樣,還不知幾時就勾搭在了一起。

  她突然想起,自己往日在府里。

  偶爾還讓白之嫿給梁元齊書房送吃食點心之類的,有時候一去,就半天不回來。

  回來時,白之嫿就羞羞答答表情不大自然。

  她還以為侄女有什麼不妥,被丈夫給訓斥了。

  她那時還安慰侄女:「你姑父一個大男人,棋藝好是常理,你與他計較作甚?」

  書房是梁元齊的重地,尋常人不得出入。

  以前她還可以過去,後來柳依依進門後,梁元齊說幕僚覺得婦人出入多有不便,也不讓她過去了。

  如今想來,那莊嚴的書房裡,兩人指不定如何胡鬧,真是噁心呀!

  白悠然一想起,這兩人,一個自己相伴十幾載的夫君,一個是自己的親侄女,兩人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她就忍不住一陣噁心。

  「嘔~」她指著兩人:「你們...你們太噁心了!」

  白之嫿委屈巴巴道:「姑母,你怎麼了?你不要氣了好不好?」

  她嘴上說著討饒的話,嬌小的身子卻往梁元齊懷裡鑽。

  這一幕氣得白悠然發瘋:「啊!」

  她衝過去抓著白之嫿,就要扇她的臉,被梁元齊一把給抓住。

  「夠了,阿悠,此事錯不在嫿兒,是我喝多了酒,將她當做你,才會引來一連串的誤會!」

  「喝多了?」白悠然突然撕心裂肺笑了起來:「你既是醉酒,她作為一個侄女不該避嫌麼?」

  梁元齊扶著白之嫿:「那日在山上,依依早早歇下,我不舒服,下人不知找誰做主,便找了嫿兒過來。

  我....我也是醉了分不清人,才會一時犯錯。

  阿悠,嫿兒說了,她不會要什麼,更不會跟你爭什麼,只是想沒名沒分跟我在一起而已。

  都是一家人,你就答應她這個要求好不好?」

  「一家人?」白之嫿此時只覺得這個一家人格外噁心:

  「你真信她,什麼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