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柱耐著性子與王婆子解釋:「娘,二娘如今跟我是夫妻,她將狗子兄弟兩個當自己親兒子看待,將心比心,那我也得把她的兒子當親生的看是不是?」
「狗屁親生的!」王婆子罵道:「別人家就是別人家的,你背地裡給人吃喝,我管不著,可你還送他們讀書,這口氣我咽不下!」
趙二柱臉當即沉了下來:「你已經趕走一個兒子了,想來再攆走一個兒子,也不會有啥奇怪的。
大龍小龍在我們村上學,這是我和二娘商量好的,
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就這麼回事。
你要是願意好好照顧幾個孩子,每個月我不少你銀錢,
可你要是還想著苛待打罵孩子,別怪我這當兒子的不認你這個娘!」
為啥要放盤龍村上學,那不是虞家承諾,村里孩子不用束修麼。
苟二娘心思活泛,反正死鬼男人族人沒幾個好東西,索性將兩個兒子記在了趙二柱名下,享受村里上學的福利。
當然為這事,她算是徹底跟前夫家那邊族人撕破了臉,這其中打鬧上公堂鬧了好些回。
也就是她夠潑辣,能拉的下臉天天去鬧,那邊族人也沒啥能耐人,這才忍氣吞聲由著她去了。
王婆子坐在院子邊上,對著村里又哭又嚎。
「天爺啊,我這過得是啥日子啊,老大沒了,老三那個沒良心的,寧願去給人做上門女婿都不認親娘。
如今老二為了外頭的野女人,要跟自個兒親娘當仇人!
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這些不孝的忤逆東西吧,你下道雷劈死他們呀!」
柒寶將她的小箱子放上車,就聽到那頭王婆子的哭嚎。
虞水蓮拍了她一下:「趕快收拾,愣著幹啥!」
柒寶指著王婆子家方向:「娘,他們家又鬧起來了,還順道罵我爹呢!」
虞水蓮壓根沒當回事:「有啥好奇怪的,要是哪天不罵你爹才是怪事呢!」
反正王婆子那人,你給好處壞處都滿不了她的意,真要依著她的意思來,這日子也就別過了。
柒寶搬著搬著,就發現她娘不見了。
「咦,人呢?」
娘親不在,東西裝沒裝齊也不知道啊。
她跑去娘親屋裡,還沒到房門口,就聽見爹爹在跟娘親說話。
「嗚嗚~怎麼辦?我想把你帶上一起去益州!」爹爹嘟囔著,像是.....在撒嬌?
柒寶整個人都快石化了,她那個英明儒雅的爹,在跟她娘撒嬌?
「好啦,等家裡收完麥子,我就過來看你們!」她娘柔聲哄她爹。
她爹很是不滿:「還要三個多月,沒你在身邊的日子,我可怎麼過?
蓮兒,我捨不得你!」
柒寶偷偷溜過窗台,透過窗欞縫隙,就看到她爹抱著她娘,像小狗一樣在她娘脖子上蹭啊蹭的。
她娘摸著她爹的頭髮:「好啦,你乖乖的溫書,我把家裡安置妥當了,我就來尋你和柒寶,好不好?」
她爹悶悶不樂:「嗯,那你記得要快些,
也別等五月了,回頭三郎他們考完,你就藉口過來接他們,順道我帶你去益州城裡逛逛。
我跟你說,那邊城裡的衣服可好看了,我得好好給你打扮打扮!」
她爹繼續膩歪:「我走後,你可一定要想我!」
「嗯,每天都想,吃飯睡覺幹活都想!」
艾瑪,聽不下去了,太肉麻了!
柒寶貓著腰,躡手躡腳又從窗下爬過去,一頭撞在跟主子搖尾巴的旺財身上,忍不住哎喲一聲,驚醒了裡頭膩歪的兩人。
虞水蓮一把拉開窗,就看到女兒落荒而逃的小身影。
她忍不住回頭捶男人:「都是你,膩膩歪歪,叫孩子看見了多尷尬!」
「看見了就看見,回頭我好生教她規矩!」趙蓮舟一把摟過媳婦,肆意親了幾口,見她面色潮紅,才不舍的放開。
「家裡不缺錢,有事你就請短工,別自己下地,把人給曬黑了!」
虞水蓮嗔道:「你莫不是嫌我黑?」
趙蓮舟掐著媳婦下巴;「這麼白,我上哪兒嫌你黑?太陽曬太狠了,對身體不好。
家裡活多,你要啥都自己干,不得把人給累半死,請人吧!」
「行了,我知道了!」虞水蓮推著他:「孩子們在門口等著呢,你趕快!」
大門口,柒寶詫異的看著宋苗兒:「你也要去益州城?」
宋苗兒綁著高高的馬尾,頭髮一甩一甩的,說不出的帥氣。
柒寶好奇:「不是讓師父去城裡送貨嗎?」
如今家裡不但釀酒,還有炒貨、糕點製作,幾乎每天都要往城裡送貨。
趙蓮舟也擔心幾個孩子走了,宋大山沒了收入來源,便重新給他安排了活計。
「害,我爹不習慣干那個,剛巧前頭不是在縣城遇到那個鏢局的伯伯嗎?他讓我爹去他們另一個鏢局,幫忙訓練徒弟!
嘿嘿,這下咱們又能在一起了。
師弟們,你們高興不?」
虞三郎虞四郎齊齊望天,不想和她說話。
虞五郎怯怯道:「師姐,你過年時分錢了,能....能還我錢了不?」
宋苗兒攬著小豆丁的肩膀:「小五啊,咱要去的是益州城,那便人多生意也多,師姐過去呢,肯定得看看還有啥好生意可做!」
「那我的錢......」虞五郎聽著有種不好的感覺。
宋苗兒摸著他的頭:「傻孩子,錢放手上就是死的,咱得讓它活起來,讓錢生錢,子子孫孫無窮盡矣。」
虞三郎忍不住拉過虞五郎:「師姐,騙小孩兒錢,你要臉不?」
宋苗兒叉腰怒吼:「誰騙錢了?誰?誰呢?」
幾人正鬧著,趙多福拎著一籃子煮好的雞蛋過來。
「三哥,這個你們帶路上吃!」他有些羨慕的看著幾個孩子。
虞水蓮這會兒也出來了:「多福,不用的!」
趙多福將籃子拼命塞車上:「要的要的,三哥四哥你們好好考,回頭我也會去讀書的!」
「你要去讀書?」柒寶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