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還敢登門?」馬氏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見劉雲秋上門,一把扯過頭髮就是幾個大嘴巴子。
蘇仲琨連忙去拉:「馬氏,你要作甚?這事與表妹無關!」
蘇仲安在一旁幫腔:「表妹?哦豁,表哥表妹天生一對,這感情可真好啊!」
馬氏火氣愈盛,抓著劉雲秋頭髮不撒手。
蘇家大少奶奶也跟著後頭拉偏架:「哎呦,娘,你別打了,表姑,你也鬆手吧!
公爹,你站遠點,這婦道人家的事,你插手不好!」
蘇仲琨想去拉架,可兒媳婦摻和進去了,他哪兒好近身呢!
「住手!住手啊!」蘇老太太又氣又急,咚的一下竟是栽倒過去。
「老太太!」
「娘!」
原本在撕扯的一屋子人,瞬間嚇懵了。
這一夜,蘇家一片慌亂,鬧得人仰馬翻。
「呼!」這一夜的虞三郎同樣睡得不踏實,他滿頭大汗從夢中醒來。
夢裡都是母親被人挖心而死的悽厲場面,偏他只能幹看著,什麼也做不了,那種面對至親無法相救的錐心之痛,讓他醒來都還難受不已。
虞三郎喘著粗氣,眼睛盯著室內黑暗,耳邊是虞四郎跟虞五郎均勻的呼吸。
李甫恩!
劉雲秋!
這一對賤人,還有那個小賤種,他這輩子定然不會放過他們的!
「三哥,你昨夜沒睡好?」柒寶起床出來,就見虞三郎眼底青黑,怕是夜裡睡的不安生。
虞三郎揉揉眉心:「估計是認床,一時不習慣!」
虞四郎心知虞三郎怕是昨日遇見劉雲秋,心裡不舒服,晚上才會睡的不安生。
「行了,你趕緊去幫著阿瑩弄飯,吃了飯,咱還得出去!」虞四郎吩咐完了虞五郎,轉頭問虞二郎:
「二哥,商三嫂子娘家那邊怎麼說的?」
商家兄弟信的過柒寶,他們是要跟著柒寶他們一起走的,可商三媳婦娘家可就不一定了。
「我不走,要走你們走,咱家祖祖輩輩都在皇城根下,幹啥要去別的地方了?」商三岳父半點不信商紹龍的話。
「那些王爺鬧得再厲害,我就不信,他們還敢進京來跟皇帝對著干!」
「老伯,你家祖上也是逃荒到的京城,祖籍說來也是綿州人士,對吧?」商紹龍還在和任老漢磨嘴皮,柒寶進來了。
任老漢打量著柒寶:「你是哪家小子?」
為了出行方便,柒寶一直以男裝打扮,商紹龍知道也沒拆穿。
「任叔,她就是咱們兄弟三個的貴人,當年正是這位小恩公出手相助,我兄弟幾個才能逃脫!」
任老漢半信半疑瞧著柒寶:「小子,你真這麼能?」
柒寶在任老漢面前坐下:「老伯,你膝下兩兒一女,可事實上,你還有兩個兒子對不對?」
任老漢臉色大變,他祖上逃荒過來,卻不是逃到了京城,而是與京城隔著二百里路的商州。
成年後,父母年紀都大了,兄弟也相繼病死,他壓根娶不上媳婦,只好入贅旁人家。
他憋著一口氣,討飯到了京城,遇到了如今的妻子。
那時候妻子新寡,孤兒寡母的日子很是艱難,在街口支起個餛飩攤子養家餬口。
他要飯要到妻子小攤跟前,妻子可憐他,給了他一碗麵。
也就是這一碗麵,讓二人有了往後一輩子的緣分。
他跟妻子在一起之時,繼子還背在背上,是個不知事的小嬰兒。
他將這孩子視如己出,後來條件好一些,兩人又搬家,壓根沒人知道大兒子非親生,就連大兒子自己也不曉得。
至於入贅之事,是任老漢心裡最為隱晦的恥辱,打死也不想讓人知曉,老太太跟他過了一輩子都不曉得這事。
眼前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柒寶繼續道:「你那兩兒子如今過得並不好,那家姑娘後頭又招贅上門,苛待前頭所出的兒子。
兄弟兩個只得外出謀生,如今就在益州城,你......」
柒寶還沒說完,任老漢就哭開了;「她....她咋能....咋能這麼對親兒子呀!」
他被前妻趕出家門時,兩個孩子尚且年幼不知事,這麼多年,他心裡不是不牽掛,而是壓根不敢與人提及。
那是他親生骨血啊,哪有不牽掛的。
商紹龍勸道:「任叔,京城將亂,這是必然的,不如隨我們一同離開,將來也能再見兩位舅兄,這也是好事一樁是不是?」
「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柒寶與他保證。
說通了任老漢,商紹龍開始處理食肆生意。
「這貿然處理,怕是會引人揣測,得尋個由頭!」商紹龍不想叫人懷疑,一家老小即將離開。
柒寶將一個蟾蜍擺在櫃檯一角:「放心,不出三日,必然有人上門來求著你出手這鋪子!」
解決了商家的麻煩後,柒寶便和虞五郎一起出門去尋虞三郎他們。
今日,虞三郎他們打算混進永安巷裡頭,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了。
「我給你的袖箭,你帶上了嗎?」虞五郎問柒寶。
他痴迷於各種機關設計,這兩年,一直在研究暗器。
他給柒寶的袖箭精緻如臂釧,射出的箭矢如針,加上虞二郎提供的迷藥,可以頃刻間放到一個壯漢。
柒寶揚了揚胳膊:「放心吧,我都帶著呢!」
兩人還沒走到永安巷那頭街道,在中街就被人潮給堵住了。
柒寶墊腳看前頭:「幹啥呀?咋都圍這兒不走了?」
看熱鬧的大叔回道:「嘿,宣平侯府那位三小姐,又出來堵著人家郎君了!」
宣平侯府?
柒寶和虞五郎都沒聽說過。
虞五郎興致勃勃道:「誰家小郎君這般俊俏,居然被姑娘當街堵住!」
柒寶拉著虞五郎擠進人群,瞧著對面的小郎君,瞬間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