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惜一臉侷促,擰著小手:「表哥,我....我就是想過來找柒寶玩兒,你要是不高興看見我,我...我走就是!」
幾個男孩子面面相覷,不明白又沒欺負她,她一臉委屈幹啥呀。
虞五郎捏著嗓子:「表哥,人家好傷心心哦!」
虞明惜臉色瞬變,這熊孩子怎麼這麼討厭。
她壓下心頭不舒服,努力擠出一個天真笑容:「虞四哥,這些馬都是你們家買的嗎?」
柒寶奇怪,虞明惜為啥總尋機會跟四哥說話,這事也能問她呀。
虞四郎給馬梳理皮毛沒說話。
倒是虞三郎在一旁道:「買馬?你想啥呢?
一匹馬多少錢,你曉得不?」
虞四郎接了虞三郎的話茬:「我爹在城裡有個朋友就是販馬的,他急著回家過年,這幾匹馬又沒能出手,天寒地凍的沒地方擱,就先放我們家了!」
虞三郎挑眉看虞明惜:「你家不是挺有錢的嘛,要不,你把這幾匹馬給買走,省的我們一天天還得伺候!」
虞五郎回嘴:「你才伺候多少,都是我伺候的好不!」
虞明惜心下一松,她就說嘛。
這都遇天災了,就算虞家搶救及時,也不可能有餘錢買馬呀!
「走咯,做飯了!」虞三郎拎著虞五郎:「給我燒火去!」
「小璟,你去菜園子裡拔幾個大蘿蔔,晚上咱吃頓好的,做蘿蔔稀飯!」
虞明惜差點笑了出來,蘿蔔稀飯就算好吃的了?
梁璟冽瞥了眼虞明惜,將柒寶給拉到一邊去:「她爺爺不是好人,爹也不是好人,她也好不到哪兒去,你少跟她說話。
以後家裡沒大人,你別隨便讓人進來!」
柒寶揮著小手:「別叨叨了,拔蘿蔔去吧,讓三哥多放些米,別煮太稀,晚上起來上茅房凍的很!」
虞明惜想留來著,可她害怕看見虞老頭,他可不像幾個小孩那麼說話。
而且蘿蔔稀飯,好難吃啊!
「不用了,我姥姥還等我回去吃飯呢!」她假意客套。
柒寶和梁璟冽一起拎著個籃子去了菜園子。
虞明惜見左右無人,便走到正給馬刷毛的虞四郎身邊。
「我聽說,你二哥如今醫術學的蠻不錯?」
虞四郎眼睛盯著馬匹,極其敷衍的嗯了一聲。
虞明惜見他如此冷淡,捏了捏袖子,上前一步道:「你二哥這醫術要是學成了,可真是不得了。
你可能不知道,咱們虞家可是杏林世家,祖上都是太醫,一直到高祖那輩才沒落!」
虞四郎又嗯了一聲:「我曉得,都是因為你曾祖母太會挑事,高祖才會寵妾滅妻,害我們這一支落難!」
虞明惜被他這麼一噎,心裡堵得慌,面上卻是不顯。
「我就是不明白,明明你讀書天分更好,腦子更聰明,你爺爺為何讓你二哥學,不讓你學醫呢?」
虞四郎手一停,回頭看她:「你到底想說啥?」
虞明惜歪著腦袋:「我沒想說啥呀,就是有些替你不值,要是虞二郎是親生的也就算了,可都不是親生的,咋就讓他一個人學呢?」
虞明惜見他如此,狀若不經意道:「唉,也是我想多了,畢竟你們家和我們家不一樣,不像我們家嫡子庶子爭的厲害,或許你爺爺就是單純的,更喜歡你二哥吧!」
虞五郎跑後院來:「四哥,你咋還跟人說話呢?
方嫂子肚子不舒服,二哥得留他們家吃晚飯。
三哥讓你把台階那裡雪掃一掃,免得天黑看不見,摔著爺爺他們了!」
虞明惜替虞四郎抱不平:「你不是也能掃嗎?為啥要使喚你哥哥?」
虞五郎朝她做了個鬼臉:「要你管,小心眼!略略略~」
虞明惜來火,臭小孩,居然叫她小心眼。
她深吸一口氣:「四哥,你做人別太實誠,被人欺負了都不曉得反擊!」
虞四郎不知在想什麼沒吭聲。
「我先走了!」虞明惜見他不說話,也不好久留。
「四郎!」虞大郎站在前院進後院的小門處,半靠在門框上喊他。
虞四郎急忙跑過去:「大哥,你身子不好起來幹啥?
你是不是想去茅廁,我給你拎個桶過來,你就在屋裡方便好了!」
虞大郎扶著他的肩頭,小心挪動往自己房裡去。
他就是聽著動靜不對,家裡又沒個大人,這才勉強起身來看看的。
虞四郎扶著虞大郎回屋躺下,給他蓋上被子,這才道:「她在我跟前,給二哥上眼藥,我瞧著那意思,還想離間我們兄弟幾個來著!
大哥,你說,都是小孩子,她跟五郎一般年紀,咋心思就能這麼複雜呢?」
虞大郎這一走動,臉色白的難看。
他靠著枕頭躺下:「看來她說那些話是圖個啥,道理你都是懂的,你既然心裡明白,沒事就跟三郎、五郎還有小璟幾個說說。
咱們家經歷的事太多,家中小子又多,萬一被那有心的攛掇起了心思,可就是禍家的根本!」
虞四郎嘿嘿一笑:「大哥,你就放心吧,她會挑撥離間,咱兄弟幾個也不傻。
她喜歡說就讓她多說些唄,別回頭她不說,暗戳戳幹了壞事,咱啥也不知道!」
虞大郎點頭,覺得老四想的很周到,心中感慨,也不曉得張大膽捧著大兒子,賣掉這個小兒子,如今後悔了沒。
哪兒能不後悔呢。
張大膽腸子都悔青了,尤其是看到虞四郎策馬奔騰的帥氣模樣,還有村里人說他在先生跟前如何得臉,那悔恨就跟蟲子一眼,時不時的都要在心上啃兩口。
偏偏那臉放不下來,死都不肯承認自己眼瞎,放棄了最好的那個兒子。
都是那小子不懂事,當爹的打罵兩句怎麼了,說賣了,他還真就不回來看一眼,可真是個白眼狼。
張英出嫁過了小半個月,才一臉淤青回了娘家。
「爹,求你讓我回家吧,我受不了啊,我真受不了,你看把我給打的!」