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三郎罵道;「他娘的!有完沒完,不是說京城亂了,皇帝老兒也出事了麼,他們咋還有閒工夫來追咱們!」
他卻是不知道,之所以一直有人追他們,是因為京城亂的太厲害。
寧王世子梁俊武暴斃,王府被洗劫一空,忙著上位的寧王,都顧不上宮裡變故,急匆匆讓人出城追梁璟冽一行人。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寧王給部下的命令。
讓寧王如此憤怒抓狂則是因為柒寶,她小手一揮,能帶走不能帶走的,都給裝進了干坤袋。
沒留意這裡頭夾雜著寧王矯詔的聖旨,還有自己早已趕製好的龍袍,以及他與幾位朝中重臣、禁衛軍頭領來往密信。
寧王從宮裡出來的竊喜,在見到王府的狼藉之後,整個人就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出了事,就算活過來,內里這些年早已被丹藥掏空不足為慮。
老娘也是站在他這邊的,可他那些兄弟還虎視眈眈,要是被人發現他的那些信件與聖旨,他可怎麼辦?
於是,寧王借著皇帝出事的名義,將人全都撒了出去,嚴查每一個出城之人,尤其是梁璟冽這種有身份地位的。
虞四郎將柒寶背起來:「走!」
他們此時又累又困,剛吃了點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這時候跟人硬碰硬顯然不合適。
梁璟冽攔住眾人;「柒寶,給了我一個東西,不如試一試!」
他取出柒寶給的小旗子,還在琢磨著要怎麼布陣。
金爺探頭過來:「大公子,不如讓貧道來!」
差點都忘了,這裡頭除了柒寶,還有個玄門之人呢。
金爺拿了棋子,就在山神廟外頭安插布陣,將小旗全部插了下去,他才拍拍手回了廟裡。
「大家安靜別出聲,不會有人發現的!」柒寶的道行,金爺還是信得過的,畢竟能跟那老妖怪鬥法,能是泛泛之輩?
虞三郎滅了火,和虞四郎一左一右守著柒寶身側。
抱著柒寶的薛蕊兒,緊張的手心都是汗,身上衣服濕漉漉的很是難受,她生生忍著大氣兒都不敢喘。
「不是說朝這個方向來了嗎?人呢?」
「過了懸崖那幾個探子,說其實往這個方向過來,只是雨水太大,行蹤被沖刷,不好辨別方向!」
「這裡都是懸崖,他們要真是往這邊了,也沒地方可藏身啊!」
打著火把的追兵,面前是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懸崖,濃霧籠罩著山林,壓根看不到所謂的山神廟。
廟裡的人瞧著那明晃晃的火把,就在廟門口來回晃悠,就是沒往裡頭踏入半步,神奇之餘又覺得害怕。
但凡他們往裡走一步,定然會發現他們的存在。
雨還在下,只是小了不少,淅淅瀝瀝讓追兵也煩躁不已。
「娘的,這大冷天,還讓出來找人,出城的人那麼多,聽那牛鼻子老道的意思,燕王府的大公子就在這山里。
這山如此大,幾天幾夜也翻不完,上哪兒找去!」
為首之人忍不住發牢騷,深秋入冬的天氣,一場大雨下來,把人衣物濕透不說,這山里寒氣重,凍得人牙齒打顫。
手下也跟著埋怨:「可不,這麼大的山,就咱們這點人手,別說是找人了,就是找走完都夠嗆啊!」
「頭兒,咱還是先下山吧,再不下山,別說找人了,就咱們也得凍死餓死在這山上!」
雨夜裡,辨別方向本來就很困難。
火把還不時被打濕,手下的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跌落懸崖,這一路過來,都折損十幾個了。
反正天快亮了,他們守在各處路口就成,犯不著這麼漫無目漫山遍野的找。
火光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宋苗兒走到廟門口,企圖出去看看,沒想到卻走不出去,似乎有道無形牆,擋住了她的去路。
金爺小聲道;「時辰未到,陣法禁錮,他們進不來,咱們也出不去,到了時間陣法自然消散,那時方可出去!」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這陣法威力無邊有乾坤逆轉之勢,看著是懸崖,若是那些人不怕死的往前一步,是真的會掉入懸崖。
天色漸亮,濃霧散開,山神廟重新顯露出來。
眾人帶著柒寶出了山神廟下山。
雨後的山林,道路坎坷崎嶇難行,薛蕊兒這種從未走過山路的大家閨秀,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得虧離她最近的虞三郎手快,一把將她給抓住了。
「多謝!」薛蕊兒這會兒也顧不上尷尬了,都到這份上了,她還講究那些禮數,可就太沒意思了。
虞三郎蹲下身:「來,我背著你走!」
「不..不用,我,」薛蕊兒小臉頓時紅的不成樣子,她怎麼能讓外男背著呢,雖說是虞五郎的哥哥,可....可跟她到底不一樣啊!
「快點,別耽誤時間!」虞三郎實在看不慣她那嬌嬌弱弱的樣子,心裡著急不能儘快下山給柒寶休息。
虞五郎也開口道:「姐,你就聽我三哥的吧,他從小跟著爺爺上山採藥,走山路他比我熟悉!」
不是他不樂意,是他到虞家之時,日子已經沒那麼艱難,他沒吃過虞三郎進山採藥的苦頭,自己走路都艱難,就別說背著人走路了。
薛蕊兒看了眼走在前頭的幾人,一咬牙真就趴在了虞三郎背上,她不能再拖後腿了,尤其在這個關鍵時候。
虞三郎背上薛蕊兒後,大家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金爺哎呦叫喚著:「我老頭子是真不行了啊!」
長生無奈,只好把他也給背上。
「終於到山腳下了!」虞五郎長出一口氣。
雨停了,路也平坦了,大家都跟著鬆了口氣。
走在前頭的宋苗兒提醒道:「別高興太早,各處官道路口必然設了卡子,想出去不容易!」
虞二郎回頭看了下他們一行人,青壯年帶個老頭子,還有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這可太打眼了。
梁璟冽對虞四郎道;「四哥,換我來背柒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