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如海笑眯眯接過茶:「趙老闆好福氣,生得這般伶俐小閨女!」
趙蓮舟回神:「孫老闆客氣,小女頑皮,叫孫老闆笑話了!」
柒寶說今日事有轉機,他沒想到,剛吃過早飯沒多久,孫如海就找上門來,還帶來了白永城中邪生病的消息。
孫如海開門見山:「趙老闆,聽說你是讀書人,必然也明白,這財帛動人心,實在是你家這酒水品質不錯,太招人眼紅了!
趙秀才有功名,假以時日定然能一飛沖天。
可在這之前,趙秀才何不韜光隱晦,認真備考,將這些俗務繁雜之事,交與旁人來打理!」
趙蓮舟與宋維銘相互看了一眼,對孫如海的來意已經很清楚了。
他這是想要從中分一杯羹呢。
趙蓮舟微微笑道:「孫老闆說的極是,只是我與大哥初來乍到,對綿州城不熟,不曉得綿州城可有什麼人,適合於我這等小民合作?」
孫如海笑的一臉和煦:「趙秀才不愧是讀書人,說話行事不見半分扭捏姿態,孫某最是喜歡與趙秀才這等爽快人合作了。
孫某不才,讀書一途沒什麼天分,倒是經商一道有幾分心得。
若是趙老闆不棄,與我孫家合作,別說這區區綿州城,便是再遠些的隴州、秦州也不再話下。
將來生意上去了,去京城也不是沒可能。
兩位老闆以為如何?」
趙蓮舟沒被孫如海的大餅給唬住,神情溫和道;「孫大哥言之有理,只是此事事關重大。
孫大哥應是對我有所了解,就該知曉,我是入贅,這種大事,總要與家裡人商議一二才是!」
孫如海不見半分不悅,笑眯眯道:「那孫某便在此靜候趙老闆佳音了!」
送走孫如海,三人回到房裡。
宋維銘便著急問柒寶:「柒寶,你看這孫老闆如何?」
柒寶歪著腦袋想了想:「雖是有商人的狡猾,大抵上還是過得去的,且他財運極好,背後又有貴人相助。
宋維銘心落了地,轉頭問趙蓮舟:「趙老弟,柒寶都覺得這人沒問題了,你還有啥疑慮?」
趙蓮舟面沉如水:「宋哥,你不覺得這事未免太過巧合了麼?
昨日我們才說想要尋孫家人,今日孫如海就自己上門來了,
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宋維銘為人素來謹慎,點頭道;「你說的對,他來的是有幾分及時,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什麼好奇怪的事。
畢竟咱們家這生意,好些人都想摻一腳,他見白家欺上門來,打著雪中送炭的主意,也未嘗不可!」
柒寶插嘴:「爹,宋姑父,跟他合作吧,不會有事的!」
她仔細看過了,這人身上並無什麼孽債,雖是有些小手段,倒是不曾害人性命傷及無辜。
擱在孫如海這樣有身份背景的人身上,已經很不錯了。
趙蓮舟想了想:「過兩天再找他談這事!」
他前頭說了要托人回去詢問老丈人,沒道理這麼快,就給人回復的。
雪娘的身影,就是這個時候飄進來的。
「爹,我要出去走走!」柒寶跳下凳子。
「知道了!」
柒寶下樓,找了個無人角落:「白家那個壞蛋,是你給嚇唬的?」
雪娘指了指身後:「我沒出面,只是將這幾個孤魂野鬼給找了回來,帶著他們進了白家大宅!」
柒寶看向那幾人,兩個五旬左右的老人,帶著兩個少年和一個小女孩。
老頭兒沒了腿,老太太水淋淋的,應是投河而死。
至於兩個少年,身上沒一處好的,其中一個還被割掉了舌頭。
那小姑娘最是可憐,小小年紀被人凌辱至死,這一家子個個模樣悽慘很是可憐,看得柒寶心裡發憷。
「他們.....」柒寶點著手指,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了。
雪娘嘆了口氣:「他們家挨著個莊子,那個莊子是白家人的,。
他們家的田地剛好卡在白家田地中間,將白家一大片田地一分為二!
白家就提出,要出錢買下他們家的田地,或是拿白家的田地,跟他們置換!」
柒寶點頭:「置換也挺好的呀!」
雪娘像看傻子一樣看她:「你是不是傻?就白家那樣的人家,你以為會給置換什麼好田地?
他家給人老於頭一家置換的田地,離他們村走路都得走大半個時辰,靠山腳下背陰坡上一處荒地。
先不說這地好不好,就說人家老兩口,帶著三個孩子,那麼遠的田地,人家怎麼耕種?」
柒寶張大小嘴:「這也太過分了吧,置換肯定是同等條件置換呀!」
哪有拿自家掛山腳不耕種的荒地,去換人家地勢平坦的好地的?這也太過分了吧!
雪娘憤然:「要不說這白家人蔫壞呢,換地人家不願意,就說拿錢買,近二十畝的上好田地,他給人家五兩銀子,這不等於明搶嗎?」
柒寶聽得來氣:「這白家人也太無恥了!」
難怪他家妹子,能幹出將梁璟冽趕出王府,扔到鄉下不聞不問這種事。
一旁的老頭兒見柒寶能看見他們,還能與他們說話,瞧那模樣,雪娘也是聽她差遣,想必這小娃娃是個有大能耐的。
「小仙子,你要替小老兒做主呀!」老頭兒沒了腿,跪下整個身子就匍匐在地了。
「小老兒是綿州城外羊頭村人,祖祖輩輩都在村里生活,早年間兒子出息,置辦了不少田地!
前年發大水,我兒子兒媳想要搶收糧食,被大水沖走屍骨都尋不到,留下我們老兩口和三個孫兒。
本來日子艱難也還過得去,哪曉得,這白家人一來,便徹底斷了我們的活路啊!」
白家人與當地里長縣令勾結,將附近田地說是買,卻是半買半搶,落在了自己名下。
村民們都是敢怒不敢言,好些人都選擇忍氣吞聲,不敢與白家人計較。
可老於頭一家不一樣,其他人家只是多多少少占一些,他家卻是全部侵占,這讓一家人沒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